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溪:
林北辞不知道是不是听仙女他们说话说多了,连口音都被同化过去了。
钟溪揉了揉眉心,也没有管他,出去刷碗收拾厨房去了。
十分钟后,钟溪将客厅的灯关了,倒了一杯牛奶回到房间后,林北辞正坐在他床上,捧着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
他穿着钟溪的衣服,因为太过宽大,肩上的布料不住往下滑,林北辞拉了几次就不耐烦了,直接大大咧咧地露着半肩,盘着腿撑着下巴,盯着书看个不停。
钟溪走过去,随手揉了揉他的头,坐在床边:在看什么?
林北辞抬起书皮给他看《灭口抛尸的注意事项你一定要知道》。
钟溪:
钟溪一把将书扯过来,面无表情地说:睡觉。
林北辞说:我看不懂。
钟溪心想还好你看不懂,要不然就坏事了。
林北辞还想拿过来再看一看,钟溪却塞给他一杯热牛奶,叮嘱:喝完,睡觉。
林北辞只好接过来喝完了。
钟溪将灯灭掉,也跟着躺到了床上,林北辞闭着眼睛躺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问。
钟溪。他说,他们都说你特别喜欢我,是不是真的?
钟溪:
这一茬怎么还没过去?!
钟溪头疼欲裂,有些恼羞成怒地说:睡觉!
林北辞挨到了他身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腰,追问他:是不是啊?
钟溪被他戳得差点跳起来,强忍着怒气转过身瞪他:是又怎么样?
林北辞说:别爱我,没结果。
钟溪:
这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土味骚话??过时八百年了都!
钟溪差点就绷不住笑出来了,掐了大腿一下才忍住笑意,努力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说:我是系统,只是数据,并不会喜欢人。
林北辞说:哦。
这才不追问了。
钟溪见他消停了,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
月亮又划过去几轮,本来该睡着的林北辞突然又戳钟溪:哥。
钟溪被戳得没了脾气,有气无力地说:又怎么了?
林北辞: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钟溪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林北辞轻轻挨到钟溪怀里,抓着他睡衣的前襟不肯松手。
此时刚好一轮月亮挂在窗外树枝梢头,微微照亮两人的脸庞。
林北辞仰着头,说:那我对你好,你喜欢我好不好?
钟溪愣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林北辞明明说得这么认真,钟溪却有种在商场上交易物品的错觉。
或许对林北辞来说,对人好、喜欢,这两种东西是划等号的。
钟溪对他好,他就喜欢钟溪;
钟溪说不喜欢他,那他就对钟溪好,让他喜欢上自己。
钟溪有些无法理解林北辞这种小孩子似的算法,和他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才问出一个灵魂问题: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林北辞正要回答,钟溪就捂住他的嘴:我是说那种情感。
说到情感,林北辞顿时蔫了。
钟溪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捂住他嘴的手移开。
林北辞看起来有些恹恹的,他小声说:我的病会治好的。
钟溪没听清:嗯?
林北辞刚要凑上去和钟溪咬耳朵,却无意中想起相修泽叮嘱他的话。
如果被人发现你有病,那他们就不喜欢你了。相修泽半真半假地吓他,所以记住,你没病,你就是联盟花朵,茁壮得好像一头牛。
当时林北辞刚从垃圾星回到首都星,听到这句话还以为这是首都星夸人特有的比喻,所以之后见了人就夸人家茁壮如牛,有好几次差点被小姐姐泼饮料。
不过他很听相修泽的话,他那近乎变态的自制力也是在日复一日地强装正常人里练就的。
林北辞到嘴边的话顿时消音了。
钟溪还在等着他重复刚才的话。
林北辞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转过身说:没事。
钟溪不满地说:我不喜欢别人说话说到一半又憋回去。
比凶手是凶手他就是,啊我死了还要讨厌。
林北辞只好又转了回来,小声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钟溪微微挑眉,等着他说什么让自己不可置信的事。
林北辞说:我有病。
钟溪:
林北辞说:看吧,我说了你不信。
钟溪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不正常,这还需要强调吗?
林北辞:
林北辞瞪大眼睛看他。
下一秒,钟溪被他一脚踹下了床。
钟溪:
钟溪冷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道:我想你应该忘了,这是我家。
林北辞伸出小短腿,呈大字型瘫在床上,朝他挑眉:现在是我家了。
片刻后,林北辞自作自受,被钟溪强行抱着丢在了旁边的飘窗上,还大发善心地给了他一床被子。
还好林北辞人小,裹着被子躺在飘窗上也不显拥挤,他瞪着在床上睡得舒舒服服的钟溪,不满道:这里硌得慌。
钟溪惬意地霸占整个床,淡淡道:有睡得就不错了。
这句话不知道挑起来了林北辞哪段记忆,他愣了一下,才轻轻点头,竟然还表示同意了。
钟溪本来只是想给他个教训,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听到林北辞用一种很随意的口气说:是啊,在垃圾星的时候我都是躺在地上睡的,有时候晚上下了雨,一觉醒来都被冲出去老远,睡着了还要警惕有人过来抢我东西,反抗了还会被打一顿。
钟溪:
钟溪沉默了半天,心疼得抽抽,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一言不发地把飘窗上的林北辞给抱床上来了。
林北辞疑惑看他:嗯?你不生气了?
钟溪哪里敢生气,他怕自己再耽搁下去,林北辞就能漫不经心地说出更多的话来剜他的心。
钟溪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说:睡吧,都几点了,明早带你出去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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