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同一间病房搭了两张病床,躺在床上的春承脆弱地像个瓷娃娃,想到她小时候的冷漠模样,桂娘爱怜地掏出帕子为她擦拭鼻尖冷汗。

少爷手腕伤了,且伤势不轻,没个三两月好不了。

一声极浅的痛呼从唇边溢开,似乎睡梦里都不安宁。桂娘轻抚着她的两道眉:是我疏忽大意害你们受伤,以后不会了。

春承春承!

至秀于夜间醒来,伤口处传来细密的疼,她侧躺着,睁开眼看到梦里那张熟悉的脸。

春承就躺在她对面,她挣扎着起身,桂娘温声道:少奶奶,别动。

她怎样了?

伤了筋脉,情绪不稳晕了过去。

伤了筋脉?至秀不放心道:劳烦桂娘扶我起来,不亲自看看我不放心。

桂娘寡言少语的性子,自知劝不住她,只好依言而行。

后背有伤,一举一动带起的疼可想而知。至秀咬牙忍着来到床边,指腹轻轻搭在微凉的手腕,她面色沉静,闭着眼用心诊脉。

从容优雅,有种极其吸引人的魅力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自信、果敢,似水温柔。

她昏睡多久了?

四个小时零二十分钟。桂娘问:少奶奶不再睡会吗?

睡不着。我来陪着她,桂娘去休息吧。

不用。照顾少爷是我应尽的本分。

至秀不再多言。

病房寂静,混合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对了。桂娘轻声道:老爷今晚的火车,还有十三分钟,就到陵京了。

火车站发出长长的鸣笛声,春伯和阿喻举着牌子到处张望:老爷!在这!

管家拎着皮箱跟在身后,同来的还有专程来为女儿庆生的至夫人。

回到二进小院,春霖盛随手将帽子扣在衣帽架:少爷呢?你们没告诉她我们要来吗?

春伯欲言又止,扑通一声,满堂人影连同春花、杏花跟着跪了下去:少爷少爷和未来少奶奶,在、在医院呆着呢。

春老爷和至夫人异口同声问道:谁伤了?

春伯只觉眼前一黑,万分艰涩道:都都伤了。

第49章【49】

春霖盛连夜赶到医院时,桂娘站在病房门口相迎。

一身黑衣的女人,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嘴里没有多余的话:少爷和少奶奶睡着呢。

她口称少奶奶,至夫人不觉有什么,眼神急切:我能进去看看吗?

桂娘恭敬地让开路:请。

一间病房,住着两个病人。原本醒来睡不着的至秀,因着受伤缘故,身子终是撑不住躺回了病床,她侧卧着,眼睛闭合,手还不忘握着春承那根玉白的指。

病床紧挨着,一进门,见了两人睡梦之中执手相握的画面,至夫人率先红了眼。

她不敢大声说话,压低着喉咙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人弄成这样子?

春少爷容色苍白也就罢了,阿秀怎么也面无血色?

春霖盛看向桂娘。

桂娘微微阖首:有人暗害少爷,少爷强行出手伤了筋脉,少奶奶为少爷挡了一刀。是我失职。

一刀划在后背,三寸长。至夫人眼眶噙着泪,哪好意思去怪旁人?

阿秀愿意为春少爷挡刀,以她的性子来推断,定然是喜欢极了春家少爷,更别说,两人还是未婚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至夫人守在女儿床边抹泪,春霖盛寒着脸,轻声道:桂娘,先出来说。

站在医院昏暗的走廊,楼道悬着的灯不算明亮,站在门外,桂娘堪堪能看清眼前人忧虑的眸。

承儿这伤,医生怎么说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少爷手腕的伤得细细养着,急不得。

会不会落下后遗症?

不会。

春霖盛愣在那好一会才感觉抛到高空的心落回了原地,眸色转而蒙上浓郁的阴沉:是谁对承儿下手?可是燕家?

少爷在京藤就学,平素乖巧,人缘极好,若说得罪了谁,唯有燕家。

好。你照顾好她,此事我来办。

是。桂娘又道:有一事还未告知老爷。少爷,对少奶奶,动了男女之情。

春霖盛脸色总算有了一丝柔和,不觉惊奇:她开心就好。有什么不懂的,你多教教她。

好。

从凛都到陵京,长途跋涉而来,春霖盛却无倦意,看过了病人,他带着管家火速离开,心底酝酿着一场风暴。他是优秀的商人,商人有商人行事的准则,他更是慈父。

春承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伤了她,无异于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南春北夏,掌握经济命脉的两大姓氏,春霖盛漏夜往夏家递帖子,深更半夜,叩开夏家大门。

夏家古朴的大宅院,灯火通明,此间的主人以极大热情欢迎这位老朋友的到来。

正堂,春霖盛精神奕奕:北方是夏兄的天下,春某来此,有个不情之请。

夏沉渊作为夏氏一族的族长,年轻时家族夺权多仰赖好友暗中支持,也因此欠下春霖盛一个天大的人情。

此刻听到这话,眼睛一亮:春贤弟何必客套?凛都距离陵京千里之遥,你既来了,想要什么,为兄哪有推辞之理?你我兄弟二人,不讲究虚礼,还请直言。

我要陵京再无燕家立足之地,要燕家父子骨肉相残,家不成家!

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夏沉渊低头沉吟,好奇道:燕家做了何事,惹来贤弟惊天怒火?

春霖盛放下茶杯:燕纬想要我儿子的命,我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牵扯到小辈性命,夏沉渊当即明了:得罪了贤弟,也是燕家注定有此一劫。贤弟千里迢迢来陵京,想不想在陵京发展?

都是纵横商海的老狐狸,春霖盛微微一笑:正有此意。

笑谈中,定下燕家结局。

有夏家这条强龙,第二日,陵京一家名气不小的报社刊登一条令人眼镜大跌的丑闻

世家少爷勾搭姨娘,某某被戴绿.帽犹不知,可怜!可叹!可悲!

报纸被拍在茶几,燕家,燕父喝了两口清茶,批判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管家一阵汗颜:无良报社为博人眼球,没他们不敢写的。

你说乱写?燕父拾起报纸快速扫了一遍:我看不见得,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连那家儿子怎么和姨娘勾搭成.奸的过程都写得清清楚楚,裤子什么时候脱的都讲得有鼻子有眼

老爷!家丁规规矩矩走过来:车准备好了,现在要去医院吗?

燕纬随手卷起报纸:炎究那些人找到没?是拿着钱跑了,还是死了?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