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差低声道:如今陛下加派了驻守宫门的人,宫里的人极难出来,即便是传信也得绞尽脑汁想尽办法。
二皇子有何动作。凤咸王沉声说。
那狱差道:王爷入狱之时,萧大人的案子也被翻了,说是当时判错了案,只是那本被伪造的账簿早被三皇子给烧毁了。
此事本王早有耳闻。凤咸王道。
狱差想了想又说:三皇子不肯认罪,如今也被关了起来。
除此以外呢。凤咸王蹙眉问。
狱差眉头紧皱着,眼眸倏然亮起,连忙又道:宫里人传信来说,那伪造的账簿是用什么银丝纸做的,后来宫里严查了一番,发现清妃当时受赏的银丝纸少了大半,但清妃不认,也被关入了天牢之中。
清妃?凤咸王声音沉沉。
那清妃是当朝户部尚书之女。狱差低声说。
闻言,凤咸王当即笑了,笑得十分冷,眉头仍旧紧蹙着。
狱差愣了一瞬,也不知凤咸王在笑什么。
凤咸王鼻里哼出了一声嗤笑来,户部,那可是掌管东洲疆土、俸禄、粮饷的,除此之外,还有户籍和田地,朝内财政事宜皆由其掌控。
狱差闭嘴不言,他只是个当差的,也不知朝中种种。
户部尚书,要嫁祸萧大人确实很容易。凤咸王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可那户部尚书贪什么。
凤咸王摇了一下头,真是打了个好算盘,还牵扯到了清妃,偏偏清妃的生父还是户部尚书,这行针步线得能称得上周密了。
狱差仍是没说话,站在外边微微弯着腰听着。
凤咸王靠在湿冷的墙上缓缓抬起下颌,你替本王留意一下清妃那边,想来过段时日,清妃就会认罪了。
难、难道清妃真陷害了萧大人?狱差忍不住问道。
凤咸王摇头:非也,清妃未真陷害过萧大人,但此事不免会牵连上她爹。
狱差听得云里雾里的,不懂装懂地点头。
尚书哪是这么好当的,如今国库几近空虚,尚书也十分也是寸步难行、如临深渊啊,若是一时出了点什么错,再被有心人利用,那可就完了。凤咸王缓缓道。
狱差哦了一声,真像是听懂了一样。
过了一会,凤咸王又问:长公主那边如何?
狱差想了许久才道:不甚清楚,但陛下似乎赐了长公主殿下些东西,似是十分稀罕宝贵的。
凤咸王眉心又皱了起来,竟还受赏了?
狱差没应声,他也是道听途说。
长公主近日可有离宫?凤咸王又问。
小人不、不知。那狱差低头道。
本王先前那个红衣谋士,可还有踪影?凤咸王脸色阴沉。
狱差摇头:宫里人说不曾见过了。
凤咸王抿起唇,停火宫那边可有何异常?
狱差冥思苦想,额角上汗水直冒,他一颗心狂跳着,忽地一砸手心,说道:小人在茶肆吃茶时,听过路打尖的人说,那停火宫上仙岛的公子千金似乎回去了,但三公子痴傻了,又失踪了一位六姑娘。
凤咸王听得头疼,就说停火宫宫主,别说些废话。
狱差急忙道:听闻那停火宫宫主暴怒如雷,一气之下去横扫了几个小宗,将别家的灵丹妙药全都抢去了,但未曾找过丢了的那位千金。
凤咸王摆手道:都是废话。
狱差只好噤声不言。
半晌,凤咸王才道:罢了,先盯好清妃那边。凤咸王沉默了一会,又说:还有,若是那行人马到了凤咸城,及早同本王说了一声。
是。狱差连忙道。
凤咸王微微颔首,待本王出去,富贵荣华定少不了你。
那狱差近乎要感激涕零,急急弯腰就道: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阳宁宫里,被提及的长公主和停火宫六姑娘在同一张床上躺着,而那原本放置在床榻中间的茶水早被端走了。
翌日一早,天还未大亮,厉青凝便醒了过来。
这一觉睡得不甚安稳,虽是睡着了,可像是昏迷过去的一般,梦里前世今生的事交杂错乱,叫她醒来后一时分不清现下是在前世还是在今生。
她动也动不了,半个身似僵了一般。
耳畔时不时洒落些又柔又暖的气息,不用多想,是身侧那人睡近了过来。
她抿唇不言,盯着顶上的纱幔走了神。
过了一会,身侧的人动了动,那人惊道:茶水怎不见了。
厉青凝没吭声。
鲜钰刚醒来,那声音细细弱弱的,像猫儿一般,她装作不知厉青凝醒了,呢喃般道:殿下昨夜莫不是渴了?
厉青凝听后不由得抿了一下唇,茶倒是没喝,渴倒是挺渴的。
正文第67章
67
天色微明,黯淡的光透过窗棂上裱糊的纸照进屋里。
屋里床榻上两人靠得极近,一人躺得规矩,一人侧身卧着。
厉青凝心里琢磨着,要动一动吗。
罢了,不动。
鲜钰却抬起下颌左右看了一眼,意味深长道:茶水怎到凳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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