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春承,还真是坏,像是打定主意教她以身相许似的。
至夫人愁眉不展地坐在女儿对面:阿秀,你倒是说啊,到底到底有没有被春少爷占了便宜?你和他你们
没有。至秀回过神来:我和她清清白白,但她为人颇有担当,是我见过最有担当的。她说过要护我,所以才会口不择言说出那番话。只是
她顿了顿:娘,若她不愿,咱们还是不要逼她为好。
什么叫做逼他?!至夫人瞠目结舌:众目睽睽那些话他说都说了,人言可畏的道理你不是不懂,他若不娶你,你你岂不是成了弃妇!
弃妇。至秀眸光轻颤。
不管你们有没有夫妻之实,拜堂成亲的话众人都听到了,他不来娶你,做什么要来招惹你?
可我不想再来为难她。
情急之下至夫人自动忽略那个再字,她问:若春少爷肯来提亲呢?
那我就嫁。
这话不假思索地说出来,至秀只觉耳根都在发烫:娘,我先去沐浴了。
至夫人由怒转喜:好,好,快去吧。
人离开后,她仔细回想着春少爷看向阿秀的眼神,越想越觉得这事有谱。她是过来人,哪怕春少爷当下对阿秀并无男女之情,可所有的男女之情,不都是从爱护开始的吗?
今日那阵仗,春少爷都愿护着阿秀,平白无故,他为什么要护着阿秀?还不是因着在意?最起码,不讨厌吧!
阿秀生得好,常言道日久生情,至夫人长长地松了口气,她就安安生生坐在家里等着春家上门了!
如今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春家若不上门,那便不是要结亲,而是要结仇了。上赶着护着阿秀的是春少爷,总不能刚把人从狼窝救出来,就放任人身处舆论漩涡吧?
春家父子来得很快。
至秀刚从浴室走出来,头发来不及擦,就见丫鬟兴冲冲跑过来:小姐!春少爷来了!
春承?
热意上涌,她眼圈微红,清清淡淡地笑了。
如松堂。春老爷精神焕发地坐在那说明来意。
春承候在一旁,一身雪白长袍,戴着金丝眼镜,不言不语的模样透着矜贵带来的淡漠,至夫人无意瞥了眼,越看越满意。
哦,是了,我家阿秀还没到法定年龄
订婚?好,那就先订婚。她笑了笑,慈爱地望着春承:不知春少爷如何想的?
春承抬眸,指节微弯提了提眼镜:我?我自是乐意和秀秀订婚的。两年而已,我等的起。
这话说到了人心坎,看出少年人存在眼底的意动,至夫人笑道:好了,年轻人总要和年轻人在一起,莫要陪着了,去寻阿秀吧。想来,春少爷文雅知礼,阿秀会喜欢的。
文雅知礼?啧。她又不是男人,更搞不大秀秀肚子,操心什么呢。
春承笑得像只小狐狸:多谢伯母。
下人领着人往后院走,没走一会儿,正巧和迎面走来的大小姐碰头。视线相对,至秀看着那人一脸笑意,害羞地低了头。
秀秀。春承轻声道。
春少爷。
春承不满地挑了挑眉:喊什么春少爷?
至秀站在那矜持地笑:可是,总不能仍喊你春大小姐吧?
看着两人在那眉来眼去,书墨识趣地带着人走开。
明媚的光洒在午后静谧的院落,两人坐在清雅亭欣赏着后花园美景。有太多话藏在心里,反而不知该说哪句。
短暂的沉默,春承手指点在青石桌:在想什么?
想我们之间的缘分。
至秀没想到就这样把心里话吐了出来,好在春承很自然地接道:嗯,前世今生,是挺有缘分的。那这次,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喜堂之上,拜堂在即,这人口口声声问她:你愿意吗?
而今再问,至秀笑得天真烂漫:嗯,愿意。
真愿意?
这还能有假?
故人隔着时间、空间重逢,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春承感慨道:想不到,再来一次,你还要嫁给我。
你你不愿意吗?至秀怔怔地看她。
我?春承没忍住凑近她,手捏着至秀下颌,仔仔细细瞧着:我当然愿意。我说过要护着你的。
突然的肌肤之亲,惹得这位名门小姐很快红了脸:春承,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有吗?是变得好了,还是坏了?
至秀掩唇笑了笑:这样子的你,更像十三岁那年的你。
十三岁那年?
对,十三岁,你在云华山下救了我。
看她一脸茫然,至秀下意识嗔恼:你怎么还没想起来?你答应过我会努力想起来的!
这个春承撑着下巴看她:秀秀,你这是在冲我撒娇吗?
才没有!你不要乱想。我只是至秀清声道:我只是看到你,太开心了而已,并不想撒娇,也没有撒娇。
秀秀,为什么要一本正经的解释啊?
嗯?不理我?春承坏笑着看她:不理我,那我可就走了?
别走。至秀拉着她的衣袖,似乎很怕人跑了,我我有事要问你。
春承再次坐下:何事?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一个月前睁开眼醒来,我就是春家少爷了。
一个月前?那就只比我提早半月。至秀惊叹道:那你融入的很好,比我厉害。
无妨。春承摸了摸她的头:有我帮你,你也能很快融入这异世。有你在,我也不算孤身一人了。
你这一世担心隔墙有耳,她凑过去小声问道:还是女儿身吗?
你希望我是吗?
这、这哪是我怎么想的问题。你是的话,我自然开心,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女子,若你忽然成了男儿,我反而不习惯。可你若不是男儿,女扮男装,肯定很辛苦吧?
gu903();这种被人心疼的感觉一下子击中了春承的心,她笑容柔软,收敛了那些刻意装出来的吊儿郎当,认真道:秀秀,我是女子,我还是我,并没有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