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云溯望不为所动:孤不喜欢同人开玩笑。再过几日便是孤和安师弟的婚宴,到时候孤会派人监督诸位在男风馆招待宾客。
安归澜知道这是云师兄在替他出气,所以并未出声阻止,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些脸色犹如吃了黄连一般难看的魔族。
实话实说,这些魔族老的老秃的秃,就算放在男风馆里只怕也没有人舍得为他们糟蹋钱。
倒是他的云师兄,如今竟也学会用这样的法子给坏人添堵了
由于安归澜早在一个月前便答应了与云溯望成亲,择吉日、筹备婚宴这些事情便顺理成章地提上了日程。
和某隐形世界之主成婚的好处就在于,只要定下了婚期,那一天就必定会成为一个万里无云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原本灵洲人族还心存不甘,企图借着魔皇大婚的机会在边境作乱。
可落玉川传来的线报才过来几个时辰,灵洲多个门派便发生了原因不明的大火。
这种字面意义上的后院起火事件让那些不成气候的修真者们直接掉头跑回去救火,再没人有余力来魔域挑事。
白日里安归澜闲来无事,甚至还有兴致去云溯望口中的那个男风馆里旁观了一下几位魔域重臣被迫营业的窘迫模样。
灵洲喜欢以貌取人,魔域也不例外,虽然两个地方的审美略有差异,但总有些标准是共通的。
比如长成云溯望那样,无论到了哪里都少不了让人多看几眼。而那几个出言不逊被罚来男风馆的魔族即便打个对折还是无人问津。
安归澜看够了热闹便不在此处多作停留,在集市上逛了逛,选了几样还算稀奇的物件,然后趁天黑前回到了北陵宫中。
魔皇大婚是整个魔域百年难得一遇的大事,北陵宫早已被鲜艳的大红色装点一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远近近都亮起了灯火。
安归澜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宫灯的罩子上都被人贴上了红色的囍字。
云溯望没什么亲朋好友,而安归澜自己更是半途中来这个世界,两个人成婚更多地是为了给对方一个永远相守的承诺。
可他没想到,云溯望筹备这场婚礼的态度却是比谁都认真。就算没有宾客,他们又是两个男子,普通婚礼该准备东西也一样不少。
灯罩上的囍字显然也属于云溯望独特执着的一部分。
安归澜在后殿换好了那套提前准备好的喜服。虽说名义上他是魔后,但作为恋人他和云溯望是平等的。
也正因为这有些特殊的关系,他和云溯望今日穿的喜服其实是一样的。他们二人早已无所谓嫁娶,所求的唯有彼此而已。
一盏盏贴了囍字的灯笼从后殿一直延伸到了寝宫,安归澜越是靠近云师兄身处的地方心跳便越是迅速。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名为期待的感觉了。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所有激烈的情绪,喜悦也好悲伤也罢都是因云溯望而起,就像他整个人也是因云溯望而生。
回想着自初见以来同云师兄的点点滴滴,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停在了寝殿门口。
大多数时候安归澜都是冷静淡定地将事情处理妥当,可成亲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有些紧张,一时间竟想不出来见了云师兄要说些什么。
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他突然听见屋中传来一声细细的猫叫。安归澜的第一反应是,这大婚之夜小云不是在吃他特制的全鱼大餐吗,怎么跑到云师兄房里来了。
他知道云师兄和小云相处的时候一直带着有些微妙的醋意,今夜好歹是大婚之夜,他纵然喜欢猫也要首先考虑云师兄的喜好。云师兄开心,他才能开心。
他也顾不得刚才的犹豫了,直接推开了寝殿的大门。然而看到的情景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空旷的寝殿中并没有新魔皇修长的身影,只有一只漂亮的银渐层猫卧在大红的喜被上,一双弥漫着水色的灰绿□□瞳有些期待又有些焦急地看向门口。
新婚之夜,这样的情景倒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顺手关上房门,朝变成猫的云师兄走过去,无意间看到了床头还端端正正地摆着那本剧情大纲。
显然这房中的一切也都是云师兄精心布置过的,至于准备好了之后为何变成了大猫猫,他就不得而知了。
安归澜才刚刚在床边坐下,床上的大猫猫云溯望便迫不及待地钻到了他的怀里,主动得不能再主动。
安归澜短暂的惊讶之后,还是抵不住诱惑,自动自觉地开始撸猫。
往常他这么做的时候云溯望都乖巧安静得很,可是今夜却似是不太满意,一直在他的怀里扭啊扭,在他的腿上踩来踩去。
若不是云溯望平日里行得端坐得正,就连那张脸也是矜贵清冷的高岭之花风格,安归澜可能真的会往歪了想。
不过他这个洞房花烛夜也算是别具一格。别人都是红烛暖帐春宵苦短,可他却是放飞自我尽情撸猫。
然而安归澜哪里知道,局面演变成现在这样云溯望也是急得团团转。
新婚之夜变猫本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可他却忘了春天来了,彻底解封后未加抑制的猫族血脉对他的身体产生了强烈的影响。
他的发情期也跟着来了
虽说身为天道,世上之事都可控制,但发情期并不是身体出了问题,而是正常的生理需求。
云溯望能做的只是缓和,无法完全消解。
身边没有药可以抑制,他忍了又忍,试图分散注意力将体内那股不可言说的冲动压下去。
可是他低估了血脉本能的影响力。他一面怕被安师弟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一面又盼着安师弟早点回来帮帮他。
但是真的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之时,他已经熬得全身瘫软双眸泛泪,哪里还好意思用这副样子面对自己的心上人。情急之下也只有变成猫形遮掩一二。
许是安归澜于他确实具有特殊的意义,经那双修长又带着薄剑茧的手抚慰过后,云溯望心头的焦躁已经去了大半,之前那股难捱的冲动也渐渐消散。
安归澜见怀中的猫师兄安静下来,那双剔透的灰绿色眼睛也渐渐闭上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已经习惯了最先顾着云师兄的身体,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早已忘了进门前那点不可言说的旖旎心思。
殿内的喜烛燃得很快,这会儿发出噼啪的爆响。安归澜抱着大猫猫,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平静满足。
今日师兄也累了,我们便早些就寝吧。
说这话的时候安归澜的眸光清澈,眉宇间是难得的懒散和温柔。
他怀中的大猫猫抬起头,怔怔地盯着俊美的青年人看了一会儿,一时间竟有些挪不开眼睛。
他的安师弟生得白,其实极适合这种庄重浓烈的红色。
不同于普通人靠着大红的喜服为自己增色,安师弟的这身红衣只是略微改变了他平日里的穿衣风格,把他整个人从单调不起眼的黑白灰框框中解放了出来。
当不再有意遮掩,那昳丽的容貌便凸显出来,点亮了整个屋子。
云溯望坐在床上,有些遗憾地看着安归澜洗漱之后脱去了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漂亮的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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