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2)

司暮凑的太近,说话时喷出来的热气直往谢清霁耳朵里钻,谢清霁本来就觉得耳朵烫得紧,这下更觉耳朵要烧起来了。

他想说话,那边小弟子已经走过来了,就在他们藏身的树后走来走去,疑惑地小声嘀咕。

司暮这屏障撑得险恶用心。

明明有许多种术法可以藏匿身形,也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将那几个小弟子引开,可他偏不。

他选的这个屏障,不能动。

动了,这障眼法便破了。

谢清霁耳朵烧得慌,手心又滚烫地仿佛揣着个火球,还有个小混蛋在耳边轻笑。

他脑子空白了一瞬,弧月当久了,他一时都想不起来自己现在恢复了身份,修为非同小可,要掀飞司暮离开这里是轻而易举。

他只惦记着不要被小弟子们看见自己,居然就真的顺着司暮的话,一动不动,直到小弟子们什么都没发现,满腹疑惑地走开了。

他才迟钝地回过神来,神色一沉。

眼见的自己就要被掀飞,司暮忍着笑,拼命摁着谢清霁的手,求饶:小师叔我错了我错了我不玩了我真的不玩了!等等等等别打我,我有个秘密要和你说!

谢清霁不为所动,冷着脸甩开他的手,拂袖要走,司暮一把扑过去,补充:是关于骨骰的!

这两个字勉强定住了谢清霁的脚步,他驻足回头,心念一动,剑意四起,卷动落叶嗖嗖嗖往司暮面前一落。

宛若剑吟声声,脆弱的落叶蕴藏着剑气,气势凛然地钉在了司暮足尖前,生生止住了他的脚步再往前分毫,他就要被落叶削没一层脸皮。

落叶一大半没入泥土中,只剩得一点尖尖露在表面。

司暮拿足尖去踢了踢,觉得踢了几颗硬钉子。他道了声小师叔好狠的心,见谢清霁眸光一动,赶紧道:我说我说。

他凝了凝神,稍微收起来两分玩笑神色,问:小师叔大半月之前,可有去过有骨骰的小镇?

谢清霁即弧月,弧月即小狐狸。

这关系链虽然明面上没有谁说出来,但彼此间都是心知肚明的,只剩得薄薄一张纸隔在中间,权当遮掩。

谢清霁不愿戳穿这层纸,是因为他面上挂不住,不肯坦白,而司暮不戳穿的缘故谢清霁拒绝猜测这个小混账的坏心思。

那眼下司暮提问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

他有没有去过,司暮难道还不知道么,还在胡闹他就真的要生气了。

好在司暮这次是真的有正事,没有踩谢清霁的底线,见谢清霁不说话,他便干脆直说了:我见到你了,小师叔,在那天晚上我找落跑小徒弟的那天晚上。

他将小师叔和小徒弟区分得泾渭分明。

谢清霁听明白了司暮这充满诡异感的一句话,眉心微微一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丝沉重在他眼底一闪而过。

转瞬即逝,旋即又恢复了沉稳平静的模样。

若不是司暮一直在紧紧望着他,细细观察着他,估计就要错过这微妙的一瞬间了。

司暮心说果然如此。

这事谢清霁果然是知道一些隐秘的。

那天那个白衣人一直是他心头刺,他始终想不明白,谁会在那种时机、那种地方,去扮成一个在众生眼里,已经殒没百余年、连姓名都鲜少有人再提起的旧人。

他那天第一眼见着白衣人,确实是震惊了一瞬,但旋即他就认出来了那不是谢清霁谢清霁纵然是骨头都化作了灰,他都能认得出来,区区宵小之辈,居然敢化用他师叔的脸!

司暮怒上心头,追着人跑了几条街。

他自认修为不低,可没想到那人更是厉害,拐过几道弯之后,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彻底不见了踪迹。

这天底下,能有这般本事的人,屈指可数。

司暮试探着问:小师叔,你可有去过小镇?

这回谢清霁是想也不想地就矢口否认:没去过。

他越否认,就越有鬼。

正常人的反应难道不是反过来追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么谢清霁这反应,分明就是知道怎么回事,怕他追问,干脆先行否认。

司暮眸光深了深,他状似无意地喃喃:既然如此,那我见着的人是谁?是谁扮了师叔的脸等我下回见到了,一定要逮着他狠揍一顿!

他余光注意着谢清霁神情,看见对方也望着他,表面上看似不在意,眸光却很认真等着他继续说的模样。

他掀唇一笑,偏不如谢清霁的意,没再说白衣人,手腕一翻,将残镜拿了出来,果不其然谢清霁的视线立刻就挪过来了。

他只作不知,慢悠悠道:小师叔既然没去过小镇,那大抵不知道我在那找到了什么。

司暮晃了晃手中残镜,道:这玩意儿,我从我小徒弟手里抢来的,有趣的紧,渡入灵力,还能召出来一个骨骰幻象。

谢清霁:

谢清霁看着他那洋洋自得的坏样子,额头青筋崩了崩,隐忍道:抢徒弟东西很得意吗?

司暮谦逊道:不得意不得意。

他冲谢清霁挤了挤眼睛:就是挺有意思的。小师叔大概没见过我的小徒弟,可爱得紧,会冒耳朵,有大尾巴毛绒绒,呼噜起来我心都跟着软了。可惜我小徒弟害羞跑了,等以后咳咳。

他再一次在谢清霁爆发之前稳稳转过话题:小师叔,我有个疑问。

这世间,也许只有你能解答。

谢清霁面无表情看他,面上是风雨欲来之景。

司暮丝毫不惧,他不紧不慢地问:百余年前无归崖一战,天道,真的没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啊明天尽量早上更

最近新病毒凶巴巴乱跑,大家注意照顾自己哇

第38章

百余年前无归崖一战,天道,真的没了吗?

不,它还在。

谢清霁淡淡道:自然是没了。

司暮不置可否:是么。

他好像只是随意问出来这句话,漫不经心地捏着残镜一角,在手里转着圈晃,晃得谢清霁都担心那看似脆弱的残镜要被晃飞出去。

那小师叔现在准备去做什么?

谢清霁心中警铃大作:与你无关。

他迟疑了一瞬,还是不太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微微偏了头:这件事情多谢你。

司暮乐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谢清霁与他说谢谢。

他只当没听明白,反问:什么事?

明知故问。

谢清霁低声道:谢你百年前替我殓骨。无归崖底凶险万分,你可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