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她挑了挑眉,故意逗趣:左右至小姐不会知道。还是说,少爷想让她知道?

不不不,还是不要告诉她!

指尖碰到锁骨,春承身子微仰:我我我我自己脱!

桂娘笑她:少爷六岁被夫人托付与我,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那、那也不行!春承捂着睡袍衣带:你出去,我自己来

少爷可要快点,换下来的衣物我还要背着人拿去洗,过不了多久,老爷和至夫人就要坐上回凛都的火车,再过不久,用过早饭您和至小姐要去京藤上学,哪一件都不能迟。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桂娘你快出去。

一声低笑惹得春承耳朵红红,人走开,她快速褪下衣服,懊恼地冲进浴室。

待洗得干干净净,换下来的衣物已经被桂娘拿出去,她揉了揉小脸,端起桌上调好的蜂蜜水,一饮而尽。

长辈赶火车不准人送,眼看到了上学时间,至秀一身蓝色校服,背著书包等在西院门口,没一会,就见春承板着脸走来。

藏青色校服板正地贴在瘦弱单薄的身板,她单手抄着裤兜,神色冷峻,抱着猫耳罐,浸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矜贵。

见到她,至秀心跳微快,嗓音轻柔似水:喉咙好点了吗?怎么见到我不说话?

春承哪好意思开口,做梦把人欺负了,她这会心虚得厉害,小心瞥了眼一副倦容的桂娘,确定桂娘不会多言,她背著书包冷淡催促道:没什么,快走吧。

清晨的陵京街道干净整洁,和风往来,红花绿树,景色宜人。

出了院门,一路上至秀看她表现怪异,心里失落酸涩,患得患失,哪怕春承没和她表明心意前,都不会这般冷着她。

她不放心道:你你怎么不理我?还在为昨夜的事和我闹别扭吗?

你是春家少爷,哪怕咱们有婚约,我和你同住一个屋檐下已是过于亲近,你再登堂入室和我歇在一处,我很为难。昨夜昨夜你走后我也有想你呀

昨夜?脑海浮现梦境诱极艳极的绝美景致,春承顿时成了炸毛的猫,凶巴巴道:不准提昨夜!

第62章【62】

风顽皮地吹动少女柔软的衣角,至秀着实被她吼得呆愣当场,睫毛渐湿,那些纠结忐忑破碎开来,连带着一夜温情被无情休弃。

她咬了咬唇,唇瓣清晰可见地留下浅浅牙印,春承看得又是一怔:我我没想吼你。

少女难过地不去看她:不准就不准,你凶什么?

看她手足无措地傻傻杵在那,至秀暗道:乱人心神的是她,搅人好梦的是她,理其气壮的还是她。

念及昨晚上药时春承的温柔使坏,再想她今早冷言冷语的对待,一颗芳心直直从云端摔到泥土,少女的自信从容被摔得粉碎。

至秀忍着泪意快步走开,扭头上了辆洋车,车夫脚程快,等春承意识到大事不妙时,人已经窜出很远。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重重叹了口气:车夫,追上前面那辆洋车,对,就是那个秀气貌美的姑娘!

家世显赫的少爷舍得撒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催人跑断腿,车夫肩上搭着毛巾,搓了搓手:客人坐稳当了!

一路疾行,到了京藤校门口,春承匆匆丢下一块银元下了车。

秀秀?秀秀你听我解释!

至秀背着粉红色帆布书包,见了脸色苍白的春承,下意识想为她擦拭额头上的细汗,念头方起,她懊恼地用左手按住右手。

人走在冗长的主干路,路旁花木茂盛,校园充斥着淡淡花香。

她脸色不大好看,春承说她小性记仇,这话一点都没错。

前世在家她不受宠,过得如履薄冰,掏心掏肺喜欢一人,想的自然是恩恩爱爱过一生。春承先是坏心眼地弄得她萌生春.情,眨眼翻脸比翻书快,怎么想都有种始乱终弃的意味。

她不愿以那样的心思揣测春承,目不斜视,容色冷淡道:那你解释呀。

春承想要捉她的手,被少女躲开。

不用动手动脚,你解释吧。

这可怎么解释啊难道要说我梦里和你颠来倒去共赴巫山?

她愁得惨白着小脸,低声道:我身子不舒服,可能小日子快要来了,心情烦躁,一身火气没处撒,不是有意凶你的,秀秀,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学校零星散散的有同学路过,听完这不算诚恳的解释,至秀心里还是难过: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在骗人吗?

春承说不清是羞是恼,要她承认梦里做了那事,简直难如登天。她抿唇不语,落在至秀眼里却是她默认了骗人的那番话。

少女委屈地眨了眨眼睛:所以说,你果然在骗我。好啊春承,你竟也会骗我了!

什么?哎?秀秀,你怎么又跑了?

秀秀,秀秀!你等等我嘛

女生宿舍楼,308寝室,周绾看西洋景似的看着至秀:不会吧?才几天功夫就闹矛盾了?春同学做错什么了吗?

陈灯侧身接了一句:春同学肯定做错了,不然阿秀爱她爱得不得了,哪舍得不理人?

作为寝室唯一有婚约的存在,至秀的感情是女孩子们放在心头的大事。王零站在窗前笑了笑:阿秀,春同学还守在楼下呢。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至秀心软,担心见到她又会毫无原则地原谅她。

到了此时,她气得已不是春承无缘无故凶她,而是她放在心尖的人竟说谎骗她。还没成亲呢就敢说谎,一辈子那么长,春承连个坦诚的态度都没有,该如何是好?

医药系受人追捧的才女,郁闷地捧着医书,看似认真,实则一个字都没读进心底:你让她回去吧,误了上课就不好了。

我说的话春同学哪会听?王零丝毫不担心,甚至觉得两人吵架蛮有意思,回到座位,她往手上抹了点雪花膏,意有所指道:他又不是为我来的,当然不可能因我离去。

寝室一阵安静。

陈灯看不得好朋友为情所困为情生恼的模样,随手将香水收进抽屉:阿秀,快来看看绾绾送你的生辰礼,你是不是忘记这事了?

哪能呢。至秀迈进寝室,第一眼就看到被红绸盖着的神秘物件,只她满心想着春承,失落失望,伤心得腾不出半点空地装旁的。

周绾拍了拍手:是了!春同学爱等,就让他等着吧。阿秀,来看看我送你的大礼?

嗯!至秀面上好歹有了笑容。

女孩子们凑在一块儿谈天说地分享礼物带来的喜悦,楼下春承抱着猫耳罐从衣兜里掏出纯金怀表,表链细长,在阳光下晶莹闪亮。

指针指在九,距离温老师开堂授课还有十分钟。

设计系学生总有爱迟到的,杨政就是其中一个。

春同学!杨政气喘吁吁在她面前站稳:你果然在这,怎么还不走?要迟到了!

春承微微讶异:你是特意跑来喊我的吗?我这里有要事。

她看了眼怀表:还有八分钟开课,你快跑吧,跑快点没准能赶上。

308寝室,周绾看热闹不嫌事大:阿秀,你家未婚夫在楼下和杨同学聊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