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钧转头刚想要找人问看哪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却看到了观景长廊坡下的路边,有一辆非常豪放的越野汽车停在路边,那台汽车造型充满了力量,阳光下墨绿色的豪放车身闪着金属光泽,故意裸露在外的机械盾和机械榴弹炮窗更是蕴含着机甲气息,巨大的四个轮子充满了视觉冲击力,像是一个机械装甲,随时能够站起来变身机械巨人投入战斗。
有人正钻在车底,露出一对足尖在外,另外个男子站在一侧时不时替下边的人递个工具,想来是车子出故障了,在修理。
他本就百无聊赖,不由翻过路旁栏杆,轻巧落下去,站在车边的男子立刻看了过来,目光甚至带了些警觉。
那男子身材十分高大,有着一头利落的褐色短发,一双深墨绿色的眼睛,衬衫卷起在手肘边,露出了结实有力的手臂,双足蹬着长靴,相貌颇为英气。
邵钧笑问:车子出故障了吗?需要帮忙吗?阳光照在他的笑容上,颇为爽朗,又年轻得过分。
绿眼睛的男子目光落在了他看似普通的衬衫上的云母扣子,不动声色地笑了下:多谢,你懂修车吗?
邵钧道:在机修店干过一段时间,农用车之类的修过,都差不多。男子眼睛又向下落在了他光滑白皙的手指上,嘴角忍不住又弯了弯,笑道:那就,劳烦您了?我对这一窍不通,但是也急着有事
邵钧看出来他对自己不是很信任,心里知道自己在医疗舱泡了那么久,又好吃好喝好睡的养病多日,如今手上连个老茧都没有,确实不像个劳动人民,别人不信自己也不奇怪,笑道:没事,就是搭把手。他低下身子,熟练地往车下边钻了进去,和车下修理的男子笑道:看出来哪里出问题了?
车底男子肌肤黝黑,看到他进来如释重负:应该是发动机的线断了,我一个人不太好接,你能帮下手最好不过了。
邵钧抬眼看向照明射灯照着的地方,仔细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对他打量了一会儿,伸出手去非常灵巧地替他接好,然后道:我觉得不是这根线这根线是松了没错,但是你们这车才换了能源?原来用的是金锡能源吧?这是刚换了钛蓝银新能源?
车底男子道:啊您怎么看出来的?
邵钧道:这线用的不对,新能源配的线是有特定规格的,这个看着外表一样,里头不一样,差了一股,所以才烧断了,你们有空以后再换吧,但是其实这是小问题,现在的话,我觉得是变应调制器的问题,你们换了新能源,这个调制器的调频你们没改对。
他再次从车底灵活地退出来,那男子上车去发动了一会儿,果然纹丝不动,邵钧直接打开了车引擎盖,准确的找到了那个调制器,拿出来,手指灵活地在上头调了下,然后装回去:好了!现在应该可以发动了,但是时间长了还是不好,有机会你还是要把连线全部重新换成配套的。
里头那个男子也爬了出来,是个很年轻的红发男子,翻身上车发动了发动机,果然车子轰然响了起来,正常了,旁边的褐色头发男子笑着佩服道:帝国这边用新能源的少,你怎么知道这线不对?
邵钧道:我修过新能源的机甲。
男子笑盈盈:那你可真见多识广了!
邵钧一笑,起身拍了拍手,男子拿了张纸巾给他擦掉手上的机油,一边看着邵钧身上那价格不菲的白衬衣已经染上了难以洗去的灰尘,嘴角又露出了那种忍俊不禁的笑容,邵钧倒没怎么留心,一边擦手一边道:行了,那我先走了。
男子道:等等,我叫路亚,他叫杰克,你这是要去哪儿呢?我们载你一程?
邵钧道:钧,你叫我钧就好啦,我没什么事,就是想找点好玩的地方,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娱乐场所?
路亚笑道:你想玩什么呢?
