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世家们并没因此歇了心思,毕竟新帝还年轻,就算守孝,最多一年,他还是会立后纳妃的。
新帝即位已经有几个月,蓁蓁只在入宫向太皇太后请安时见过楚凌渊一面。自打先帝驾崩,太皇太后没再提起要蓁蓁入宫作伴,她便一直留在叶家。
影七送来的小女孩被她取名元宵,平日里由寒芷照看,偶尔也做一些简单的杂活。
时值夏日,天气渐渐炎热,蓁蓁的及笄礼也快到了。她说服柳氏,不准备大办,只请一些亲厚的人家来便可,三婶婶沈氏出面去请了沈家老太君过来主持笄礼。
及笄礼之前,影七一脸凝重地过来,说楚凌渊政务繁忙,无暇准备贺礼。
蓁蓁还当是什么事,她捡起梳妆镜前盒子里的金钗戴上,先前这金钗落在那对拐卖她的夫妇手里,被公主府的护卫搜出来,又送还给她。她害怕再出纰漏,就不怎么戴着了,今日试妆,才想着又戴上。
“及笄礼而已,无需在意。”蓁蓁在妆镜前笑的弯起眉眼。
真奇怪,前世她还因为及笄礼过于简陋委屈不已,如今亲人都在身边,她心中充斥着满足,对此也就不在意了。
影七目光闪烁,怕自己说漏嘴,没再看蓁蓁梳妆,早早离开叶府回了宫。
次日早上,叶家中门大开,迎接宾客进府,叶府的门楣低了些,但蓁蓁却是先帝亲封的明熙县主,哪怕柳氏不想大办,来的人可不算少。
柳氏穿的喜庆,与别家夫人在一处交谈。叶家有三房媳妇,沈氏出身贵族,柳氏有一个县主女儿,唯独原先在扬州最张扬的高氏,遭受了冷落。
燕京权贵遍地,没人把她放在眼里,她本来心中不平衡,但看见今日来了这么多世家大族的女眷,顿时来了精神,她虽然输给柳氏和沈氏,却可以借这个机会,为自己的女儿谋个好前程。
高氏左右逢源,见谁都是一副笑脸巴结的样子,看的柳氏心头火起,她怒瞪着高氏,想要起身,却被身旁的沈氏拉住,沈氏劝道:“二嫂,你别与她一般见识,你看那些夫人有哪个真心理她,笄礼马上开始,别因小失大。”
柳氏醒过神,感谢她的提醒,平心静气等着时辰,好叫蓁蓁出来行笄礼。却在这时,门口响起一阵骚动,她皱眉起身,和沈氏一起去看,在前院见到了同样一脸懵然的叶锦程。
陈何一脸喜气走进来,手中恭敬地捧着圣旨,来到前厅扬声说道:“请叶侍郎及夫人柳氏接旨。”
蓁蓁在房里等了许久,也不见柳氏身边的寒芷过来,眼看时辰都要到了,她不由心慌,吩咐月竹去前院打听。
月竹没跑出院子,就碰上了急忙赶来的寒芷,两人差点撞在一处,各自揉着手臂进来。
蓁蓁看了看自己脸上的妆容,觉得没什么问题,这才转身问寒芷:“怎么如此慢?时辰都要到了,别让沈老太君久等。”
寒芷面色怔忡,缓了好半天才说道:“姑娘,宫里来传旨了。”
蓁蓁疑惑:“传什么旨?怎不叫我?”
寒芷还在消化那道让自己震惊的旨意,问一句答一句:“陈公公不让打搅你,再说这旨意跟你没什么关系。”
蓁蓁听了十分好奇,追问道:“是陈何公公来传的旨?圣旨上说什么?”
寒芷脸上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惶恐,声音颤抖回答:“陛下,陛下下旨封二爷为承恩侯,二夫人得了一品诰命,还赐了一座侯府,就在内城,离皇宫和户部衙门都近,如今咱们家就是侯门了。”
蓁蓁震惊地往后靠,险些磕在桌角,幸好月竹动作快,上前扶住她。
“你没听错?”蓁蓁的声音禁不住发飘,楚凌渊到底想做什么?好端端地封她爹做承恩侯,不会惹人怀疑吗?
