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如前世,她回报了他们状元郎的盛名,以及祁阳公主驸马的身份。而如今她哪怕入了翰林,就陆启成那毁了容的脸,难道还想代替她不成?
齐伯心里有本账,不会做这样亏本的买卖,所以会对她下手的也只有嫉妒如狂的陆启成了。
心下没有安慰,反倒更觉齿冷!
陆启沛发现自己重生回来后,每一次与陆启成的接触都能瞧见他最阴暗丑陋的一面。于是最初的感情被消磨殆尽,连平常视之也做不到,渐渐变成了彻底的厌恶。
想明白后没再说什么,陆启沛冷眼旁观着齐伯安排好了一切,又往她院里走去。而阿鱼就似被众人忽略了一般,仍旧站在原地,身子却在止不住的发抖,最后抖如筛糠。
陆启沛没理会她,也不怕她跑了,低头瞧了眼被打湿的衣摆,便跟着齐伯回去了。
院子角落里,猫的尸体还在,三花的毛色其实还挺好看,只可惜那好看的皮毛此刻已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它静静的躺在地上,距离茶盏并不远,面前是一小滩暗红的血迹,小小的口鼻间也还有干涸的血渍。可以看得出来毒发得很快,它甚至没来得及挣扎逃跑!
这让陆启沛想起了前世,前世她被阿鱼一碗羹汤毒死的时候,也是这般快。快得她来不及挣扎,只在最后的时刻明白了是谁要她的命,她又有多对不起祁阳。
此刻望着这只被毒死的猫,陆启沛竟莫名生出了同病相怜之感,一时有些哀伤。
院子里除了齐伯再没旁人,陆启沛忽然开口道:它是替我死的。
齐伯的脸色很难看,却没有应陆启沛的话。他显然猜到是谁下的手了,可却不能对陆启沛说,甚至不能让陆启沛知道。他盯着陆启沛,细细观察着她的神色,却只见她望着那三花猫失神。
半晌,除了些许哀伤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齐伯在心里腹诽两句陆启沛过于感性,同时却也放心了许多。他想了想,到底还是指着茶盏问了一句:公子,这汤是怎么回事?
陆启沛没有隐瞒,轻描淡写将昨晚的事说了:这汤是昨晚阿鱼送来给我的。我昨日过于疲乏,没什么胃口,汤倒了又觉可惜。想到近日总在夜间听见猫叫,扰人清梦,便想拿这汤去堵一堵野猫的嘴。哪知今早醒来,院中洒扫的仆从便发现这野猫被毒死了。
说话间她眉头紧蹙,显然还沉浸在后怕之中,同时又有几分庆幸。
齐伯同样也觉得庆幸。眼下局面峰回路转,他才刚松了口气,简直不敢想象如果陆启沛没了,前功尽弃该是何等的憋屈,他事后又该面对何等的结局!
万幸,机缘巧合,这碗有毒的汤给了一只猫,一切便还有挽回的余地。
这样想着,齐伯又抬头看了看天色,便对陆启沛说道:公子,时辰不早了,您今早还得赶去翰林院点卯,耽误不得。阿鱼和毒汤的事便交给老奴吧,老奴定会处置妥当的。
陆启沛闻言也没有争辩,点点头便同意了:如此便有劳齐伯了。说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若是查不出什么来,报官也可,毕竟性命攸关。
齐伯闻言神情微凛,又点点头道:公子放心。
陆启沛见状便不再说什么,满脸肃然的转身回房。等把房门一关,她方才扶着门板感觉到了腿软,浑身笼罩着的寒意更是不曾消退,时时提醒着她赶紧逃离!
