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路程不是很远,陈深却有点希望,路,可不可以再长那么一点点,他也不贪,就只要长那么一点点就好。
并肩而行的白衣人,披麻戴孝都那么养眼,怎么不想和他多走走呢?
到小镇上,一张嘴直讨得人人欢喜,陈深随便搭讪个买白菜的大娘,就弄清楚了此地为何地。
他爹的墓竟然建在安心山,离安心山不远,就是这个宁心镇。他心想这样也好,少了不少奔波。他召不出深海,不能御剑,身上也没什么钱来卖马雇车。
宁心镇是一个小小的镇子,无所稀奇,与万千个镇子长得差不多黛瓦白墙,宁静古朴。没有像三金城那样的喧嚣,但也没有村子那般闭塞,商铺游者也算往来不断。
简言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能当作是个小城来看。要是有什么人想不动声色地培养些小势力,多半会选在这种地方。
宁心镇,是个有故人的地方。
再三确认了顾楚江无碍后,陈深一边和顾楚江布置这安心山的小茅屋,一边暗暗留下暗号,联系着他在宁心镇的故人。
陈深不信顾楚江的话,他隐隐知道,他爹的死,与流传中他走火入魔有关,又或许,与他重生有关,也可能,这两者,都有关
顾楚江不说,顾楚江不想让他知道,他也想就这么被顾楚江哄着,隐瞒着,毕竟,他从一生下来走到哪儿都被护着
可那个人,是他爹,他最重要的人,最信任的人,至亲的人。
他爹不能死得不明不白,那怕暗暗知道他爹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他知道后,或许会很难过,也不能让他不去管这件事,做一个无忧无虑的隐居者。
陈深一边暗暗的调查往事,一边也和顾楚江把茅屋建了起来,牡丹,芍药,拱桐,菜园子,甚至还养了几只鸡,陈深一只一只抱回来的。
对于陈深对鸡的执念,顾楚江笑着捏了捏陈深的脸。再三强调别指望他炖鸡。陈深表示,他只养养,顾楚江才勉为其难同意了。
他们种下红色的芍药花华贵的牡丹,这些花开在堂主墓前,像也能知道墓主生前对自己的喜爱,竟相绽放,分外娇艳欲滴。
他们种下的拱桐花期刚过,现下是见不到雪白若轻盈白蝶翩翩起舞在嫩碧的叶子中间。
造极峰有一棵很大的拱桐树,花开时很美,风一吹,便若群蝶飞羽,白鸽轻动。
拱桐生长极其缓慢,不知道他们一起种下的拱桐要多少年才能有造极峰的那么大。那个时候,又会是什么人在树下瞻仰。
最后,在陈深的强烈要求下,顾楚江还用符炸了个坑出来,陈深乐呵呵地花了大半天才调动灵力给这个坑注满了水。
灵力低弱,真是一个强者的噩梦,但陈深还是很高兴很满足的。他的灵力,还是可以做点有用的事。打打杀杀他本就不喜,
这个池塘,可以养些鱼。
顾楚江这个怪人,有多讨厌吃长羽毛的,就又多喜欢吃长鳞片的。
那次他们在造极峰烤鱼,顾楚江吃了自己那条,还强去了他的半条鱼
注满了水,陈深和顾楚江去镇上买鱼苗了,提着鱼苗往回走时,却突然看到了一棵柳树。
这里不是三金城,但这里也有一棵老柳树,不仅这里有一棵老柳树,造极峰也有一棵。
这条路他们都走了一个多月了,但采购什么一开始还是很忙的,虽然有乾坤袋顾陈二人买多少东西都可以带回去,但架不住陈深天天都有新的东西想买。
陈深看着小小的茅屋,总觉得差了些什么。顾楚江也总是不缺钱的样子,与曾经那个抠门的样子大相径庭,所以最近就天天奔波在小镇和深山间,忙忙碌碌,没有注意到这棵柳树。
陈深在柳树下,被顾楚江刺了,可陈深第一次见顾楚江,也是在柳树下。
这世上的事,怎么这么巧。
十五岁的陈深带着十车珠宝十车美人浩浩荡荡一队人马从家出发,但到务虚峰时,只有一个人和一个装着换洗衣服的包裹了。
知道这事的人不免叹一句:可真不是一般能败家啊。
从三金城到蛟空派不过十日路程,就把钱财万贯散尽了。他身着银丝黑锦袍,白嫩的脸上带着薄汗,提着空空的包裹,吊儿郎当的就晃进山门,就意外看到了一个白衣男子。
白衣少年立在柳树下,光看身形就十分养眼,手执长剑,像在等候什么人。
陈深甩着包裹远远对着那少年喊道:小师兄,可以带带路吗?在下三金城来造极峰拜师的!
