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想抽开的,可他实在亲吻得黏腻,贺图南吻着吻着就搂住了她的腰,展颜刺激得身体晃了下,他已经把脸埋在了她胸口。
这多奇怪啊,先头几乎要吵起来了。
“陪陪我,我很想你。”贺图南这句话说的太含混,像是从鼻腔出来的,他显得很脆弱,从来没这么脆弱过,展颜想,这哪里是图南哥哥呢?图南哥哥是无所不能的人,他什么都能做到,柔情似水过,也郎心胜铁。
她觉得不能再次被蛊惑,但留了下来,她也没让他打地铺,多拿出一床被子,挨他旁边,贺图南揽过她后脑勺,突然吻了吻额头,便转过了脸,阖目睡去。
开始睡的很好,后来又发汗,额头凉了,贺图南迷糊中把上衣脱了,扔出去,窸窸窣窣弄了会儿,觉得被子都湿了,特别难受。他翻个身,跟展颜挤到一块儿,她头发很香,只是脱了外套和衣睡的,可身体柔软芬芳,他把潮了的被子拿开往她那里钻,条件反射地去抱她,搂住了,下意识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烧退了,人舒服几分,他觉得那层衣服太碍事,不够,远远不够,完全靠记忆的手,顺着腰摸上去,寻找久违的果冻一样的柔软。
他太久没做了,这个年纪,简直要命,贺图南觉得困倦,可身体的反应闹腾起来,展颜被他摸醒,她先是迷茫了一瞬,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等反应过来,贺图南把她箍的要透不过气了。
“图南哥哥……”她在黑暗中喘息,双手抵在他肩头,才发现他赤着的。
贺图南听到了,他觉得是梦,拿不准,下手更用力了些,展颜吃痛,趴他肩膀狠狠咬下去,她几乎把这辈子力气都用上了,他闷哼两声,终于确定不是梦,以致非常舒爽,非常痛快。
他人一下松弛下来,嘴角上翘,没再弄她,喊了声“颜颜”,又睡去了。
展颜却睁了两只眼,在黑魆魆的屋子里喘息很久,等平复,听他呼吸均匀,知道睡沉了,自己才半梦半醒挨到五点来钟。
贺图南醒时,她已经走了,他看看肩膀上的齿印,那样深,赫赫入目很真实。
屋里,又只剩他一个人,无声的家具,无声的床,真是寂静啊。
可他相当有精神,好的特别快。
北区拆迁大都签了字,剩下几户,在孙晚秋的软磨硬泡下也松了口,跟徐牧远一道,上门做最后的工作。徐牧远见到了余妍,她在深圳做律师,这次,回来也是为家里拆迁。
少年伙伴难能一见,这些年,最多春节打个照面。
北区的这些少年,出息了,大人就信得过,徐牧远找到余妍,希望她去张东子家一趟。
“你们两家还有走动,能去试试吗?”
余妍有些为难:“牧远哥,不是我不想去,其实当年你也清楚,本来咱们几家关系后来因为东子叔老借钱都不怎么样了,要不是后面那事儿,张奶奶天天哭个没完,老找我妈,要不然关系早断了。”
徐牧远说:“我知道,你是律师,你能用专业的东西跟他们讲讲道理,这已经加好几层了,加一层就多要一套房,肯定是不行的。”
北区很多忙着装修,抢建,为的就是多拿赔偿款,拖延的几乎,也都加了一层,只有张东子家,已经加了三层。
余妍家也弄了装修,她踟蹰一番,跟徐牧远到张东子家去了。徐牧远没进门,他知道,张家奶奶一见他,就要骂,这几年,两家人在路上碰着徐爸徐妈都要避开的,可大家都是没多大本事的人,离不开这片地儿。张东子家拿了贺以诚的赔偿,这笔钱不少,可被东子媳妇卷跑了大半,大家说东子媳妇不是这种人啊,本来不是,可在钱跟前,就是了。
张奶奶哭天抢地,见一个人,就鼻涕一把泪一把说自己命苦,擤了一手,全抹鞋底了。
大家后来被说烦了,只有余妍的妈,一面做着零手工,一面听这个老街坊哭。人就这样,本来苦着难着,碰个更苦更难的,听进耳朵里,心底比一比,倒觉得自己没那么糟了,日子还能熬,余妍妈喜欢听别人悲惨的事,也喜欢陪上一声声叹气。
张东子有姐有弟,但大家各过各的,老娘一个人拉扯孙子不容易,最多给点小钱。再后来,进城务工的多了,大家纷纷做起出租生意,张奶奶家也不例外。
这工作不好做,余妍嘴里的法律根本行不通,张奶奶不知道啥叫法律,只知道杀人偿命,可她儿子的命,贺以诚没还,她觉得青天大老爷瞎了眼,不给老百姓做这个主儿。
余妍把道理一说,张奶奶的两只眼就竖起来了,冷森森的,腮帮子因为掉牙凹了一大块,她活着面,蒸包子呢,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咬着说:
“门儿都没有!呸!贺家欠我儿一条命,我合眼那天都不会忘!”
