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章行深深叹了口气,道:李忠廉的妹妹,是安王殿下的妾室。安王是皇室人,官员掺和进皇室的事情大都没有好下场,李忠廉和皇室沾了亲,他不是动不得,只是懦弱地不敢动。

听到安王两个字,谢乔负着手耸然一握,厉鸣悲眯了眯眸子,眼里划过一道寒光。

谢乔面上浮出一个冷笑:他和他兄长的好叔叔,表面上看起来是安生得很,只不过,远在并州,都能把手伸到庐州治下的一个小小县城里。

安王谢泓,先帝最小的弟弟,也是在先帝手下活着的唯一一个弟弟,封地远在并州。先帝并不是一开始就那样昏聩,他早年也能称得上是个明主,但生为皇家人血冷手狠,到底没逃过手刃兄弟的宿命。

谢泓却活了下来,不光活了下来,还有自己的封地,先帝崩逝前那样阴鸷多疑的性子,连亲子谢铮的封地都想收回来,却从未动过谢泓。

厉鸣悲看着地上的人慢悠悠开口,道:章大人啊,你的君是谁?你又将自己治下的百姓看作甚?

章行身子一颤,叩了一首,哽咽道:臣,知罪!请殿下和大人降罪!

第39章

厉鸣悲眯着眸子一笑,道:不知章大人想担什么罪?

章行深吸一口气,行了个大礼,道:臣愿请自降为苔县县令,此生都为苔县县令,以赎己罪。

厉鸣悲便吐出一个字:准。

章行下去后,谢乔便倒了杯热茶塞进陆玦手里,一边对厉鸣悲道:想必你已经抄过李忠廉的家,可有在他家里发现镜妃墓葬?

厉鸣悲负手看着屋外的一方天空,眼里讳莫如深:无。

李怀志人呢?

已斩。

那便是审过了,谢乔便问道他说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厉鸣悲转过身饶有兴趣地看了看陆玦有些发黑的脸,才道:他只知道他爹是和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合作挖那墓。

听到这陆玦眉头微皱,道:那日我在街上找乔儿时见过那人。他那时候走的是出城的方向。

那时候,他甚至认错了人,因为一晃而过时那人的眼睛,和谢乔的极像。他那日也十分惊讶,他和谢乔相处近十年,对谢乔十分熟悉,竟也差点认错人。

厉鸣悲点点头,道:我这就派人往并州的路上查。只是,这样查也只是大海捞针罢了。

谢乔面上浮出一个笑,道:人是不好查,但那些墓葬可是好查得很。若是为钱财去盗墓,那些东西早晚会流出来,这是镜妃墓葬,这样的东西流出来不可能没个声响,只要找到了东西,自然不怕抓不到人。

厉鸣悲挑挑眉,扇子别在手里朝谢乔假模假样作个揖:殿下真是冰雪聪明,在下佩服。

谢乔黑着脸微笑:我不介意你说得更真心一点。

厉鸣悲面上笑意不变,道:好了,这下暂时都清了。我们等下就启程回金陵不过我瞧着,陆大人现在可能有话要对殿下说,在下便先告辞了。

走到门口他又转过身,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我觉得,陆大人的话一定比在下的真心,殿下也更爱听。告辞。

谢乔:

陆玦走了几步将空了的杯子放到桌上,又坐下来,笑眯眯地抬眼看向谢乔,道:乔儿,你想听我真心夸你?

谢乔痒着牙根儿看了眼那个白色背影,又迅速将脸上的表情收好转过身,他走了几步到陆玦身边,脸上是十二分的真心和乖巧,道:只要是怀瑜哥哥的话,我都爱听。

陆玦一挑眉,单刀直入,道:那便说说吧,乔儿你远在金陵,是如何得知这里的事情的?

谢乔知道躲不过这个问题,重生的事情是他的秘密,也是他最不想让陆玦知道的事情他不敢想,若是陆玦知道自己逼死过他,陆玦会怎样待自己但是,他不想对陆玦撒谎

谢乔抬眸,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陆玦的眼睛,道:怀瑜哥哥,我我若是不想说也不能说呢

陆玦看着谢乔那显而易见有些心虚的眉眼,默了几瞬,道:无妨。

但是,他说着站起来,曲起玉似的手指敲在谢乔前额,道:日后若再有这样危险的事情,你得叫我及时知道,你不能再孤身一人前去,你可答应?

谢乔睁大了眼睛,他紧紧压抑着什么眼里快要涌出来的什么情绪,看着陆玦此时已经含了笑意的眸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陆玦一笑,又敲了下谢乔前额,道:乔儿,你可答应?

谢乔哑着嗓子,他用黑沉沉的眸子看着陆玦,低声道:我答应。

殿下!陆大人!徐来此时从外面进了房间,他肩上背着个包袱,道:老先生已经歇息好了,殿下,我们现在就启程?

陆玦笑着朗声道:那便走罢。他说着负手出了房门,只留下谢乔在那发愣。

殿下?徐来此时终于发现自家殿下不对劲,他上前小心翼翼道:咱们走?

谢乔哑着嗓子低低笑了几声,清俊的眉眼里此时有光华流转,他看了眼徐来,道:走罢。

长江边上劲风阵阵。

徐来已经找好一艘大船,老大夫已经进了船舱早早休息。他有些担心地看看他家殿下,又有些为难地看向陆玦:自家殿下一向怕坐船,也不知等会儿到了船上会怎么难受

厉厉大人?!

厉鸣悲拉着徐来袖子干脆利落地上了船,徐来急得直叫唤:这被这么拉走了等会儿他还怎么照顾他家殿下?

厉鸣悲将人拉上了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对方,道:有的人都不急你瞎操心什么?你殿下能想跟你呆一个船舱么?

徐来一脸莫名其妙和理直气壮:厉大人您这话说的,我家殿下怎么就不想跟我呆一个船舱了?

徐来这话说得大声,谢乔在底下也听到了,他便朝徐来摆摆手,道:你就忍忍跟着他一起吧。我今日,相当微妙地顿了下,还是道:确实不太想与你一个船舱。

徐来:

徐来满脸委屈地跟着厉鸣悲进了一个船舱。厉鸣悲看着他,面上似是带了单纯的疑惑,道:我以往也没觉得你这般笨怎地你们一碰到咱们小王爷的事脑子都不太好使的样子。

徐来是,陆怀瑜也是。

陆怀瑜为人虽光风霁月磊落坦荡,但也绝不是个任人拿捏的笨人,这次却被他们那位坏水憋了一肚子的小王爷一路牵着鼻子走,他瞧着都觉得憋屈得不行。

陆怀瑜是那个高傲清贵的陆家养出来的人,瞧着好像温润如玉,可那玉棱角锋利,又比石头还硬。那位外人眼里的谦谦君子其实骨子里傲得很,从不忍人从不饶人,也没几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他哪里受过这样的憋屈。

厉鸣悲笑着装模作样叹口气:也不知他们小王爷是哪里来的妖精,专克某些人。

被双重打击的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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