蛟空派有九峰,九峰每个时辰换一次位置,不知变化者难找对峰,陈深都爬了六峰了,也没找对造极峰。
少年闻声,走了过来。
陈深看着走来的白衣少年,风轻轻吹动他的衣袂,柳树青翠的枝叶爱恋着他的头发,这么清秀的少年,散发出的气势却很魄人,让他感觉到自己遇到了对手。
强者间灵力的碰撞,互相之间的感应强烈,本身他们就是一水一火,这感觉就犹为强烈。
陈深把包裹一丢,就上去和这不俗的少年过起了招,兴奋得很。自十岁后,他就没遇到过对手。
见陈深空手打来,顾楚江也将长剑扔了出去,两人就这么你一拳我一掌地,打到了天黑。
最终,陈深退后了几步,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说:小师兄你可真行,长得俊又打得好,不过我们还是不打了,我认输,你可知造极峰在何处,我还得去拜师呢。这时候都这么晚了,不知道岳峰主有没有休息。
陈深看着这眼前的这棵老柳树,转头问顾楚江:师兄,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吗?那棵柳树应当和这棵一般粗吧。
记得,那天我们还打了一整天。顾楚江仰头看着宁心镇的老柳树,显然也是想起了什么往事,眼中有着数不清的情绪。
是啊,最后你还让我九峰去那峰都好,就是别去造极峰,还好我没听。
你不是后来一直说后悔去了造极峰没听我的话吗?
师兄,如果我听了你的话,不去造极峰,可能是会少很多麻烦,避免拜了那个大变态为师,但我就不会和你这么好了。
陈深停了一停,又接着说:我感觉每棵老柳树,都见证了我生命中非凡的一刻。
顾楚江沉默了很久,小陈,对不起。
我记忆中只有两棵老柳树,,关于你我,一棵长在造极峰,一棵长在宁静镇。造极峰那棵,见证了我和师兄的初次相遇,师兄,你知道宁静镇这棵,会见证什么呢?
顾楚江看着陈深,想看出他的小师弟此刻的小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是要说不怪他了吗,可这他的小师弟早就说过了
是
顾楚江的话没说完,他的小师弟就把他抵在老柳树上了,陈深吻了上去,堵住了顾楚江的嘴唇,和没来得及说的话。
陈深的睫毛微微颤动,晶莹的泪珠挂在上面,他的吻很轻柔。
顾楚江有些愣,他的小师弟,也是喜欢他的吗?
他可以尝到陈深丝丝的甜味,意识在这甜蜜中却渐渐模糊,慢慢的,他就觉得眼很沉重,闭上眼昏了过去。
顾楚江知道陈深最近要走,他一直留着意,却没想到他的小师弟,会给他灌一口酒。这怎么能料得到。
陈深将他的师兄扶回了深山中的小茅屋,为他盖上了被子,轻轻吻了顾楚江的额头。
师兄,你以后也不会再见到我了,这里,算是我和你一起建的小家,你不必再回造极峰,还可以把那个那个女子带来一起生活。
说起那个女子,陈深的有点点痛心。
他辛辛苦苦忙了这一个月,为这茅草屋费尽了心力,却都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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