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霆没有在抬眼,低着头看着折子,淡淡的问:“何事?”
温小弟大抵忘记了前一息让他改的称呼,所以又扭扭捏捏的喊了声:“姐夫……”
姐夫二字一出来,方长霆抬眼看了他一眼,温小弟打了个冷颤,忙道:“我懂我懂,在营中得喊都指挥使。”
方长霆鼻息之间冷嗤了一声,随后低下头继续看折子,把过河拆桥发挥得淋漓尽致。
……
好歹他也是促进他们夫妻二人和好的功臣之一,这般翻脸无情,下回说什么他都不做和事的那个了!
“有事快说,若是无事,便退下。”
温小弟顿时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的,便忙道:“都指挥使,前边我们让这少虎旗抓那采花贼,说好了抓到人就能一人一天假的……”
说到后边声音有些飘。之前因着骁王黑脸,便没有一个人敢提这事,如今风头已经过了,但骁王也甚少来营中,也就拖到了现在才说。
温小弟提起这件事,骁王呼了一口气,心底有些气。
前两日温软知道十七扮成了女孩子后,发了好一顿闷气,怪骁王不与她说,若是说了,哪怕他们二人吵架,她也会暂时休止,先去瞧一眼过一把眼瘾再说。
她竟然说会因为那小子扮女装而与他暂时休战,把他给气得脸色都黑了,当即就想问她傅瑾玉手上的那小荷包怎么回事。但想起那孤枕大半个月的日子,便也就忍下了。
暗暗说服自己,等这次的风波过了之后再算账。
她好他这一口男色便也就罢了,偏生每一类的都喜欢多看几眼,还明目张胆的,行径当真可恶!
见骁王又沉了脸,温小弟一时便觉得假期没了戏,瞬间耷拉下了脑袋,语气沉闷闷,“好吧,我明白……”
“找石副都使问休沐安排,那些赏银也按照人头平均分给你们少虎营的虎崽子。”
闻言,温小弟瞪大了眼,不经思索的脱口而出:“姐夫你与长姐小别胜新婚,这是要普天同庆么?!”
方长霆眉头跳了跳,沉声道:“普天同庆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骁王已经第三回觉着这孩子若不是他的小舅子,他定然会把他给扔泥潭里!
见骁王已有不耐,已经达成目的温小弟慌慌道:“我没事了,那我就先退下了。”
说着正要退出去。
方长霆淡漠的吐出“站住”两字。
温小弟脚步一顿,瞬间便不敢动了。牵强的扯开嘴角,笑得难看的问:“都指挥使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方长霆看了他半响,才道:“十七与我说了你上个月在南大街买了一个可疑的女子为婢,你长姐担忧你被骗,便托本王查了一番那女子的身份。”
温小弟一愣,全然没有想到自个姐夫想说的是这事。
温小弟托人去查了那女子的身份,可似乎有人从中把她之前的身份掩盖得滴水不漏,所以他也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温小弟把人带回府中后,却被他父亲文德伯斥说了好一顿,但他继母却从中劝着他的父亲。大抵是因为知晓那女子的身份有猫腻,所以当他那继母替他说话的时候,他心里边总是觉着有些不得劲儿。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年三十了,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记得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 ̄▽ ̄)╯
第86章
“那女子的所有底细,都在这封信的里边了。”
说着,方长霆从袖口中拿出一封信,放到了桌面上,长指压在信上在桌子上一推。抬眸看了他一眼,以眼神示意他拿起来瞧。
温小弟上前把那信拿起来,拆了。
目光也随之落到信的内容上。看到内容,脸色也跟着一变,看完整封信下来,黑沉的脸上也满是疑惑之色。
“那刘三到底想做什么,他哪来的这么大一笔银钱去买一个受过专门训练的瘦马?为何又让那女子大街上假意为救母卖身?那些侍卫又为何要把我引到那南大街?他们是和刘三勾引好的?刘三这样设计我的目的又是什么?”温小弟把疑惑都一一说了出来。
无论有多少个疑惑,其实这答案都只有一个,那便是他的继母想彻底让他变成一个废物。
自然,骁王也不会把这个答案告诉他。陈氏与他这个姐夫,自然是陈氏比他亲得多了。
方长霆略微扬眉,黑眸中带着几分清冷,冷声问:“本王替你查了那女子的身份,难不成还要本王替你去查这些问题的答案?”
温小弟背脊一凉,忙摇头道:“不敢不敢……”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女子的底细,莫要傻呼呼的打草惊蛇,最后什么都查不到。”
温小弟点头应是,随即放下信,心事重重的退了出去。
温小弟走后,骁王把折子看完后,步出了宵防营。才出宵防营,便有小兵通传方太师要来巡查,现在人已经快到宵防营了。
方长霆微微眯了眼,道:“让石副都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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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软午睡醒后听说骁王去了宵防营,瞬间松了一口气。心说他终于不再是日日窝在府中了,她也可喘一口气了,不必被他约束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骁王大抵从赵太医那询问了许多这关于揣着娃儿要注意的事情,所以最近他把她看得紧紧的。哪怕是一口水,都要查看一遍是温的还是冷的。
而且,太医分明说只了要不过分操劳,还是可做操持一些府中琐事的,尽管赵太医这么说。但骁王却依旧不让她碰半点杂务,俨然把她当成了菩萨一般供着。
他这般小心谨慎得让她觉着怀的不是娃,而是个于他而言的绝世珍宝。
温软这几日都快闲得长霉了,闷得慌。如今他不在府中,她也可以暂时像那脱了缰的马儿一样撒撒欢,碰碰账本碰碰算盘,再碰一碰那些金银。
骁王只说不许温软碰杂务,可却未吩咐过管事不让王妃碰后宅的事。所以温软让管事把账册拿过来的时候,管事也不敢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