孟辞墨不好意思地说,“它突然跑来,我一时忘了它是你的猫。或许,我吓着它了。”
江意惜笑道,“无事,它的胆子大得紧。”
她把花花抱起来放去门外,打了它的小屁屁一下,轻声骂道,“淘气,不许来捣乱。”
就是这嗔怪的话,孟辞墨也觉得极是好听。
他不敢再偷偷看姑娘,闭上眼睛。
针灸完,已经暮色四合。
孟辞墨不好意思留在扈庄吃饭,起身告辞。江意惜让吴嬷嬷装了一食盒卤菜,让他们拿回庄子吃。…
孟连山和孟青山见怒气冲冲的主子跟江姑娘说了话后,不仅没有了一点怒气,还有了喜色,都非常感谢江姑娘。
走的时候还跟江意惜躬身行了礼。
披着暮光的马车在小路上渐行渐远,直至看不见了,江意惜才回院子。
想着孟辞墨的往事,她心里不住叹气。既心疼孟辞墨这么多年的不易,又恨付氏恨得牙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饭后,江意惜把下人打发下去,抱着花花坐在床上聊天。
“花花,你怎么知道孟大哥对我有意思?”
虽然她也看出孟辞墨对自己的与众不同,但听了这话,还是有些小激动。她没有看错,不是自我感觉好,而是真的。
花花喵喵说道,“我看到孟老大一会闭眼一会睁眼,贼眉贼眼偷瞄你的背影和这里,还傻笑,一看就是在打坏主意。”
说着,花花伸出一只小爪子摸向她的臀部。
江意惜打掉它的小爪子,红着脸嗔道,“坏东西,孟大哥胸怀坦荡,浩然正气,怎么会偷瞄……这里。”
花花翻了一下白眼,“我跟了原主人六十几年,人世间的什么没看过没听过。同一件事情,说好听是爱情,说难听是猥琐……主人,你嫁给他吧,快嫁给他吧。他的面相好,是公侯将相之命,长寿之人。”
江意惜眼珠转了转,套起了小家伙的话,“他哪里长寿了,前世五年后就会死,是个短命的。”
花花道,“孟老大原本命格不错,但头顶一道疤痕生生斩断了他的好运。我今天又看了,那道疤已经越来越淡,不久后就会消失。他硬堂越来越亮,耳垂上的小黑痣也变红了,这说明,他的命格已经改变。至少,跟马老二寿命差不多。”
马老二可活了八十八岁!江意惜笑眯了眼。
花花看江意惜自顾自傻笑着,嘀咕道,“爱了就爱了,偏偏还嘴硬。虚伪!至少这一点你比不上我的原主人,她倒追马老二追得脚打后脑勺,不避任何人。”
江意惜不好意思地抿抿嘴,问道,“马老二是怎样的一个人?”
想到那个到了八十几岁还孩子气十足的马老头,花花咧开嘴乐起来。
“那就是个呆子,某些方面比李珍宝还傻……”
江意惜嗔道,“不要这么说珍宝,她哪里傻了。”又好奇地问,“你说你原主人又能干又聪慧,属于人见人爱花见花花那种,怎么找了个傻相公?”
花花道,“我原主人能耐,这么傻的男人还是被她调教好了,官至工部侍郎。他们的结局也非常好,一生一世一双人,生了一个女儿四个儿子。我原主人死了不到一刻钟,马老二也拉着她的手死了……”
江意惜遗憾道,“这么好的一对有情人没有在下一世重逢,女的却当了尼姑,真可惜。”
花花道,“那辈子马老二也当了和尚,下意识就是想下下辈子跟我原主人再作夫妻。可惜了,他们已经没有那个缘份了,下下辈子他会当原主人的爸爸,为她挣下亿万家产……现代社会有句话,女儿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也算求仁得仁吧。”
第64章天女散花
花花念叨了一堆,江意惜听得兴味盎然,觉得比话本还精彩。
花花跳下地,“好了,好了,嗓子讲干了,我去后山找虎哥熊婶玩去了。”
说完,一下跳上窗台,又跳了下去。
江意惜还沉浸在那两人的故事中……
次日晚上,江意惜正准备上床睡觉,就听到外院吴大伯的大嗓门。
“花花回来了……哎哟,你怎么带回来一只羊,还顶着一株花?”
接着是几个丫头的兴奋尖叫声,花花不高兴的喵喵喵声。
“不许吵,吓着羊妈妈了。”
江意惜赶紧跑去垂花门前,昏黄的灯光下,看到外院里站着花花和一只野山羊,野山羊头顶两只角之间夹着一堆泥土,泥土里长着一株兰花。翠绿的叶子中长出多支花杆,花杆上又长出好些花朵,花朵黄中带红带紫,花香芬芳浓郁,特别好闻。
江意惜在孟家庄看到过类似的兰花,叫“天女散花”,是建兰中的皇后,老公爷宝贝得不行。
这株花比那株花还要花繁叶茂,香气袭人。
花花立着小身子冲江意惜喵喵叫着。
“喜不喜欢?惊不惊喜?”
江意惜捂着嘴点点头,意思是很喜欢,很惊喜。
花花又道,“羊妈妈是我的好朋友,怀了宝宝。主人收养它吧,我怕它被狼群吃了。等它生了羊宝宝,我还能跟着喝羊奶,体会一把当儿子的幸福感。唉,我前主人生了五个宝宝,五个宝宝又生下十几个宝宝,十几个宝宝又生下三十几个宝宝,我前主人和她的儿媳妇、孙媳妇也没有谁让我爬在她的胸脯上喝口奶。”
样子遗憾得不行。又道,“兰花是我在幽谷中看到的,我知道主人喜欢花,请田鼠帮着巴拉出来,再让羊妈妈顶回家。”
江意惜忽略喝奶的事,谢了花花,又看看羊肚子,的确有些大。
她对羊妈妈笑道,“好,在我家住下吧,我们给你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