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下半场,她居然一杯酒都没喝完,全数让宋余杭挡了去。
一行人直到深夜才尽兴而归。
林厌扶着她一步一挪,宋余杭贴着墙根走,不时弯下腰去干呕。
林厌一边数落,一边替她拍背:你又不能喝,还喝那么多,一会又过敏了怎么办?
宋余杭唇角一抹,也许是醉得狠了,眼底泛着水光:不碍事,我高兴再说了,我已经不过敏了
林厌一怔,想起段城跟她说的。
你走后,宋队都是一个人去喝酒,好几次在酒吧里、大街上被咱们的巡警捡回来。
一个不怎么会喝酒还对酒精过敏的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饮下那些酒的呢?
当她醉倒在大街上的时候,会不会也有某一个瞬间,是希望就这么睡过去呢?
林厌眼眶一热,把人扶起来,架着她的胳膊跌跌撞撞往房间走,骂骂咧咧。
他妈的,你高兴了,新婚之夜给老娘喝成这样我还得照顾你
宋余杭以为她真的生气了,把人抱起来抵在了房门上,额头抵着额头,赔笑。
对不起嘛嗝听听你的以后以后再也不了
林厌嫌弃地捏着鼻子拧过头去:滚,离我远点,臭死了。
宋余杭一手抱着她,一手拧开了门把手,倒退着晃晃悠悠往里走。
林厌心都提了起来。
左边,左边有鞋柜,往右走!别撞衣架上了!床!床在那边!
几经波折,林厌生怕她把自己给摔下去了。宋余杭抱着她在屋内晃了大半圈,总算碰到了床边,膝盖一弯,带着林厌仰面倒了下去。
有她做人肉垫子,自己自然是没什么大碍,没等她爬起来,宋余杭抱着她翻了个身,如一只大型犬科动物般在她的身上拱来拱去,语气也黏黏糊糊的。
林厌林厌林厌厌厌老婆我们结婚啦。
林厌成功被恶心到了,脸上浮起红晕,揪起她的耳朵:啧啧啧,宋余杭你的酒品也太差了吧。
宋余杭啪地一下拍掉她的手,又把头埋进了她怀里,砸吧着唇。
林厌忍无可忍,把她的脑袋扶起来,咬着牙:给、我、去、洗、澡。
宋余杭眼神迷离,心里跟明镜一样似的。
一起一起。
林厌仿佛都能看见她身后摇起的尾巴。
你还想不想上床睡觉了?她冷笑。
宋余杭巴巴点头:想~
那还不快去!
林厌怒,宋余杭委屈:可是我想和你一起
林厌抄起枕头就砸了过去: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吗?!臭烘烘的谁要和你一起泡!洗完澡再说!
宋余杭听到前半句委屈巴巴,后半句的时候却又眸中一亮,蹭地一下就爬了起来。
好,我这就去!
身后传来林厌的咆哮:浴室在那边!!!
喔宋余杭拖长声音收回了意欲打开衣帽间的手,扶着墙溜进了浴室。
等她走后,林厌拿起座机给酒店前台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送碗醒酒汤上来。
不多时,门铃响了,她从侍应生手里接了过来,入手就觉得不太烫,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让人走了,自己回转身塞进了微波炉里,设定好时间和温度,等她洗完澡就可以出来喝了。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在等待她洗澡的功夫里,林厌趴在床上无所事事,目光瞥到了她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份文件上。
那封头盖着的公章落款是:滨海省公安厅。
林厌伸手拿了过来。
等宋余杭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那份文件还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
她裹着浴袍擦着头发往出来走。
林厌坐在床上,把玩着一个U盘,头也没抬:醒酒汤在微波炉里,喝了。
宋余杭乖乖走过去拿出来,温度适宜,正好入口。
她咕嘟咕嘟端着碗几口喝完,又去漱了遍口,这才往回走,坐在床边。
一个澡洗的,酒醒了大半。
宋余杭:见过惊蛰了?
林厌也没避着她,仍旧把玩着那个U盘,在指尖拨了一圈。
你怎么知道?
宋余杭微微一笑,从她肩头捻下一根红色短发:这就是物证。
林厌偏头看了一眼:哟,不错,适合来我们技侦干活。
宋余杭微眯起眸子,眼神有些危险。
不过,这也说明,你们近距离接触了。
可能是在她提起对方衣领时沾上的吧。
林厌也抬起头冲她挑衅地笑:既然你这么聪明,不如猜猜我们近距离接触到了哪种程度?
宋余杭磨牙:林、厌。
明知道她忌讳着呢,还非要往枪口上撞,这女人真的是欠收拾。
不等她展开报复性回击,林厌已一把拽住她的衣领把人扯了过来,如鹰犬般的鼻子在她脖颈间嗅了嗅,眼神犀利如剑。
宴席上突然消失,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除了洗发水的香味还有一丝劣质男士香水的味道,对方家境不富裕,很可能是今天在场的服务生,说,他是谁?
以及,这份文件,解释。
宋余杭瞠目结舌,她都洗过澡了,这也能闻得出来啊?!
林厌一把把人搡了开来,冷哼了一声:那么多年法医,你以为是白当的吗?
宋余杭哭笑不得,看来两个警务工作人员的婚姻里,注定是没有秘密的。
是郭晓光啦,还见了冯局,文件也是他给的。
想到郭晓光跟她说的那些,宋余杭脸上的笑容又淡了下去,略微有些怅然。
他和他妈妈还活着,是赵俊峰帮他们上的户口,重新改头换面。
她把目光又挪回了那份文件上。
还有一件事,我
林厌知道她想说什么:你在犹豫,对不对?
宋余杭点头,拿过她的手攥进自己掌心里:是,我怕我照顾不好你,万一有个什么,留你一个人。
她能把这份文件带回来,就说明其实内心已经有了想法,只是顾忌着她,迟迟不肯做决定。
林厌知道,这个时候务必给她一点信心和鼓励。
她顺着彼此交握的手看上去,望进那双深邃眼睛里,唇角微勾起了一丝愉悦的笑意。
可是我还是喜欢,你穿着制服抓人时的样子,特别好看。
也特别帅气,是她心里的光,也是信仰。
宋余杭喉头微动,把人揽进了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发。
那你呢,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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