寒芷可算想起来重点,丢了的魂瞬间找回,急道:“哎呀,姑娘,我不是要说这些。圣旨上说,陛下少时曾受叶家养恩,且于宗祠记名,因此才会下旨封赏二爷和夫人,陛下是不是……就是咱家忽然失踪的公子啊?”
蓁蓁面露狐疑:“圣旨上真这么说?”
寒芷点头:“真的。”
她心中奇怪,楚凌渊不是说怕牵扯甚多,要隐瞒这件事吗?怎么如今又昭告天下?
寒芷催促道:“姑娘快去前厅吧,笄礼的时辰到了。”
蓁蓁想不明白楚凌渊的用意,只得先跟着寒芷去前厅,听沈老太君诵读祝词后,由她亲手簪上头钗,及笄礼便成了。
叶家今日来的人虽不如章瑶佳及笄那日多,但有刚才那道圣旨,各家贵女便如众星捧月一般迎上来,三言两语不离奉承。
刚刚及笄的少女站在一众贵女中间,丝毫不显慌乱。不过半年,少女先前稚气未脱的脸庞已经是姝色无双,再配着这一身盛装打扮更是贵气逼人,有些人偷偷比较起来,不免心生嫉妒。
叶家本是叶氏旁支,一家被外放到扬州做官,回到燕京也毫不显眼。谁知他们家却走了大运,能在帝王微末之时有幸相助。
叶蓁蓁去年被封为县主,还有人不屑,但如今她可是真正的侯门贵女,说句不客气的话,她到底做了天子几年的妹妹,比起真正的公主也不差了。
众女争相逢迎,想在蓁蓁面前留一个好印象,希冀她能在新帝面前为自己说话,毕竟新帝的后宫仍是空虚,能巴结上新帝的妹妹,岂不多了一条路。
她们也觉得原先是自己气量小,谣传新帝为储君时对叶蓁蓁不一般,如今看来,想必是因着兄妹之谊,并无男女之间的暧昧。
至于那些新帝暴戾嗜杀的传言,她们此刻倒是顾不得了,若能进宫,不只是成就自己,也是为家族争光,这些贵女从小就被如此灌输,自然一心要长伴君侧。
笄礼结束,送走一众宾客,蓁蓁长舒一口气,终于不用再伪装,她正要回去休息,叶家大房却炸了锅。
叶锦元和高氏带人闹起来,她只能随父母去了正房。
这几年叶锦元运气不佳,没混到一官半职,反而连先前封的闲散文职都丢了,他因为圣旨的事气不顺,跑来叶鸿生和费氏面前闹腾。
“爹,娘,当初凌渊……陛下是我带回叶家的,也是记在大房名下,凭什么封赏的时候只提二房,这不公平。”
高氏跟着搭腔:“就是,二弟和二弟妹也太会做人了,捡现成的发了家,如今却不说拉扯兄弟一把。要我说你们还占了大房的功劳呢,若不是大郎当初心善把人带回家,你们能有今日?须知吃水不忘挖井人……”
叶鸿生沉默不语,费氏这几年也看出大房不会做人,但毕竟是最疼爱的儿子,她就想从中说和,好让老二提携一下老大,免得家事不宁。
“二郎,你看……”
谁知她一开口就被柳氏怼回去:“母亲,大嫂,当初陛下在大房时受尽欺凌,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在扬州的六年,大房可曾尽过一点心?我们也不是挟恩图报之人,这侯爵之位和侯府大宅,是陛下念及过往之情,赏下来的。且看他一句不提大房,便知道他对你们有多厌恶,如今你们却还想要好处,做的是什么千秋美梦!”
费氏噎了一下,脸色一变,就想以婆母的身份压她。
“柳氏,你个上不得台面的,我还没说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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