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夺嫡不如谈恋爱 决珩 2456 字 2023-09-08

他的眉眼笑得愈发的弯了,不气不恼,只是伸手从他桌案边将那本《孟子》拿过,细心地翻开至第一页,放到梁延跟前不轻不重地拍了拍。

他朝梁延那头悄悄凑近了几寸,一脸诚恳真心的关切假使忽略他语气中虽尽力压抑、却又根本藏不住的愉悦,梁小将军与其有空关心我的年岁,倒不如先好生看看这本书。毕竟,它可是将陪你度过今宵漫漫长夜啊!

梁延瞥了一眼书页上密密麻麻地墨字,眉心狠狠一跳,不由得又别过眼来,磨牙看着眼前正幸灾乐祸的少年。

他眼角眉梢都跳动着雀跃的神色,眼睛像盈盈月牙儿一般笑得弯弯。撞见自己的视线,他只是神气地挑起一边眉。那张如玉脸庞向来是波澜不惊的淡然,此时因着那两分自得之色,却焕然满溢着动人而鲜活的灵气。

梁延垂眼望着他,明明心里合该恨得牙痒痒,可是看到他灿烂得有些炫目的笑颜,他却只觉得一颗心都无端软了几分,仿佛像被小爪子轻挠了一下微微地泛着痒。

他像对自己投降一般长长叹了口气,无奈地闭上双目,心中明白自己这回可真是彻底栽了。

执笔的右手因着腕上的伤痕仍有些不稳地轻颤,他无意识地扫视过书卷上蝇头小字,却根本分不出半分闲来考虑今晚该如何抄完这三万多字。

满心满眼里,他只觉得,那人怎么就能这般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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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照例抽了两三人起来诵读经义后,宋学录便开始顺着讲纲细细地捋着手中典籍,不时板着脸提醒诸学子们及时提笔记录。

梁延握紧手中的墨笔,不露声色地瞥向自己的右手腕。

一道刀痕在袖口的遮掩下若隐若现,所幸伤口不深,又敷药处理得及时,因而并没有红肿发炎。然而刀痕最深处偏偏划过了腕节当中,使得他在握笔施力时总是有些微颤。

方才宋学录所言的那第二句你的手怎么了?沈惊鹤随意转过头想向他询问一二,目光却是无意间瞥见他轻抖的手腕。当下眼神一凝,伸手便想攥过他的手臂仔细查看。

无碍。梁延面色无波地以左手挡住,右手稍挪远了些,摆明了不愿多提。

沈惊鹤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得皱起了眉。他瞄了一眼宋学录,见他正专心摇头晃脑地诵着书上篇目,无暇顾及这处,这才坐近了认真地盯着梁延。

你是不是想以后我受伤了也这样瞒着你?

梁延眉眼微凝,半晌才无奈开口,不要这么说自己。

说着他又屈起指节,按着民间传统的规矩,神色严肃地在黑木桌案上轻轻敲了三下,口中低声念道: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明明是个子已如此高大的青年,此时却一脸认真地做着这般泛着些稚气的可笑动作。沈惊鹤看在眼里,却是根本笑不出来。

他不由分说地一把拉过梁延的手腕,梁延这次却只是一动不动地任由他动作。

沈惊鹤小心地将他腕上的衣袖轻轻往上拉了一截,露出了下面被遮掩住的蜿蜒伤口。那伤口显而易见是新伤,上面还覆着薄薄一层棕褐色的药粉,不仔细闻,却是根本闻不见其间淡淡的血腥气。

怎么弄的沈惊鹤眼角微垂,有些心疼地皱起了眉。他伸出手指,似是想轻轻拂过这道伤痕,然而却在离手腕不足盈寸的距离顿住,抬头望向梁延静静不语的面容。

他想问问他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梁延的眉眼间分明蕴含着一丝祈求,他甚至觉得自己在恍惚间都能听见那一声极轻的别问。

他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事已至此,纵然梁延不说,他难道又猜不出来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么?

心头微涩,沈惊鹤轻轻张开双唇,吐出的却是另外三个字。

疼不疼?

梁延却像是松了一口气般,面上也终于显露了些笑模样,不疼。你忘了我可是南征北战数年的将军么?

说着又别过头去,眼神微闪,在唇齿间含糊带过一句。

更何况这伤如今看来,倒也是受得挺值的

什么?沈惊鹤只能看到梁延的嘴以极小的幅度动了动,却是根本无法听清他说了什么。梁延没有回答,只是笑笑将手腕轻松抽回,重新将衣袖往下扯了两分。

沈惊鹤不期然看到桌案旁安静摆着的那本《孟子》,眼中有一丝苦恼与歉疚。方才还是自己胜利的证明,此时看着它却只觉得恼恨无力。

都怪我不好。沈惊鹤低首,抿了抿唇瓣,若我早知你手腕受了伤,就不会硬把抄书的活计塞给你了。

他又想了想,目光无意识跟随着宋学录的身影移动,要不等会儿散课后,我去找宋学录道歉解释一番?

你可千万别。梁延看着他目光愈发坚定,连忙开口阻止,若是依着宋学录那比石头还硬的脾性,少说也得冲你好生发一顿脾气。

沈惊鹤还想出言再抗辩一二,可是望着梁延那比他还坚决的眼神,最终只能勉强作罢。他细细思忖着,忽然因为脑海中浮现出的一个点子双眼一亮,有了!我今晚留在太学替你将书抄完,这不就是一个双全之法么?

他的脸上又显出了自信飞扬的神色,仿若运筹帷幄决机千里般笃定自若,你且放心吧,我摹写他人笔迹的功夫,那可是一等一的好。

沈惊鹤犹自得意着,梁延看了他一眼,不由得笑叹一声,你这算什么?自作孽终自受?

他又故作感慨地左手轻抚《孟子》靛蓝色的封页,冲着那本无辜的书自言自语道:原来今宵将伴我度过漫漫长夜的,倒并不是你啊

沈惊鹤一噎,张口却半晌都不知说什么好。他脸上划过一丝恼色,暗恨自己怎么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是想坑一把梁延,最终却将自己都算计进去了。

下次可再不能做这般赔本的买卖了

蕴着秋日疏朗气息的清风拂过,墨香萦绕的卷页被扑棱棱地吹乱。沈惊鹤无奈地摇摇头,伸手将案上书卷翻回至原先的那一面,转过头时,嘴角却不听话地轻勾了起来。

主子,您今日当真不回宫中去么?

gu903();浅淡的暮色薄薄抹了一层云天,雏燕绕着江浦环飞一圈,倦倦还巢。成墨一手倚着门,探头探脑地犹豫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