余妍怕她那眼神,觑过来,说一句是一眼,一眼又一眼,好像她杀了东子叔,东子叔的兄弟大姐也冷着脸,说余妍呐,这是拿了人多少钱。
差点没噎死她,余妍气呼呼出来,见了徐牧远,说:“这事我办不来,牧远哥,你也别掺和了,让贺图南跟他们缠去吧。”
贺图南正要跟设计院第三次碰头,经过前两次沟通,安置房他让了步,算是尊重,设计院也尽量打配合。原址上,则以北区为圆心,金光大道为轴线,南边是高档住宅,商业街;北边则为金融办公区。贺图南对方案总体还算满意,提了点细节问题,委婉暗示杨工,要多考虑商业因素。
第二次没见到展颜,这次,贺图南带着公司建筑师到设计院,见了她,两人心照不宣,依旧装作不认识,好像又回到高中时代,只谈公事。
他生病痊愈,看起来,还是那个相当洒然干练的样子,没有要跟她纠缠私事的意思,可公事谈的并不太顺利。
贺图南跟自己的建筑师交流了会儿,笑吟吟地看着展颜:
“展小姐的立面设计我非常喜欢,创意很强,落地也不弱,”他夸了她几句,给足面子,“不过博物馆这个事上,我上次跟杨工碰头,这个问题又提了一次,你现在方案一直保留博物馆这块,我不知道,展小姐怎么对博物馆就这么执着呢?”
他只是笑,语气温和,但杨工已经听出这后头的不满来了,博物馆是她大学时期作品,获过奖,还能在政府主持下落地,非常了不起,也不简单。
但现在政府对博物馆是个无所谓的态度了。
建筑短命,活个两三年的,也是有的,管你造价再高,不合时宜一声爆破,烟消云散。
杨工怀疑贺图南可能不知道博物馆是展颜的作品,心血,但也不好提,他跟展颜暗示了几遍,你要有服务意识,展颜一直没松劲,她还是想争取。
“北区作为原来的老工业区,应该留点东西,我想的,还是从文化标志方面出发,博物馆面积不大,可以围绕着它再把主题深化……”她没说完,桌子底下杨工踢了她一脚,对面贺图南已经垂眼喝茶了,像是在听,杨工这场面见的多,心道贺图南算有教养,还能继续忍。
展颜看看杨工,杨工咳一声:“贺总,博物馆这个我们是有两个方案……”
贺图南吐出个茶梗,笑道:“该换新茶了。”他突然岔开话,不想再磨下去,直截了当说,“博物馆必须拆,留着它,到时跟整体规划格格不入,占地面积再不大,在我看来也是浪费。”
他在这个事上,态度非常强势,要求设计院尽快定方案,杨工听他那话,设计院这下似乎都有了出局的风险,那就不好看了。他满口答应,贺图南知道他看重展颜,结束时,单独问了句:“方案的决定权是杨工说了算吗?”
杨工说:“当然,当然。”
他才是项目负责人。
“那就好,我这边也是希望尽可能跟一个负责人对接,沟通会省心些。”贺图南这次连饭都没一起吃,安排建筑师留下,再沟通细节。
他出来时,展颜也跟出来,贺图南本来都上了车,见她还在门口,裙子被春风一吹,整个人像柳条一样款摆。
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有什么本质上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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