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谢清霁从他重复了三次的在不在中感受到了他确实很十万火急,可惜司暮从今天说完那句早点睡之后就不见人影。

胡长老看到屋里除谢清霁之外再无人影,一阵失望,失望后又有点发愁:完了完了,我把这事儿给忘了,耽搁这么几天,我得被其他几峰骂死啊

胡长老烦恼了一下,想起来谢清霁可能还不太清楚这件事,又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一年之期将至,有个小秘境快开了。那秘境还成,挺适合你们这些新弟子去的。胡长老举着手中记载着各种讯息的玉简,这事需要君上批印,明日就该将各种事宜安排下去,再晚来不及了

可我这几天忙昏头了,忘记今日君上惯常是要咳,惯常是不得空的,大概要过两天才能清醒回来呢。

谢清霁看着愁眉苦脸的胡长老,抿了抿唇,困扰了他一天,让他连练剑都没法安心的某个念头终于清晰了起来。

他将手藏在袖子里,用力握了一下,好像这样就能充满勇气。

然后他轻声道:他在哪里?我去找他。

夜里的风有点凉,拂动了谢清霁的衣袂,他不徐不疾地往司暮住处走,心里想的却是方才胡长老说的话。

这是司暮君持续了百余年的习惯了,每年有两回,他都要将自己关在屋里,大醉一场谢清霁被抓来凑数、送到司暮屋里的那天是第一回,今日是第二回。

回回都要喝得酩酊大醉,少说也要一两天才能清醒缓神。

而之所以有人会动进献少年给司暮的歪脑筋,就是因为那两天,司暮不仅要喝酒,还要召见一位美人儿共饮。

美人儿是谁,无人知晓,谢清霁也无从得知。

他想起之前迟舟和他说过的,司暮曾心愉一位白衣女修。

传言实在太荒唐,将他也与这白衣女修牵扯上了,故而谢清霁下意识就觉得那是假的。

可传言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半真半假,若是这恰好就是真的部分呢?

谢清霁莫名有些烦躁,这种情绪不该属于风止君,更不该属于弧月。

他走到司暮门口,顿住脚步,定了定心神,刚抬起手。

然后他就听见了司暮在里面笑了声,懒懒散散地在劝酒:再喝一杯啊。

司暮似乎还喊了个什么名字,不过谢清霁没听清。

男人低沉的声音里全是醉意,慵慵懒懒的语气,透着亲昵,和平时同谢清霁说话的语调完全不一样。

谢清霁脑壳突突只跳,他深吸一口气,叩了叩门,过了一会没等里面回应,就用灵力震碎了门闩,直接推门而入。

满室昏暗,烛火摇曳。

谢清霁抬眸望去,司暮正倚靠在软榻上,一手曲着撑着榻,一手拎着酒壶往嘴里倒这回壶里的不是茶,是真的酒,那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熏得谢清霁眉头紧皱。

这人酒量差成那样,也敢喝酒?

谢清霁按捺住想立刻掉头就走的心思,将视线转移到司暮面前的小案几上。

小案几上还摆着一壶酒一只酒杯,从它们摆放的位置和司暮现在喝酒的架势来看,这是给别人用的。

谢清霁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周室内,没看见别的人,倒看见一卷画轴全展着,上半张挂在软榻边,下半张垂落地。

画卷上除了落款日期和司暮的私印,再无别物,空荡荡的,就是张白纸。

司暮在劝谁喝酒?

谢清霁皱了皱眉,顺手掩了门,缓步走过去看司暮的状况,正打算想办法让司暮清醒过来,就看见对方忽然搁下酒壶,朦胧醉眼里陡然爆发出锐利逼人的光。

你回来了司暮喃喃了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视线涣散了片刻,最后聚在谢清霁脸上。

谢清霁本能觉得司暮这句话并不是对自己说的,这人也不知将他认成了谁。

想到这个可能,他心里立时不痛快起来,脸上表情冷冰冰,如寒冬之季,忍不住就将视线挪到了旁边酒壶上泼一次是泼,泼两次是泼,不如

谢清霁这念头还没转完,司暮就看也不看地一挥袖,将案几连带着上头酒壶酒杯通通拂落地!

案几落地的闷响声和酒杯破碎声交错响起,他伸手拽住谢清霁的手臂一拉,一个旋身,就格外熟稔而顺畅地将人压在了软榻之上!

谢清霁猝不及防,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就被摁到软榻上,司暮那张脸与他隔不过一拳距离,呼出来的酒气喷了他一脸。

他上半身被司暮牢牢压着,只有腿还暂且自由。谢清霁想也不想地抬脚就踹,然而喝醉了的司暮反应倒是很快,长腿强势地一压。

好了,这下谢清霁是连腿都动弹不得了。

这个姿势太危险,谢清霁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来一些堪称微妙的回忆,他嗓音紧绷,紧张之下甚至都忘了自己眼下的身份,近乎失态地厉声怒斥:司暮!给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捉x现场。

摸摸司猪猪的头,你康,师叔迈出第一步主动找你了,剩下九十九步你努力一点哇。

第19章

抗拒的情绪瞬间腾涌上来,谢清霁也说不上为什么自己反应会这么大,大概是有过前车之鉴的缘故。

他挣扎起来,试图推开身上这沉沉的男人,然而司暮喝了一天,早就喝到断片了,眼前朦朦胧胧的甚至连人都看不清,只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等的人回来了。

得捉住,不能再让他跑了。

男人模模糊糊转过这念头,脑袋一耷拉,就埋在了少年颈窝处,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动了。

谢清霁只觉颈窝出沉沉的。

司暮发质偏硬,蹭得他有点儿痒,司暮呼出来的热气更是一团接一团地旋在他颈窝锁骨处,滚烫滚烫的,烫地他一个哆嗦。

谢清霁用了点灵力,挣脱了司暮扣着他的手,想到司暮拎小狐狸的架势,他沉默了片刻,伸手掐住司暮后颈软肉,想将他提溜起来。

然而司暮拎小狐狸跟捏根葱似的,谢清霁拎司暮却很费劲,好不容易才推开他一点,艰难坐起身来。

司暮两只手原本是扣着谢清霁手臂的,谢清霁挣脱开之后,他醉醺醺之中大概觉得没有安全感,伸着手茫然地摸索片刻,然后果然地往前一扑,又快又准地一个熊抱。

谢清霁险些被撞得吐血,他这副瘦削的小身板哪里受的住司暮饿狼扑食般的一扑,背脊撞到软榻边把手上,钝钝的痛。

他咬着牙一巴掌拍司暮后背上,没省力气,一声闷响,将司暮拍醒了几分,迷迷糊糊抬起头来,眼底雾蒙蒙的,没了平时懒散不羁的欠揍模样,倒显得有些乖巧。

像只乖乖守着人的大狼狗。

起来,坐好。谢清霁见他没有要发疯的迹象,心下稍安,又轻拍了拍他后背,试图让他松开手。

司暮好像没听懂,他定定地看了谢清霁半晌,忽然咧嘴一笑,不仅没有松开手,反而又抱紧了些,毛绒绒的脑袋蹭过来,搭在谢清霁肩膀上,喃喃地唤了声:师叔。

他闭了眼,熟稔地接了下一句:生辰快乐

谢清霁背脊一僵,指尖倏然绷紧,半晌才错愕地眨了眨眼。

生生辰?

他哪里来的生辰?

司暮醉得睡了过去,呼吸声平稳绵长,因为喝了酒,微微打着鼾,轻轻浅浅一声声,羽毛似的撩拨在谢清霁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