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封回信,8883笔友留。】
一个字一个字看完,至秀的心愈发柔软,她盯着回信出神好久,心情激荡,取了笔回道:【回8883笔友:我不会退,黑暗若在眼前,我会努力撕破黑暗】
月朗星稀,诸人各忙各的,无人搅扰,一封信,一气呵成写完,信折好装进崭新信封,至秀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盼望的一切,就这样来了。
室友们陆陆续续整理完课业,周绾靠在椅背伸了个懒腰,余光瞥见至秀那张明媚俏脸,玩笑道:阿秀和春同学既已订婚,何时完婚呀?
陈灯和王零闻言抬起头,被三双眼睛盯着,至秀微囧:待我成年就可完婚。
阿秀多大了?王零问。
十六,还有三天满十七。
三天?也就是说,阿秀还有三天就到生辰了?
308寝室一下子热闹起来,周绾眼睛眯着,笑得像只温顺可人的猫咪,她极少这般温软,王零捻磨着指腹多看了两眼,唇边噙着笑:阿秀十七岁生辰想怎么过?要举办生日宴会吗?
不必了。至秀道:我远赴陵京求学,那些虚礼能免则免,家人不在身边,生辰而已,有你们,还有春承,就够了。
这样周绾听得深表遗憾地垂下眉眼:真不要办宴会?
至秀温温柔柔地冲她笑:绾绾,简单的快乐,不也是快乐吗?排场,不重要的。
相处时间越久,对彼此了解愈深,或许财大气粗的千金小姐都有个通病:爱砸钱。
想到春承动不动也喜欢往她身上砸钱,至秀笑容透着甜。
她想要什么没有?根本不需要开口,不需要破费,只要递出一道眼神,多大的排场春承都会给她。可那些有什么意思呢?
排场是给旁人看的,不是给她看的。她过生日,要的是陪伴,是共同的纯粹记忆。没有浮华,没有人情往来的客套话。
至秀忽然想到:过了十七岁生日,距离嫁给春承,日子就更近了。
趁她发呆的空当,陈灯、周绾、王零三人交头接耳搬着凳子凑在一块儿商量送什么礼物好。她们摆明了不愿她参与,至秀无奈浅笑,取了本诗集默读。
经过昨日缓冲,睡了一觉,京藤学子饱受伤害的心得到缓解,然而这是没见到春同学之前。见了春同学,那些学生们捂着心口苦着脸,又不好了。
清晨,抱着药罐子拎着饭盒的春承精神抖擞地往女生宿舍楼走,她的出现,无疑提醒了众人,名花名草都有主的事实。
瞧瞧这殷勤劲,以前当她是至秀同学的哥哥,所以不敢往深里想,这会真相大白,这哪里是哥哥做得出来的事?这分明是爱情啊!
守在宿舍楼下的春承可谓魅力四射,昨日她一鼓作气干了那么大的事,搅得多少人彻夜失眠。
羸弱的小身板,暴揍学长燕轻,燕家在陵京算得上有权有势,出手打了燕家少爷,还能像没事人似的来给未婚妻送饭,心态良好,反而使人越发佩服。
拳打脚踢揍得燕轻这会还躺在医院,打完了人,傲气地往校长室跑,当着全校师生甩出一个惊天爆料。所作所为,潇洒地没边了。
见过她是如何打燕轻的人们,再看文文弱弱的春同学,莫名觉得春同学形象又高大了。不仅高大,还自带光芒。
春承百无聊赖地揪着药罐上的猫耳,看起来还是一副冷淡模样,旁人与她打招呼,她也会应承回去,随随便便迎风立在那,气度不凡。
想到昨日春同学在食堂宴请设计系一事,众人对她的家世产生浓厚兴趣。
春承!少女欢快地从宿舍楼跑出来,又甜又脆的呼喊,酸得人们心里冒泡泡。
还有一个半月夏至,天气日渐和暖,至秀默契地走在她身侧:昨晚喝药了吗?
喝了。春承皱眉:好苦。
啊?至秀一脸抱歉:良药苦口,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那我找时间再给你做些备用药丸?想了想,她从兜里摸出一小袋果脯:请你吃呀。含在嘴里就不苦了。
春承被她天真的模样逗笑:傻不傻?喝药是昨晚的事,现在吃果脯有什么用?
秀气的女孩子张了张嘴没说话。
说完春承就后悔了,哪有这样和喜欢的女孩子说话的?
她摸了摸下巴,试图补救:我说错话了。傻的是我。
至秀嗔她,红唇微掀,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一粒糖渍青梅堵了嘴。
我都承认我傻了,你不准再说我了。春承无赖地冲她笑,弯弯的眉眼,清亮的眼睛,眼尾勾着丝不正经,慵懒的风流劲从骨髓浸出来,带着惊心动魄的美。
至秀睁着无辜的眸子,心里的兔子和梅花鹿放肆地蹦来跳去,贪恋的同时不由暗想:这人怎么还不知收手?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微凉的指尖贴着她的唇瓣,羞于被人瞧见,至秀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制止之意分明。
春承恍然觉出冒昧,手急急缩回去放进裤兜,动作快得现出一抹残影。
含着青梅,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口腔化开,至秀就不怪她唐突了。
舌尖将梅子抵到一旁,便听她含浑道:慌什么?
我没慌啊。春少爷睁着眼睛说瞎话:我那是手冷了。
好吧。那果脯你不吃吗?里面好多种呢,糖渍青梅、桃脯、杏脯、金丝蜜枣、苹果果脯、木瓜条就没有你喜欢吃的吗?
春承被她说得津液微生,行至桃林,坐在长椅,想着之前投喂的感觉,她倏尔坏笑:刚才我喂你了,换你来喂我。
可刚才是你偷袭呀。
再偷袭也是在喂你啊。
算你说得有道理。至秀笑意璀璨,问她:想吃哪种?
糖渍青梅。和你吃一样的。
再正经不过的话愣被她说出调戏意味,至秀害羞地眨眨眼:为什么要和我吃一样的?有什么讲究吗?
被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仿佛她的世界只剩下自己,春承稍显紧张,舔了舔唇角,不自在道:这还要什么讲究?
春承,你不是很能说会道、讨人欢心吗?怎么这会倒笨嘴笨舌了?
我?我笨嘴笨舌?春承歪头看她,别别扭扭道:因为和秀秀一起吃糖渍青梅,会更开心呀
青梅的酸甜被味蕾感知,两根芊芊玉指不经意地划过她柔软的唇,至秀优雅矜持地收回手:呐,喂你了。
第46章【46】
好吃吗?
好吃。
至秀笑她:好吃,那你一直看着我做甚?
春承指腹摸了摸唇瓣,小动作看得人面色微红:你你刚才
我刚才怎么了?至秀捏着指尖,不肯承认她是故意占春承便宜,拼命压着羞赧,反而深呼一口气对上她的目光:我要说无意碰到的,你信吗?
信啊。春承天真无邪的模样透着乖巧,跟她生气的时候不一样,跟她打人的时候也不一样,不谙世事的纯情青涩,身子前倾,瘦弱的身板倚靠过来。
专注的眼神看得至秀腿脚禁不住发软:你、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春承一颗心跳得飞快,她离得近,能闻见秀秀身上散发的清香,若关闭五感只留下嗅觉,看不到人,还以为在她面前会是一朵盛开热烈的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