邵钧道:有意思点的,比如说赛车,格斗,射击之类的。
路亚道:赛车吗?我们正好是要去探望朋友,他那边正好有个很大的机车赛车场,你要去看看吗?是单人机车赛道很有特色,架设在庞大的机械垃圾山上,非常具有观赏性。
他的目光落在了邵钧双足上的柔软运动便鞋,仍然是昂贵的手工定制纯皮鞋,外表看不出任何牌子,包括衬衣、裤子和腰上那低调的皮带,全都是手工定制,面料昂贵,靠近的时候,还能闻到淡淡的清香,不是那种廉价的人工香料,是天然香精。贵族们会建专门的房间,在四角放上熏衣用的香氛机,精确计算好量,才能够达到这种衣服上若隐若现地清香,甚至连穿着衣服的主人都不一定能感觉到。
邵钧正中下怀:那最好不过,如果你们顺路的话,载我一程好了。
路亚微微一笑:我的荣幸。
邵钧高兴地坐进了宽敞后座内,已经闷在房里一个多月的他兴致勃勃,完全没有想过回家,兴致勃勃看向车窗外的风景,路亚通过后视镜看到这大概只有十七八的少年光洁细腻的肌肤在阳光下几近无暇,忍不住又笑了下。
疗养病房里。
柯夏坐在空无一人的床上,面沉似水,旁边是还在咔咔消灭食物的机器人,面前站着花间酒。
花间酒脸色颓唐:监控录像全部被篡改了,包括机器人的程序,钧宝钧应该做不到这一点,因为不让我们随意进出,所以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们也不知道,初步推测应该是凌晨时分
柯夏没说话,只是按了下视频,过了一会儿对面花间风接起了电话,忍着笑道:事发了?别怪小酒了,是我帮钧的。
他也说了就是出去透透气,当天晚上会回来的,求到我我总不可能不帮他,艾斯丁也提供了点方便。
柯夏忍着怒气:我想你应该知道,他的疫苗还没有打全,这个世界对他有多么危险。
花间风耸了耸肩膀:夏,他是一个成年人,风险他自己选择面对,你不能把他真的当成一个小宝宝,关着他管着他,以为就是对他好。配偶也是一样的,更何况,你们还没结婚呢。
被准确戳了肺管子的柯夏几乎要气破胸膛:你说什么!他冰蓝色的眼眸燃烧着怒火射向了对面的人。
花间风并不害怕,笑盈盈:我说,合法配偶也不能随意限制人身自由呢。钧已经很包容你了,当然我们也知道你是对他好,但是现在大部分常规疫苗他已经接种,更何况之前他还无保护地在外边跑了那么久也没出什么事。你让他这样一直隔离着,以他的个性来说是非常难忍受的,你应该对他有信心,他是个很稳妥的人,就是出去散散心罢了,别担心太多。
当年他一个机器人,你都能放心他混迹在人类中不是吗?毕竟他并不是个需要人无微不至呵护的人,相反往往他才是保护者那个角色,放宽心吧。
他迅速切断了通讯,显然虽然并不畏惧,但他也还是不想暴露在这位帝国皇帝的怒火中太久,他转过头看到关切看过来的罗丹,垮下了脸道:钧到底跑去哪里玩去了,我以为他跑出来了会先来找我们的。
艾斯丁在一旁忍着笑:找我们干什么?相对无言吗?实际上,在生活中,我们都属于无趣的老东西吧,我一直认为钧是一个非常敢于冒险和寻求刺激感的人,从前的机器人身体让他更克制和沉稳,现在一具充满了年轻雄性荷尔蒙的身体,会让他那热衷自由的灵魂更热衷于冒险的。因为强大,所以无畏,你想想当初他都做过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实际上帝国皇帝应该早点接受他的伴侣并不是个过平凡日子的人。
尊贵的帝国皇帝坐在病床上,胸膛起伏,显然气得不轻,被自己的族长坑得不轻的花间酒屏息了一会儿,硬着头皮战战兢兢问:那现在要封城吗?
柯夏不说话,一个人坐着深呼吸了一会儿,才铁青着脸道:不用,等他玩够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