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颠倒,少女穿着洁白裙衫站在花瓣盛开的桃林,春风洋溢,她笑颜天真,扬起的唇角,凝在眸子的诗情画意,无一不动人心。
春承一步步朝她走去,双臂张.开,藏着说不出来的引.诱:秀秀,快来抱抱!
少女摇摇头,矜持而害羞,一语道破真相:不,你坏。
我也没有那么坏。春承讪讪地愣在原地:秀秀,你说过不会不理我的。
是呀。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抱?
秀美的女孩子身材窈窕纤细,歪头冲她促狭地眨眨眼:我怕你还要像上次那样吻.我,你不老实。
你你不是说很喜欢吗?春承没来由地生出慌乱:秀秀?秀秀你不要走呀!
桃林风景渐次退去,一股下沉的重力带她进入熟悉的天地。
前世凤阳城,春家。入目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她一身喜服推开那扇门,喜房之内,新娘子规规矩矩坐在床榻,红盖头遮掩了姣好的容颜。
一切的明艳生动在盖头掀开的瞬间变得万分鲜活,于是这天地有了五彩缤纷的颜色。
秀秀
春承,我嫁给你了。
红烛帐暖,熏香袅袅,伴随着细弱的哭腔和热烈的喘.息,红尘滚滚,在梦境飘飘荡荡。
躺在床上的人额头凝了细汗,热得轻扯开雪白睡袍,锁骨微.敞,锦被从肩膀滑落,她再次呓语:秀秀别怕,放轻松
天光乍破,春承缓缓睁开眼,俏丽的小脸浮现一丝丝倦意,眼下蒙着淡淡的青,怔然地躺在那。
昨夜梦里欢.愉.翻.腾,意识不清的某人犹待合眼,腿脚微动,身子蓦地僵硬,春承如遭雷劈:不会吧?
昏沉蒙昧散去,她懊恼捂脸:怎么会这样?秀秀,我真不是故意的
换下衣衫,面无表情地往浴室走,身子陷在温水,想到梦里纷乱的一幕幕,春同学一巴掌拍在水面,水滴溅了满脸:不准胡思乱想!
许是因为那封信的缘故,至秀整宿没睡好,人醒了,灵魂似乎还飘荡在半空。
习惯了早起的人破天荒赖床,陈灯端着水杯睡眼惺忪地坐在座位:阿秀,你怎么还不下来?春同学过会就要送饭来了。
至秀脑袋蒙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她想等就让她等好了。反正我不下去。
陈灯啧了一声:不会吧?怎么谈恋爱还这么善变?昨儿个不是还把人夸到了天上去,你舍得不理他?
有什么舍不得的?一想到春承梦里对她做的事,她羞都要羞死了。
脑袋从被子探出来,至秀咬着唇轻轻活动双腿,都怪春承,害得她也开始做那不正经的梦了!察觉到身.下微.湿,她气得想哭:我这几天都不想见她了!
说风就是雨的势头,看得一脚踩在脱单线的陈灯同学茫然地哦了一声,小声嘀咕道:谈恋爱都这么麻烦的吗?
周绾哼了哼从锦被探出光滑的胳膊,腿踢了踢被子,勉勉强强地平躺着伸了个懒腰,她嗓音微哑:阿灯,别吵,我好困呀。
陈灯不明白:你不是睡得挺早的嘛,你们一个个睡不醒的模样,要不是知道你们昨夜歇在寝室,我都要怀疑你们半夜手拉手跑去挖煤了!
挖什么煤?胡说什么呢,我只是梦见给阿零做媒了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累死我了,还是困
做媒?陈灯被她逗笑:这是脑子还没清醒吧?
她看向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的王零,笑问:那你呢?你不会也做媒来吧?
王零显然没从梦境里缓过来:什么做媒?给谁做媒?
好吧,又一个没睡醒的。
陈灯暗道:明明今天要带男朋友请客吃饭的是她,怎么室友们一个个反应这么奇怪?
王零眉眼耷拉着,情绪非常低落:我竟然做梦去抢婚了,还没抢赢
说着说着,她难受地心口疼,裹着被子重新躺回去,喃喃自语:肯定是还没睡醒,绾绾那家伙,她怎么可以
之后的话陈灯便听不清了。
寝室统共四人,除了她老老实实在下面杵着,床上接着睡下了两个,陈灯摸摸鼻子:阿秀,在想什么呢?
至秀叹了口气:没什么,可能是太年轻了吧。
你们就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话吗!
陈灯死心了,乖乖捧着杯子润喉,一脸生无可恋。
要说周绾和王零没睡醒还情有可原,但阿秀难得有如此疲懒倦怠的时候。
她没忍住,轻手轻脚地走到她床前,小声道:阿秀,你不会也做梦了吧?梦见春同学了?
至秀瞬间红了脸,第一次遇到这事她也挺窘迫。
窘迫之后却未曾觉得有哪里不对,她喜欢春承,自然是身心完完全全的喜欢,点点头:嗯。
陈灯来了精神:哎?梦到什么了?
就是梦到她了呀。
她梦到春承揽着她腰肢不依不饶地吻.她,激.烈的,绵柔的,长长久久,吻到她喘.不过气,吻.得她四肢无力头脑发懵。
她睁着泪眼看她的眼睛,明明白白地看清她眼里的焰.火,那火直接烧进了心里,被她看着,不知不觉的就想要溶.化
可这些,她羞于开口,便是想一想,都觉得怪难熬。
两人低声说着悄悄话,至秀从床上爬起,拿了衣服去浴室。行走之间,感受到羞人的地方传来细微.湿.热,便更恼了。
自幼学医,自然明白这种反应意味着什么。
这具身子太年轻了,年轻地禁不起半点撩.拨,男女之间如何她知道,可女子与女子又该如何呢?
春承和她在梦里
至秀呼吸轻.喘,郁闷地搓了搓脸:好烦,我到底在想什么?
即便沐浴时她都不敢乱碰,直到身子里的热度消去,才红着脸做自我清洁,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该怎么面对春承呀。
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至秀自言自语:春承,都怪你!你好坏,你怎么做梦都这么坏!
从男生宿舍楼走到食堂,再从食堂来到女生宿舍楼,一路上春承抱着饭盒接连打喷嚏,满心疑惑:怎么回事?是有人在骂我吗?
她脸色不同于以往那般苍白,脸颊晕着浅浅的红,被温和的晨风吹拂,脑子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在女生宿舍楼下站定,春承愁得头发都快白了,她要怎么和秀秀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