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若此刻在他面前的人是南门修,若是南门修如此难受
司风宿光是想一想,就觉得一阵窒息的难受,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司风宿想到南门修,便回头看向了放在桌上的那大半碗药,刚刚南门谨就没喝进去多少。
司风宿走了过去,他把那碗药端了起来。
重新回到床边,司风宿坐下,他把南门谨扶了起来,把药碗抵在了他微张的嘴边。
棕褐色的药水顺着他的嘴巴滑进去,南门谨本能的吞咽着,喝着喝着,他好像被呛到,猛的转过头去然后咳嗽起来。
司风宿遂不及防,来不及反应,药水洒了他一脸。
反应过来之后,司风宿连忙拿了毛巾去帮他擦,南门谨却侧着头,一直咳嗽不止。
他咳得很凶,咳得一张脸都变得通红。
司风宿一直等他擦着,见他这样,手上的动作僵住。
他咬紧牙关,眼中满是决绝阴狠,但看着咳嗽不止的南门谨,他终究有些崩溃的叹息一声,放下了药碗。
他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南门修要是死了,他绝不会独活于世,可要是南门谨死了,南门修也一定会疯的!
他曾经在南门谨面前说过,他答应过南门谨,说是要替他照顾南门修。
说是以后南门修不想面对不想去做的那事情,都由他来,他会替南门修去做,他会保护南门修。
可怎么才是照顾才是保护?
南门谨死了,南门修醒了就算?
若他真的这样做了,南门修肯定会恨死他,也绝对会恨死自己。
他不怕南门修恨他,早在当初决定把南门修从那个泥潭救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决心。
哪怕万恶不赦哪怕满手鲜血,哪怕被南门修恨,恨到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恨到一刀子没捅进去,刀子被他握在手里,南门修都还想抽出来再捅一刀,他也无所谓。
他不怕南门修恨他甚至想杀了他,但他怕南门修伤害自己。
司风宿有些无力的看着南门修的睡脸,他握住南门修的手,把他的手拉起抵在自己额头,别睡了。
司风宿声音都颤抖起来,近乎祈求,别吓我,好不好?
屋子中一片寂静,只有司风宿自己的声音响起又消失在寂静之中。
南门修睡得很沉,像是很久没有睡过似的,这一睡就是三天时间。
司风宿一直坐在床边守着,三天过去,眼中满是血丝的他看着床上依旧没有反应的南门修,陷入了不安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他很怕到头来反而害了南门修,也许他就应该狠心一点继续给南门谨灌药。
司风宿静静地望着躺在床上的南门修,他眼都不眨地看着,大脑却一片空白。
帐篷门帘的方向传来声响,大宫女端着药走了进来,那并不是给南门谨喝的药,而是给司风宿的。
入了冬,司风宿的情况一直就不好,时常咳嗽。
狩猎所在的地方又是雪山里,天寒地冻,就连空气都仿佛掺着冰渣,不要说喉咙有旧疾的司风宿,就连他们这些正常人都有些受不了。
司风宿一直待在这里,南门谨昏迷之后,他更是连着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在这里坐着守着。
这直接便让他的情况变得十分严重,有时都会直接咳出血来。
喉咙旧疾复发,司风宿连水都难以下咽,所以这几天下来也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虚弱。
王。大宫女把药端到了司风宿的面前。
一直盯着南门修那张脸看,几乎连眼都不睁眨一下的司风宿总算有了动静,他有心无神地看向大宫女。
好片刻后,司风宿才认出她来,第几天了?司风宿声音沙哑不堪。
回王,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大宫女担忧地看着司风宿,照这个速度下去,南门修没醒过来他倒是可能会先倒下。
奴婢熬了些药,您先喝一些吧!大宫女把药往司风宿面前递了递。
司风宿看了那药一眼,没有理会,又看向了南门修,你说他怎么这么贪睡?都这么几天了,还不醒。
大宫女顺着司风宿的视线看去,看到床上脸色同样惨白的南门修,她眼中不禁多了几分苦涩。
在契国,无论是朝廷还是百姓对司风宿的评价都不算好,在朝廷百官眼中他是冷血无情的帝王,在百姓眼里,他野心勃勃十分冷酷好战。
可又有几个人知道,他不是无情,只是他的深情,全都用在了一个人身上。
您多少还是喝些吧,否则比谨王先倒下了该怎么办?大宫女轻声说道。
司风宿摇了摇头,只是笑笑。
他眼中不见笑意,带着几分绝望。
四天了,都已经过去四天了,别说南门修,就连南门谨都没再醒过。
大宫女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却不知该从何劝起。
劝司风宿顾忌朝廷百姓?
恐怕南门修若出事,司风宿别说管朝廷百姓,他连活都不想活了,又怎么会再管这些。
至于其它?大宫女跟在司风宿身边这么久,就从来没见他在意过什么。
那奴婢把药放在这里。大宫女把药放到了一旁桌上,同时端走了那里放着的已经冷了另外一碗药。
做完这些,大宫女向着帐篷外走去,临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司风宿依旧低着头看着似乎睡得正香的南门修,他眼神温柔,却又满是绝望。
屋内再次恢复安静,屋外亦是一片肃清,大雪覆盖的山林甚至连飞鸟都无,只余一片的寂静。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暖炉中的碳换了又换,司风宿一颗心都已经绝望到没了知觉时,被他紧握在手中的那只手突然动了动。
察觉到那动作,司风宿先是愣了愣,随即才反应过来连忙低头看去。
被他握在手中的南门修的手轻轻地动了动,他似乎有些冷,所以在往被子里面缩。
见到这一幕,司风宿一双死灰的眸中逐渐有了微光。
看着南门修不高兴地皱起眉头,司风宿像是活过来似的,全身滞留已久的血液迅速涌动起来。
司风宿张嘴试图呼唤南门修的名字,话到了嘴边,他才发现喉咙已经干涉发痛到都发不出声音来。
司风宿深吸一口气,无视冷空气快速穿过喉间带来的疼痛,他伸手拍了拍南门修的脸颊,修?你醒醒,别睡了,起床了
嗯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然后有些不高兴地转过了头去,背对着司风宿的手。
听见声音,看见南门修动了起来,司风宿彻底惊醒过来。他一边回头冲着帐篷门口大叫,一边紧紧地盯着南门修的脸。
唔。南门修梦呓一声,本就紧皱得眉头皱得更深几分,吵死了。
寒冬的天气,温暖的被窝,本是一件舒服至极的事情,偏偏却多出一道不和谐的低吼。
睡得正香的南门修嫌弃地转过身去,脑袋一缩,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躲了起来。
看见南门修的动作,看着床上的他蜷曲成一团躲在被子里,司风宿忍不住的发笑。
这是南门修,是他的南门修。只有南门修才会这样,才会躲在被窝里睡觉。
发笑的同时,司风宿眼眶也是一疼,好像有什么东西跑了进去,刺得他都有些睁不开眼。
醒醒,别睡了。司风宿去拉被子,他试图把南门修从被子里面挖出来,他一直轻声唤着,生怕他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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