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星阔让他的问题问住了,老实说祁星阔自己也想知道。两人都是专业知识薄弱的学渣,讨论起来也不会有结果,祁星阔不想浪费时间,将衣服放到床上,言顾其他:内裤要吗?
燕江流瞪大眼睛,猛然转到这个话题上,他有种别开生面的羞耻感,结结巴巴道:不、不用了。
是不用了。祁星阔刚打开抽屉的手顿住了,回头视线在他身上扫过,低声有些戏谑道,我的你穿着会大。
燕江流脸腾地红了,这年头谁能容忍被人嘲笑大小的,他抓起衣服,恼羞成怒道:你给我,我穿给你看!绝对不会掉。
祁星阔保持关抽屉的动作,扭头忍笑看着话说出口慢半拍反应过来,脸更红的燕江流,笑意忍都忍不住:穿给我看?小同学,你是想以身相许好让我帮你保守秘密吗?
燕江流一脸悲愤欲绝,感觉这时候说什么都不行,转身飞快跑进浴室里,将门狠狠关上,仿佛这样能彻底逃离让他丢脸的地方。
祁星阔见人消失在眼前,再也忍不住笑起来。
燕江流躲进浴室里,趴在门边听卧室里的动静,先是听见低沉悦耳的磁性笑声,接着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祁星阔走了。
这让燕江流松了口气,转身贴在墙上,看向熟悉又陌生的浴室,他喃喃道:我怎么会说出那么不要脸的话?
都是祁星阔的错,平时说话嘴上没个准,弄得他都不正经了,一定是这样。
假装说服自己的燕江流拖着脚步往淋浴走过去,路过浴缸时有些眼巴巴,可惜这不是自己家,只能先淋淋再回去。
他把衣服放到架子上,解开两颗衬衫扣子,低头抓住衣服下摆,手一扬脱了下来。
在燕江流洗澡的时间里,祁星阔先跑出去到小区卫生室买了Omega抑制剂,回来后做了杯浓香奶茶,是上次燕江流说好喝的那种。
做完奶茶后,祁星阔心里还牵挂着他对燕江流信息素没反应的事,思来想去没个头绪,网上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最终选择向裴疏清求证。
刚跟裴疏清说到对方信息素很特别,他能闻得到,就是没有生物常识写的那种感觉,燕江流顶着头还在滴水的头发下楼了。
祁星阔的衣服对燕江流而言到底有些大,T恤到大腿,黑色休闲长裤的裤脚被挽起来,挂在瘦削白皙的脚踝上,惹得祁星阔多看几眼,燕江流正努力想摆正T恤的领口,这衣服在祁星阔身上穿着刚刚好,可到他身上就不太对,哪哪都大。
尤其是这领口,几乎能将他半个肩膀曝光。
不管他怎么调整,要不左肩膀照顾不到,要么右肩膀风吹日晒,总之不能双双顾全,让燕江流有些烦躁。
看见祁星阔的第一眼,他皱眉问:能给我换件衣服吗?
祁星阔一时没回答,眼神几次略过他的肩膀,路过一次眼底的深色浓黑上一分,听见他软着声音似有些撒娇味道的话,祁星阔眼眸微闪:能。
今晚的祁星阔意外的好说话,让燕江流有些不适应,他抬眼看着对方,见他视线在自己身上,抓着衣领的手猛然一紧:那你快点,我穿这个有点不舒服。
嗯,你先喝奶茶,我去拿衣服。祁星阔将准备好的奶茶推过去,等燕江流接过端着乖乖走到沙发边坐下,才抬脚往楼上走,眼前不断跳出燕江流调整衣领左右轮流交替出现的锁骨,白皙漂亮,要不是祁星阔知道小同学的为人,都要怀疑小同学故意的。
他是对小同学的信息素没多大反应,但不代表他对小同学这个人没感觉。
祁星阔低低叹了口气,现在确定小同学是Omega,更不能轻易乱来,得好好想办法,到底怎么把人圈在身边最妥当。
燕江流对奶茶有种莫名的喜欢,当初愿意让乔治做管家,也是因为乔治一手出神入化的奶茶手艺,谁知道今天才知道,祁星阔的奶茶技术同样好到让人拍案叫绝。
燕江流小小嘬一口,浓厚的奶香味伴随着巧克力的微苦相融在一起,奇妙的味蕾体验让他快乐的眯起眼睛。祁星阔做的奶茶比乔治做的还好喝,这是怎么做的?
