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叶锦程因帝王的关心心中愈发澎湃,俯首一揖,道:“臣愿在外守候,若陛下有何要求,尽管告知。”
楚凌渊深怕将身后的姑娘惹急了,拒绝道:“不必了,朕不喜有人守夜,叶侯自去吧。”
话已至此,叶锦程纵使再不放心,也只能遵命离开,他三步两回头走到门口,终于打开门,心中充满不舍离去。
走在路上,叶锦程想起陛下对他建议之策的肯定,内心颇受鼓舞,于是也不觉得困乏,自去书房将方才的那些策论完善润色,准备翌日再与陛下详谈。
蓁蓁满脸通红的从床角爬出来,心里的怨气和委屈全撒在了帝王身上,早知要受此折磨,她就不该发起善心,半夜来探楚凌渊的病情。
楚凌渊沉默半响,抬手想将小姑娘额上的汗擦拭干净,却被她狠瞪了一眼,而后使尽了浑身的力气……软绵绵地一推。
蓁蓁憋气极了,她惊吓过后,浑身瘫软,压根使不出劲,这一推无异于儿戏。不曾想帝王竟顺势而倒,仰躺在床上,虚弱地咳了一声。
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惊疑问道:“你,你无事吧?”
楚凌渊咳嗽不已,嗯了一声,“许是内伤复发,不怪蓁蓁。”
蓁蓁初时有几分怀疑,后来借着外面的光,见他脸色确实苍白如纸,便凑上前关切道:“那怎么办?让喜胜进宫传太医来?”
楚凌渊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动作,一手卷起薄被将两人盖住,只露出头,以作呼吸之用,随后气息不稳地揽住蓁蓁。
蓁蓁完全被他笼罩在怀里,只觉热气灼人,她身上浅淡的香气令帝王上瘾一般深深嗅闻,楚凌渊声音低沉暗哑:“不要太医,有蓁蓁便足矣。”
蓁蓁完全傻住了,她像一只懵然单纯的幼兽,被身后这心机叵测之人全然掌控,每每糟了算计才能反应过来。
“你,你又是装的?”蓁蓁气急,胸口直喘。
楚凌渊压低声音:“自然不是。”他声音里有一种别样的诱惑,“蓁蓁说过,愿意让哥哥抱着你睡,难道你是骗我的?”
蓁蓁满心愤怒,她几时说过这种话?转而一想,上次去宫中谢恩时,为了安抚楚凌渊的情绪,她似乎真的说过类似之言。
“我……我那是……”蓁蓁心乱如麻,叫她怎么说?一时可怜他?
怕楚凌渊听了立时就要控制不住恼火生吞了她,蓁蓁只得叹气。
“那是什么?”楚凌渊追问。
蓁蓁抿唇,耳朵通红道:“闭嘴,快睡。”
楚凌渊低叹道:“朕的蓁蓁越来越凶了……”
两人维持着这般姿势,蓁蓁浑身不适,心跳如鼓,过了不知多久,她听见身后那人清浅的呼吸声,才勉强从他怀里钻出来。蓁蓁将薄被重新给他盖上,趁着天色要亮未亮之际,溜之大吉,回到自己房里。
翌日清早,定国侯府张灯结彩,下人们起了个大早开始准备,定国侯夫人领着府中女眷等候在贺依兰的院子门口,见到身着喜服的女子走出来,她心头微松迎上前去。
“怎的不见翠峦那丫鬟?”定国侯夫人看着贺依兰一人出现不免觉得诧异。
盖头下的女子声音压得极低,嗓音沙哑道:“我让她出府嫁人了,免受远行之苦。”
定国侯夫人觉得她声音不似平常,多问了一句:“你嗓子怎么了?”
“许是受了凉。”
世子贺啸峰过来催促道:“时辰已到,还要进宫拜别太后,母亲就别多问了。”
定国侯夫人被打断,连忙送他们出府,定国侯和世子贺啸峰一同陪着“贺依兰”来到皇宫,朝远门前已经站了两列朝臣,太皇太后亲至,站在最高的台阶上等待和亲郡主行拜别之礼。
左侧的一列站的是武将,皇城军统领章廷茂阴森森看着远处一步步走上台阶的三人,嘴里溢出一声冷笑。
定国侯牵着侄女的手步上台阶,群臣注视,紧张之下他没发现所牵的手很是粗糙,根本不像世家贵女保养精致的手。
贺啸峰紧跟在两人身后,佩剑被宫人收起,他的手无处安放便不自在地握起拳头。
三人一同叩拜行礼,“贺依兰”低声拜别:“臣女此去西羌,定然一心……为我北周与……西羌和平,愿两国永交为好。”
昨日贺啸峰教的急,她有些记不住,磕磕绊绊说完,朝臣们都皱起眉头,心说定国侯府的姑娘竟然是这样的资质,燕京贺氏的教养也不过如此。
太皇太后没说什么,叫了起。就在“贺依兰”放松下来之际,站在左前方的章廷茂忽然走过来,用刀指着她,冷冷道:“大胆,你敢冒充贞顺郡主。”
章廷茂一开口,朝臣皆惊。“贺依兰”浑身颤抖,正在无助之时,定国侯世子贺啸峰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与章廷茂对峙:“章将军,你何出此言?郡主是我看着蒙上盖头的,岂能有假?”
章廷茂昨夜带领皇城军巡城时,曾接到一人报信,那人自称是定国侯府中的下人,因为亲眼看见世子送贞顺郡主出府,怕被灭口这才来找他。章廷茂性情鲁莽,没怎么查清那人身份,就认定他说的是真。
章氏因为章瑶佳的死与贺氏结了梁子,章廷茂一心为侄女报仇,便想当着太皇太后和文武百官的面揭穿贺氏的阴谋。他本来还有一丝犹豫,但在假的贺依兰说完拜别之言后,他更确定了,于是站出来揭发。
章廷茂此时看贺啸峰,只觉得他在虚张声势,笑问道:“你亲眼见她蒙上盖头,这能说明什么?若是你和她串通起来欺瞒世人呢?”
太皇太后深知自己侄儿的性情,短短片刻就将此事想个透彻。章廷茂不会无缘无故发难,若不是贺氏真有欺瞒之举被他探知,便是他落入别人的圈套,今日要在众臣面前丢章氏的颜面。
太皇太后看着对峙的两方,眼看章廷茂和贺啸峰快要打起来,她脸色一沉,道:“放肆,都给哀家退下。”
章廷茂听话的收起刀,定国侯贺琮也拦下自己的儿子,他已经有所猜测,此刻不由面带焦急,低声说道:“孽子,你真要害死贺氏全族啊。”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道:“你们二人争执不下,既如此,就揭下贞顺郡主的盖头,哀家与众臣一起看个究竟,也别冤枉了谁。”
定国侯知道此时不宜再阻拦,死命按住贺啸峰,道:“太皇太后说的是,和亲之事事关两国,若真是有人冒名顶替贞顺郡主,到时恐伤两国和气,臣万死难逃其咎。”
他先行表态,就是想将自己从此事中摘出去,至于世子……
定国侯心中焦灼,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就算舍出一切也得保下他的命啊。
太皇太后点头:“事出紧急,无需计较规矩。来人,将贞顺郡主的盖头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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