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歌声顺着风飘到猴子坳,知青们不禁停住了手中的活计。
陈小凤揉了揉酸胀的腰,“这是哪个唱的呀?蛮好听!”
“听声音应该是林大壮。”陆晴川着实没看出来,林大壮还有这一手。
莫宝珍很不以为然,她在林大壮组里多久,就被他整了多久。想起这些,她翻了个标准的白眼,鄙夷道:“切,不就是唱个歌吗?哪个不会啊?”
“有本事你唱个试试。”曹格里又开始跟她唱对台戏。
“呵!唱就唱!”莫宝珍腰杆子一挺,咳嗽了几声,开口唱道:“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
这一嗓子嚎出了猪叫,曹格里急忙捂住了耳朵,“停停停,你确定这不是在嚎丧?好好的一首歌,硬是让你唱出了鬼哭狼嚎的效果,我都跟着丢人。”
听了他的话,莫宝珍不敢再唱了,小声叨叨,“行,你唱得好,你唱。”
“唱就唱,哪个怕哪个!”曹格里脖子一梗,唱起了《打靶归来》,唱完之后,睥睨着他对象,“怎么样?比磁带里唱得还好吧?”
虽然周围的人都在笑,但莫宝珍仍不敢实话实说,“你还是问川川吧!”
“就你那欣赏水平,也听不出个明堂来。川川,你来评价一下。”
见曹格里指名道姓要自己点评,陆晴川拍着巴掌说道:“老莫,还别说,你这唱歌的造诣非同一般,能从第一句到最后一句,都用相同调调的人,我还是头一回见。”
曹格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半晌后不屑地转向胡向前,“女人懂个屁,老大,还是你来评。”
胡向前把苞谷投进箩筐里,顺便瞥了他一眼,“我也觉得你这调跑得挺带劲的,直接从北京跑到了天津。这不打紧,我还听出了菜刀刮丝瓜皮的声音。”
一席话将曹格里打击得遍体鳞伤,他很不甘心,“老大,你是故意打击我的吧?我明明唱得很好的。大家说是不是?”
“是有菜刀刮丝瓜皮的声音。”众人答得齐刷刷的,然后笑作一团。莫宝珍也不知死活地跟着笑,曹格里瞪了她一眼,“老哇子(乌鸦)笑猪黑。”
莫宝珍低着头躲到陆晴川身后,陆晴川见大家也闹够了,喊道:“好了好了,干活了。”
割油菜跟割稻差不多,都得弯着腰,而且油菜梗比稻梗子硬,得用力。一天下来,陆晴川累得腰酸背痛,嫩滑的右掌心打了三四个水泡。
切菜的时候,菜刀把磨得水泡钻心的疼。她一边切菜一边吹手掌,一旁吊儿郎当的胡向前看得是心也痛肝也痛。他一脚踹在曹格里屁/股上,“蹲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切菜?”
“老大,我们早分过工了,做饭是她们女孩子的事。”曹格里明白他们老大的心思,这一天下来,他也累得抽筋了,想献殷勤干吗不自己去?可他更清楚,胡向前从来就不跟他讲道理。
他捂着屁/股,走到莫宝珍面前颐指气使,“喂,一回来就瘫在这里,还不快去切菜?”
莫宝珍可怜兮兮地举着打满水泡的手,想撒个娇,“我手疼!”
“哪个的手不疼?快去!”
“哦!”莫宝珍不情不愿地往土灶前挪,“川川,还是我来切吧!”
她切出来的萝卜丝陆晴川见识过,细的像纳鞋底的线,粗的有大拇指上下。好手都切出那样的效果,莫说打了一手泡,“不用,我马上切好了。”
“你说的啊!”莫宝珍一听,欢欢喜喜地回去瘫座着,曹格里直摇头,“从没见过你这样的懒婆娘。”
莫宝珍又火速站到了陆晴川身边。
“那你去灶门前烧火吧!”陆晴川见陈小凤又是煮饭、又是炒菜,还得烧火,便编排了莫宝珍帮忙。
第二百一十章郭秀秀放火
这是有史以来最累的一天,陆晴川好不容易把自己甩到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院里子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紧接着好像有什么液体泼到了门上,她越过睡得正香的陈小凤,蹑手蹑脚起床。
陡然拉开门,只见皎白的月光下,郭秀秀一手拿着火柴盒,一手抓着火柴,无所畏惧地盯着她。
陆晴川用手指在门上抹了一下,油腻腻的。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是诱人的猪油香。
这年头家家户户缺米缺油,她还真舍得下血本!陆晴川双手环胸,不紧不慢地问道:“原来你想烧死我。”
“呵,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烧死你?”郭秀秀淡定地将火柴装回火柴盒子里,反正这大半夜的,没有第三个人在场,要人证没人证,要物证没物证。只要双方各执一词,就算是周保生想护着这个小妖精,门板上的猪油也不会说话呀!
士可忍孰不可忍,以前郭秀秀在背后做小动作,陆晴川只求自保,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就算了。姑息的结果居然是想烧死她,屋里还住着凤姐姐呢!
陆晴川想想就后怕,决定给她点颜色瞧瞧,故意大声说道:“好啊,那咱们现在去找周支书,看他怎么处理!”
还在连夜备课的钱志彬听到了,急匆匆出来,“半夜三更的,你们不睡,别人也不睡?”
“钱老师,郭秀秀想烧死我和凤姐姐。”陆晴川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你瞧她手里的火柴盒跟门板上的猪油。”
郭秀秀心虚,下意识地把手背到背后。
钱志彬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他上前几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虽然郭秀秀从小跟她爹学刻碑,力气很大,但当钱志彬炙热的手掌与她的肌肤接触时,她全身上下竟然麻酥酥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张开,捏得变了形的火柴盒子暴露在了钱志彬眼前。
“杀人偿命的道理你不懂吗?”钱志彬凶巴巴的问,今天这屋的两个丫头都累趴了,早早便睡下,要是睡了过去,后果不堪设想,“立马跟我去见老支书!”
语气不容质疑,郭秀秀仗着自己是土生土长的落烟坪人,而且火没点着,哪个能将她如何?所以口气硬梆梆的,“去就去,怕你呀!”
说着,她雄赳赳气昂昂地带头走了,钱志彬甩开大步跟上前去,陆晴川无奈地摇摇头,真是个标准的二百五,不作死就会死啊?
大半夜的,郭秀秀把门擂得山响。
很快,屋里的煤油灯亮了,传来伍月婵不耐烦的声音,“哪个哟?这么晚了,敲你个死人头!明天天不会亮啦?”
陆晴川赶忙道歉,“月婵伯娘,对不住了,是我,还有钱老师和郭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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