他疑惑中又喝了几口,咬着唇回味时总觉得曾在哪喝过,味道似曾相识。
这明明是祁星阔第一次做奶茶给他喝,哪来的似曾相识,大概是他平时喝太多,记混了。
这理由出来的第一时间被他自己否定,美人鱼的味蕾有多奇特,外人不知道,他自己清楚得很,每种味道能清楚记得,永不会弄混,这也就说明,他曾经确实喝过祁星阔做的奶茶,那是什么时候?
这时燕江流终于正视起他跟祁星阔发生过的事。
要说哪天回忆里有喝奶茶,就是那次他喝醉跟祁星阔回家,稀里糊涂睡一晚上,第二天在祁星阔床上醒来,当时他问过祁星阔,有没有洗澡那些事,祁星阔怎么回答的?
祁星阔说自己吐他一身,别做他帮自己洗澡的梦!
此时来看,不是他做梦,是有人隐瞒事实,不肯告诉他真相!
当着祁星阔的面泡澡,要求喝两杯奶茶,还把耳朵露出来给祁星阔摸,这些统统不是做梦。
燕江流盯着手里的奶茶,咬牙切齿到想砸摊子,祁、星、阔!
说曹操,曹操就到。
祁星阔臂弯搭着件白衬衫,手里拿着条崭新的毛巾,走到燕江流身边,将衬衫放到他腿上,毛巾自然落在他微垂的脑袋上,看着湿润的发尾落在白皙脖颈上,将T恤晕出一片湿痕,祁星阔用毛巾一端帮他擦了擦:头发擦干再换衣服。
燕江流一把抓住腿上的衬衫,猛然抬头凶巴巴的瞪着祁星阔,说话语气像从齿缝里挤出来:我都想起来了。
祁星阔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目光由他强忍着暴走的脸上转到被他摔到茶几上溅出来的奶茶上,眉梢剧烈一跳,怎么没想开给他做奶茶,今天刚看过得书上写过美人鱼味蕾方面的知识。当时自己思绪还飘到下次不好哄他喝酒上,怎么偏偏把喝奶茶给忘了!
措不及防之下,祁星阔被自己玩翻车了。
祁星阔后退两步,举起双手努力想解释:当时你那个表情,我要说不是梦,你更生气吧?
是吗?燕江流的怒火还在持续燃烧,抓着衬衫的手背青筋微微突出,毛巾的阻挡让他没法看清楚祁星阔的表情,他一把拽下碍事的东西,也就是说你知道我的身份,摸过我的耳朵了?
祁星阔看出他脸上山雨欲来的暴虐味道,想到这时要是还继续隐瞒,以后恐怕会引发更坏的后果,干脆点头承认了:对不起。
你就没想拒绝?白头发尖耳朵在你们看来应该是怪物吧?燕江流口无遮拦,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眼眶微红难受的很,其实摸耳朵这件事真的没法全怪祁星阔,当时是他露出来主动让人摸的,可就是这样,越是回忆越是生气,气自己在祁星阔面前没有警惕心,也气祁星阔的不拒绝。
不是。祁星阔回答,抓住他的手轻轻拽出毛巾,温柔地帮他擦头发,你那么好看,怎么会是怪物?
燕江流眼眶瞬间不红了,难受也消失不见,他感受到祁星阔的手落在他发尾,擦走渐凉的水,又回到耳朵附近擦去湿润,动作小心轻柔的像对待挚爱之物。
我告诉你,这虽然是我主动的,但你也不能逃避责任。燕江流挥开祁星阔的手,他已到顶峰的怒气不是三言两语能安抚下去,也不是揉揉脑袋说几句好听的话就放下,这是摸耳朵被知道真实身份。
同一天接连两个噩耗,燕江流的心跌宕起伏,偏偏两件事都跟祁星阔有关系,他平时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此时此刻也不想迁怒祁星阔,但是没办法,眼前只有这么个大活人在,且这个人有对不起他在先,这事儿怎么都不可能轻描淡写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