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婉说完这话,便拂袖而去,全然不管不顾周遭有没有人听到这些话。
倒是四皇子北门棋,小心的向四周看了一眼,见没有人往来,便长吁了一口气。
北门棋离开昭和宫的时候,还往高台处看了一眼,见北门镜水与几位兄长言笑晏晏的谈话,他眉心微拧,终究是转身离开。
北门棋纵然与华婉不对付,可到底是亲姐弟,自然不会想着要坏她的事。
且,在北门棋的心里,若是真的让北门镜水去和亲,那么皇后一党便更加得势了。他的母妃虽然宠冠六宫,却到底不如皇后根深蒂固。
在这后宫之中,他们母子三人,终究是短木搭桥,难到岸。
而那边高台之上,华婉与北门棋走后,镜水倒是自在多了。
加之镜水答应和亲之后,北门一诺的态度大变,也让他与镜水之间,少了些冲突。
夜色如醉,圆月高挂,这样团圆的时候,一家子都喝的十分尽心。
待大家都散去之后,昭和宫,才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花脉脉格外的开心,东瞅瞅西瞅瞅,拽着镜水的衣袖问了好几遍,“镜水镜水,你说西边的那间大厢房,真的给我一个人住吗?”
镜水笑着点了点头。
花脉脉又道:“那里装扮的富丽堂皇,镜水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镜水疲累的摇了摇头,道:“让宫人伺候我歇息吧,你也早点休息,我今夜就不过去了。”
花脉脉“哦”了一声,虽然有些失落,却掩不住面上的笑意,“无碍,那镜水你明日定要过来看看哦。”
花脉脉蹦蹦跳跳的走了,无论居于何地,这丫头总是欢欢喜喜的,没有忧虑。
这样的性子,叫镜水羡慕。
镜水沐浴之后,由宫人伺候着穿了舒服的贴身纱衣,熄灭烛火之后,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觉。
昭和宫格外的寂静,静的能听到窗外微风吹打枝干的声音。
镜水合不上眼,或许是因为前几日都和母后同榻而眠,今日格外的不适吧。
镜水脑海中,不由得又回想起那一日冥罗镇的情景,那个男人,他身边的蒙面侍卫,还有他带给她的感觉……
镜水苦笑一声,甚觉自己不该想这些,她该恨那个男人才对。
可是相比于对信天命的怨,她好像并不恨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三更时分,镜水还是没能睡熟,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心思太多,总也睡不着……
偏生此刻,周遭传来一丝丝怪异的声响,那声音叫人头皮发麻。
镜水攥紧了被子,突然起身,拿出了枕头下的匕首,大喝一声:“谁?”
信天命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容,突然伴随着微弱的烛火出现。
而此刻,他手中正握着两条还在蠕动,却已没有了生气的蛇!
镜水自小最怕这种东西,清风观后山上也有不少,然而信天命手中的,却是致命的毒蛇!
惶急之下,镜水竟然忘记了叫喊,只是呆愣着站在那里,全然不顾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蓝灰色的轻纱……
信天命冲着她摇了摇头,随后轻声道:“不要说话,小心这房间里,不止这一条。”
镜水吓得直哆嗦,从床边的椅塌上拿出打火石,点亮了屋内的烛火。
室内一片通明,信天命一袭白衣,就站在她的面前,一动不动……
镜水呆愣半响,才看到信天命胳膊旁边的小孔。
镜水惊呼出声,“师父,你被蛇咬伤了。”
信天命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随后丢掉了手中的死蛇,朝着镜水挥了挥手,“你过来……”
他的声音细弱蚊蝇,飘忽至极。
镜水颤颤巍巍的过去,信天命挤出一丝力气来道:“为师怀中的永宁散,拿出来,洒在伤口处,这蛇剧毒无比,若非为师封住脉络,恐怕早就命丧九泉了。”
永宁散是信天命的至宝,能解百毒,他一直贴身收着,镜水无需费劲,便找到了他怀中永宁散的所在。
利落的洒在他伤患处之后,镜水才松了口气。
“师父怎么会深夜至此?”
要知道,从前在清风观的时候,信天命还是注重男女之别的,自镜水懂事起,信天命未得镜水许可,便从不踏入镜水的闺房。
如今深夜到此,的确可疑。
gu903();信天命知道镜水心中所想,便道:“为师今日路过清月宫的时候,便看到有两个奴才鬼鬼祟祟的从宫外带回来这个脏东西,为师生怕那华婉对你不利,半夜潜伏至此,就为了捉个正着,谁知道她太狡猾了,派个高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蛇送了进来,没捉到人不说,为师差点把自己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