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你之前不是说,我难过了你才吹小曲给我么?陆玦一脸疑问道。

谢乔心里道怀瑜哥哥,我知你现在不好过,又不想别人看出来,便只能装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但我既然把心全挂在你身上,此时一定是见不得你难过的我虽解不了你心里的痛,但陪陪你、吹几首小曲宽慰你一下还是能做到的。

你不想别人知道,我便装作不知道就是了。

于是谢乔便用小孩子装可怜的语气道:我想吹给你听,你不听么?

谢乔这副样子简直是陆玦的克星,于是他便低头看看谢乔,笑道:听,我听,你吹我便听还不行么?

到了陆府门口,陆玦下了马,便一把把谢乔从马上抱了下来。下了马也不放下他,他两只手从谢乔腋下穿过,抱着谢乔往上掂了掂,笑着戏谑道:为了感谢你等下为我吹小曲,我便抱着你走这路吧。说着看了下谢乔怀里那几只小兔,又道:这几只兔子倒是精神。

听到外面有动静,陆府的仆人一早便开了大门。齐伯一见陆玦便赶紧迎上来,陆玦笑着摆摆手,道:我们和陛下在江边用过饭了。

好,那便好,若是公子和小殿下等下又饿了,便叫小厨房再做就是了。公子和小殿下便回院子早点休息吧。齐伯面上带着慈爱的笑。

陆玦笑着点点头,便抱着谢乔一路往院子走了。

谢乔看着陆玦面上的笑,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他干脆伸出小手,拍拍陆玦的脸,道:怀瑜哥哥,都到家了,我也不是外人,你大可不必强颜欢笑。

陆玦停了步子,一脸摸不着头脑又好笑地看着谢乔道:我,强颜欢笑?我为何强颜欢笑?

你谢乔差点就说了,但还是及时住了嘴,他道:没什么,我们快回院子吧,我找片叶子吹小曲儿给你听。

陆玦空出一只手,摸摸谢乔的额头,有些担心地道:乔儿,你是不舒服么?刚刚在围场你好像就不大对劲。你若是不舒服了,一定要说出来,知道么?

我没事。有事的是你才对。可你心里都那样难受了,竟还来担心我的身体。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谢乔无比坚定地点点头。

到了院子,陆玦一放谢乔下来,谢乔怀里的几只兔子便争先恐后跳下来,一沾地就往院子里那片竹林钻去。谢乔也不管它们说实话,他对那几只兔子并无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他又不是真的九岁的小鬼。

陆玦看着却笑了,他道:那些就这么养着么?

谢乔点点头:你让齐伯每日喂它们些菜叶子就行,等它们长大了,我们便烤来吃。

谢乔在冀州村庄待的那几年,也是见过村庄里的人们烤兔子的。

陆玦:

谢乔脸上是单纯的疑问:你不爱吃么?

陆玦看着谢乔的脸,终于吐出一句:爱。

等洗漱完,谢乔便打开了两人房间中间的门。陆玦此时也已经洗漱好,正穿着亵衣盘腿坐在床上,洁白如玉的手上摆弄着一枝同样是玉做成的箫,他的手和箫在烛光里都白得发光。此时他已除了冠,黑发便散在胸前,称得那脸便更似白璧了。

一见门打开了,他便笑着冲着谢乔招招手:乔儿,过来。

谢乔迈着小短腿跑过去,便被陆玦一把抱起,放在身边。他扬了扬眉,指着旁边案上道:那里的叶子,你挑罢,院子里这个时节能找到的叶子我可是都给你找来了。

谢乔看他一眼,便从案上挑了片不大不小的叶子,放在唇边,边回忆着调子边慢悠悠吹起来。他觉得陆玦此时不开心,便该吹开心的曲子让对方开心。

叶子被吹奏的时候声音清而细。

陆玦边听边笑弯了眉眼。一曲奏罢,谢乔有些忐忑地看向对方,道:你觉得如何?

陆玦揉揉他脑袋,道:很好听,甚有自然野趣。不过他说着眉头微微皱起来。

谢乔一愣:不过?

陆玦便捏捏谢乔小脸儿,笑着戏谑道:你是今日在围场上遇到心悦的小姑娘了么?难怪晚上你如此奇怪。

谢乔:???

陆玦拿起那枝箫,轻轻敲敲谢乔脑袋,挑了眉道:我不是说了么?我平日里惯好些音律,你这曲声里既含了情,我自然是能听出来的。

谢乔猛然睁大了眼睛:你你能听出来?

他上一世做了皇帝后也为陆玦吹过叶片,他那时自以为压得好,所以才敢吹予心上人听,陆玦那时只像是听了一首再普通不过的曲子,直到听完都面无表情。他那时便觉得既庆幸又失望。

可是,如果十六岁还是少年的陆玦都听得出来

陆玦面上的笑意更深了,还带着些打趣,他又上手捏谢乔的小脸儿:跟我你就不必害羞了,说说吧,你看上谁了?知道名字么?告诉我,我明日便帮你打听。

谢乔:

谢乔的心脏跳动得有些剧烈,陆玦见他只是睁大了眼睛不说话,只当他是被说中了心事有些害羞。想了想,他便拿起手中的箫,放在唇边。

他说自己平时惯好音律,音律惯好了,便也惯通了。是以他只听谢乔吹了一遍那无名的调子,便全记了下来。

箫声悠悠,和刚刚的叶片曲一调不差。只可惜谢乔现在满腹心事,便没能听出那箫声中纯然又轻扬的喜悦,带着少年意气。

第二日,又到了厉鸣悲入府为谢乔授课的日子。他看着谢乔眼下的乌青,一笑,道:你这是怎么了?

谢乔冷冷看他一眼不说话。

厉鸣悲坏心道:因为陆怀瑜?你们吵架了?

谢乔的眼睛便像刀子似的剜他一眼。厉鸣悲见好就收,便不再打趣他。

结束时,谢乔突然道:你现下每两日到陆府是不是都步行?

厉鸣悲点点头:这里离我家不远。

谢乔便道:明日起,你便几日乘马车几日步行来罢。乘马车的时候记得不时朝外面露露脸,让人家知道你在马车里。

厉鸣悲一愣,他深深看谢乔一眼,道:你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

谢乔一笑:我说了,我要救你。但我很好奇,你与那钱幼舆到底结了什么仇什么怨,怎么他宁愿鱼死网破放弃与我兄长作对都要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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