阿鱼的裙摆都被热水打湿了,裙摆下的绣鞋也湿了大半,湿哒哒黏在身上很不好受。不过这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毕竟比起性命攸关,裙子鞋袜都是不值一提的。
浑身发抖的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陆启沛的背影都消失在视线中了,阿鱼这才回过神来。
昨晚那盅汤里有毒,阿鱼知道,她不仅知道有毒,而且那毒还是她亲手下的!不能怨她不顾旧情,实在是近日公子的态度让人心寒明明是公子自己走失的,回来后却待她那般冷淡,好似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过错一般。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她什么也没做,平白领了一顿罚,还遭了主子的厌弃!
阿鱼以前觉得陆启沛是个再温柔不过的人,现在却觉得她冷酷极了。哪怕她还是对她笑,还是与她温言细语,可这些温柔的表象却似一层永远穿不透的水雾,将她完全阻隔在外。
短短时日,阿鱼便感觉到了惶恐与不安,她不再是陆启沛身边不可替代的人了。
当信任不再,背叛似乎也就不需要理由了这是借口,但这个借口说服了阿鱼,于是她接受了陆启成的拉拢,甚至毫不手软的在旧主汤水里下了毒!
只是事情做是做了,阿鱼心里也不是不慌不怕的。她昨夜几乎整晚都没睡,就想着那毒药得等到何时发作?毕竟亲手杀人的滋味儿也并不好受。
胡思乱想了一夜,也忐忑不安了一夜。等清晨看到认定已死的人活蹦乱跳的出现在面前,还用那般幽深难测的目光盯着自己,阿鱼如何还能不失态?而她很清楚,自己的反应都被陆启沛看了去,昨晚的汤也是她亲手送去的,若真有事她便逃不掉了!
奴婢的命是不值钱的,主家打杀也就打杀了,根本不会有人理会。
阿鱼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她害怕,怕到极点回过神来,便想着赶紧去寻靠山。是以齐伯和陆启沛刚走,她转身就往陆启成的院中跑去。
伤筋动骨一百天,如今修养不过月余,陆启成的腿伤显然还没好,倒是脸上的伤口终于愈合结痂了。不过他近日脾气暴躁,夜不能寐,是以起得都很晚,这时辰却是还未醒来。
阿鱼的匆匆到来打破了小院的静谧,也将本就睡得不沉的陆启成吵醒了。
好梦被扰,总是令人烦躁的,更何况陆启成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不过在听到来人是阿鱼后,他的眼睛却猝然亮了起来,二话不说便将人叫了进来。
阿鱼来得很快,只是脸上的惊慌却是掩都掩不住,让人一瞧就知有事。
陆启成见了眼神更亮,只以为她是杀了人才这般惊慌。于是挥挥手便将屋内伺候的仆从都打发了出去,紧接着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事情可成了?
然而阿鱼却让他失望了,只见她腿下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床前,结结巴巴的道:少,少主,下毒,下毒的事被发现了!说完这句更是带了哭腔:她昨晚没用膳,我便将毒下在了汤水里送去。谁知她连汤都没喝,还拿去喂了猫
陆启成听到事败是脸就已经扭曲了,根本不想听她再说下去,甚至连原本温和的假面也维持不住,直接拿起手边的瓷枕便砸了过去。
阿鱼正慌张,并没有察觉到陆启成动作,顿时就被飞来瓷枕砸了个头破血流。
惊叫痛呼传入耳中,陆启成却更觉烦躁,一张脸沉得能滴出水来: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滚出去,滚远些,别再在我眼前出现!
阿鱼一手捂着额头,殷红的鲜血自她指缝见流出,瞬间就染红了她的手掌衣裳。剧烈的疼痛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可听到陆启成的话后,她仍旧立刻反应了过来,哀求道:少主,少主您救救我,公子和齐伯都知道了,是,我逃不了的,我不想死
陆启成才不会管她死活,一个丫鬟于他而言与蝼蚁无异,更何况还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丫鬟!他已很不耐烦,正想再出言斥她退下,紧闭的房门却在此时被推开了!
来的人正是齐伯,他刚安抚了陆启沛如常洗漱出门,扭头便让人带着那只死猫来了陆启成这里。都不必他审问,一进门就瞧见了这一出,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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