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被眼前的情况惊到,尤其是慕锦焉,差点没扑上去。
“二姐姐,便是撒气也别和这画过不去呀。”且不说这《百鸟千花图》的人文价值,便是换算成钱,也足够让人心疼好一阵的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修补的好。”
济王府的管家更是两腿直打哆嗦,也不知究竟哪里得罪了慕锦兮,倘若回去后让王爷和郡主知道,免不了要丢了饭碗。
慕锦兮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捏了那画卷的断口处递给济王府管家,面色沉沉:“拿回去,告诉你家郡主,她的诚意我收到了,下次再见,便别怪我没给她留过情面。”
济王府管家捏着半卷画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欲哭无泪地叫住慕锦兮:“可是我家郡主哪里得罪了您?”
“把画拿回去,她一看便能知晓。”慕锦兮懒得再多说什么,随意摆了摆手,“慢走,不送。”
一声客气都不曾有,济王府管家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不过送个物件,应当是最简单不过的差事,谁知竟然这都能办砸,今后他还有何脸面留在王府里?最重要的是,画不但损毁,还得罪了嘉敏郡主。
想到这才是顶重要的一件事,济王府管家终于打起精神,匆匆赶回王府。他心知,这问题还是出在了自家昌平郡主的身上,若是想解决问题,他得先汇报到王爷跟前,免得事情更大。
“二姐姐,您赶紧降降火气。”慕锦焉依然是肉疼不已,可想到竹青所说的外面的传言,也顾不上什么其他的了,“如今在外面放谣言的人居心叵测呀!”
“你是不是心疼那《百鸟千花图》?”慕锦兮忽然道。
要真说起来,有谁是不心疼的呢。便是如绾衣和竹青这般不晓得什么书画的人,也知道那是珍品,要是别人伤了那画一丝半点,她们定然心疼地呲牙咧嘴,偏偏做这种事情的人是慕锦兮。
因为长此以往的信任,她们下意识觉得慕锦兮这样做是有道理的。
“你也不必心疼什么。”慕锦兮看着慕锦焉有苦难言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待我得了真迹,便送给你。”
“哪里就……”慕锦焉刚想表明自己其实并不是喜欢收藏画的人,忽然声音就顿住了,微微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昌平那厮,居然拿一副假画来糊弄你?”
也是太过以假乱真的些,慕锦焉自觉那般仔细地将画看过,都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好。
“便是一副假画,她也是费心了的。”慕锦兮稍稍阖眸,“左右我也不那么强求这幅画,原本想要放过她,假画便是假画。”
“二姐姐怎就忽然改了主意?”慕锦焉奇道。
慕锦兮若是想着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几个字,便不会再轻易改了主意,然而,此番显然动了真怒。
“外面的谣言早没有,晚没有,偏偏这个时候传了出来。”慕锦兮眸光冷淡至极,“真想传我的事,明明我不在上京,爹爹也不在上京的时候最为方便,却偏偏是赶在我们刚回来的时候。”
慕锦焉又不是傻子,细细一想,便知道了慕锦兮的意思,登时又是怒火冲天:“昌平她怎么敢!”
“偏偏这时候又让人把画送过来。”慕锦兮随意勾勾唇角,“有想看我笑话的心思,更有想衬托出我夺人所爱的意思。她啊,心眼儿光用在这上面了。”
慕锦焉更加愤愤不平:“那二姐姐你还那样客气做什么……我……”
她还没说完,话头就被慕锦兮一个手势给止住了。
慕锦焉忽然就在慕锦兮面上看到了不一样的光彩,同往日里的高岭之花形象截然不同,仅仅是一个会心的笑容,便好似将什么疏远的感觉抹去了。她顺着慕锦兮的方向远远望去,便见不远处的花丛边站着一个青衣男子。
慕锦焉见过苏珩不少次,最深刻的认识就是,这人看起来温和有礼,可言语间全是疏离。
正准备拉拉慕锦兮的衣袖,示意她赶紧走,慕锦兮却回首冲她低低笑了笑:“昌平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你且先回去吧。”
慕锦焉这才正视了眼前的情况。
慕锦兮忽然冒出来的暖意和笑容是对着苏珩去的!
意识到这一点,她整个人的脑子都有些混乱了,也不知抱着什么心态浑浑噩噩地回了二房。
魏氏原本派女儿去和慕锦兮说则哥儿读书的事情,谁曾料想女儿回来便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关怀起来。
“娘……”慕锦焉使劲帅了甩头,想把乱成一锅粥的脑袋甩清晰一点,谁知道反而越来越混乱。
据她所知,苏珩应当是她大伯父的私生子。
可显然,两人如今那相视一笑的模样可不像普通兄妹。她一会儿想着是不是苏珩的身世另有乾坤,一会儿又琢磨该不会自家二姐姐走上了一条死路。
“二丫头不同意?”魏氏颇为忧心道,“若是这样,可得另物色人选了。”
“她同意了。”慕锦焉猛地灌了一口凉水,终于浇灭了心中的焦躁,努力镇定道,“对了,那个苏珩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gu903();魏氏骤然怔了怔:“还能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