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婉婉灌了一肚子茶水,最后实在受不住,起身向两人告罪,说要回去练剑了,听闻这话,秦于晏便将手中的茶盏搁下,慢慢地道:既然如此,便要好好练,如今距离论道大会开始还有六日,你且先把春水飘萍剑的第七式学会了再说,暂且门也不必出了,练不好,将来上了擂台,丢人的不止是你自己。
这话说的确实有些重了,但是云婉婉却不敢分毫反驳,只得垂着头听训话,口中喏喏应是,她纵使再没脑子也看出来了,她这师叔对自己的好友半分意思都没有,今天晚上这一场精心的安排可谓是媚眼做给瞎子看,白费心思了。
她正嘀咕间,却听秦于晏道:可听明白了?
云婉婉连忙应下:弟子明白了,谨遵师叔教诲。
秦于晏嗯了一声,放缓声音道:如此便好,若修行中有什么不懂之处,尽可以去问你师父和我,若我们不在,你几个师兄师姐修为都在你之上,问一问他们也成,去罢。
听了这两个字,云婉婉如蒙大赦,连忙向两人告辞:那师叔,这位前辈,弟子就先行回去了。
秦于晏点点头,相长宁轻笑着道:修炼要紧,去吧。
云婉婉见他笑时眉眼微弯,在烛光下显得容貌如玉一般,心道,师叔这位好友的容色也十分不错的,既然蝉儿和师叔是凑不到一处了,要不要换一个目标算了,这位长宁前辈看起来脾气也好,修为也高,方才还似乎多问了蝉儿几句
想到这里,云婉婉心头便生出几分小激动来,一溜烟下了楼,打定主意要去劝一劝好友,喜欢谁不是喜欢?一个不成,换一个喜欢便行了。
云婉婉走后,整个房间便安静下来,唯有楼下花木中的虫鸣,拖着有规律的调子,长一声,短一声地叫着,仿佛在催命似的。
相长宁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听秦于晏开口,语气与方才的温和截然不同,带着几分隐约的嫌弃道:方才我便想问了,你这身上是什么味道?
相长宁抬起袖子闻了闻,也被那传来的浓烈香气呛得差点打起喷嚏来,连忙将手拿开,道:我也不知道,这味道原先是没有的。
闻言,秦于晏便忍不住嘲笑他道:难不成你这是从哪个姑娘家身上沾染来的不成?
相长宁听了这话,立刻想起一茬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白瓷小瓶来,上面印着一朵红色的花,正是他在楼下捡到的,那名为蝉儿的女子失手掉下去的,将小瓶放在桌上,他道:香气是从这里传来的。
秦于晏打眼一看,神色便有些古怪,道:你怎么会有簪花楼的东西?
簪花楼?相长宁没听过这名字,遂不解道:是做什么的?
秦于晏看了他一眼,眼神仍旧有些怪异,但见相长宁一脸懵懂,仿佛真的不知道一般,便轻咳一声,解释道:就是专门卖双修所用物什的地方。
相长宁:
他立刻明白了秦于晏那一眼中的意思,道:我这是捡来的。
秦于晏唇角微翘了一下,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只是道:原来这东西还能随便捡到不成?
相长宁猛然悟了,联想之前那名蝉儿的女子所作所为,恍然道:原来是想给你用的。
秦于晏顿时震惊:
空气瞬间静默,良久,相长宁啧了一声,轻敲额角,真是越描越黑了,抬头便对上了秦于晏的目光,他仿佛也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慢条斯理地道:你方才说了什么?我没太听清楚。
相长宁叹了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解释了一遍,末了才道:我观那女子言行,与这事情倒也合得上,遂才有此猜测,你莫要想多了。
秦于晏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自然不会想多,一来,我又不是断袖,二来,难道别人多看我一眼,我便要以为他对我有那种意思么?
相长宁简直要被他气笑了,道:我方才只是随口说一句罢了,你何必曲解至此?你不是那种人,难不成我就是了?那可真是让您见笑了。
他话说得刻薄,噎得秦于晏半天说不出来话,心道,不得了,数年过去,旁的不知道,这挤兑人的本事越发见长了。
相长宁以眼神示意: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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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两人一言不合便斗起嘴来,最终以秦于晏略逊一筹的局面结束这一场没什么意义的争执,索性研究起那小瓷瓶中的东西来。
相长宁抽了抽鼻子,嫌弃道:这究竟是什么香气?
秦于晏打开瓶盖看了一眼,道:不知,似乎有些像某种药草的气味。
相长宁立刻否定了他这个猜测,道:我炼丹多年,还从未闻过这种气味的药草,恐怕一丈开外的蚊子都能被熏死了。
秦于晏抬起眼皮子看他一眼,道:药草和花香混合的气味。
相长宁见他合上瓶盖,遂好奇问道:里面是什么?我之前摇了摇,仿佛是水之类的液体。
秦于晏道:没有。
相长宁不解:什么?
秦于晏见了,便将小瓷瓶推过来,道:里面什么也没有。
相长宁不信,拿起那小瓷瓶,道:我方才还摇了摇,里面确实是有东西咦?
手里的分量轻飘飘的,相长宁不死心地晃了晃瓶子,这手感,里头还真是空空如也了,遂奇怪道:怎会如此?
秦于晏施了一个清风诀,很快,那些香气便被吹散开去,随口问相长宁道:你何时来了寒渊城?
相长宁道:方才到的。
秦于晏眼神略带狐疑:我记得城门似乎在今天下午就已关闭了才对。
相长宁笑答:山人自有妙计。
秦于晏一哂:我倒是忘了,你的主意向来多得很,混进城来不是难事,怎么,你也要参加这论道大会么?
说到这个,相长宁不由来了精神,他略略一直身子,含笑道:不错,只不过如今我遇到了一个小小的麻烦,正巧想请你帮个忙。
gu903();听了这话,秦于晏立即随手把茶盏往身前一挡,退开些,道:不帮,你离我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