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他这些时日一直在路上,无法与他通信,厉鸣悲应该已经去了信告诉那人自己的情况。

顾望见他难得叹气,便问道:小王爷这是怎么了?

谢乔看他一眼,道:想我的心肝了。

顾望道:冀州那个?

谢乔点点头。顾望便微蹙了眉,面上有些不赞成道:小王爷,你既叫人家心肝,不该做那始乱终弃之人。

谢乔:

他眉头抽了抽:本王如何始乱终弃了?我心肝对我始乱终弃我都不可能始乱终弃我心肝!

顾望又道:那小王爷与人家约好回金陵时去接人家了么?

谢乔觉得这话越说越乱,他嘴角抽了抽,便直接摆摆手道:别说金陵了,本王恨不得立刻将他藏在府里谁都不给看。

说罢便抬脚走进客栈,顾望一双凤眼满是不赞成:女孩儿家出了门才开心,比如他妹子,便是最爱出门耍玩,若是一直憋在家里,难免憋坏。还是找时间跟小王爷说说罢,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小王爷也算得上通情达理之人,总能说通

现在是新年,客栈里便更见冷清。客栈大厅里几乎没有客人,只有小二在台前打着哈欠。一见着谢乔,那小二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他上前露出一个机灵的笑,道:这位爷,您可回来了!

谢乔挑眉一笑:我回来如何?

那小二便道:您不是没退房间么?咱们这,有您的信呐就是前两日送来的。

谢乔心头一跳,忙道:在哪里?

小二连忙从前台翻找一翻,找到一封信,便递给谢乔。谢乔一看那信上熟悉的字迹,面上便不由得浮出一个笑。他转身对顾望道:顾大人,你自便,我先回房了。

说罢也不等顾望回答,便抬脚上了楼。

房内。

谢乔推开窗户,便有新鲜又带着冷意的风入户,他站在窗边,迫不及待拆开了那封信。

那信上依旧是熟悉至极的字迹。

只见那信上写道:

乔儿:

安好否?

冀州一切都好。

新年已至,遍处团圆。恨不能与君一体同生。

陆玦

谢乔读罢,便瘫坐在椅子上,他直直望向屋顶,一只手臂覆了眼,另一只手就垂下来,手里捏着那封薄薄的信纸。

半晌,他喉间溢出几声闷闷的低笑。新年的风从窗外吹入,吹乱了他的发。心里,却热得滚烫。

恨不能,与君一体同生。此亦吾愿。

冀州。

陆玦负手站在帐外,看着天上偶尔炸开的烟花,不知想起什么,眼里便浮起一个柔软至极、沾着相思的笑意。

果真还是金陵与那人同看的烟花最好看啊。他想。

第57章

人证物证皆在,案子自然该结。哪怕已经过去了十三年,奈何桥边那些冤魂却也还新鲜。十三年,都不够一个孩子长大成人,自然也不够掩盖当年的累累白骨。

那些官员前一刻还在与厉鸣悲推杯把盏,厉鸣悲一杯酒饮后站起来走至门边,那些官员放下酒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皆是疑惑。厉鸣悲也不说话,眸子微微眯起来面上浮出一笑,便朝外面摆了摆手。

外面佩刀的金甲士兵便鱼贯而入,刀同时出鞘,寒光冽冽。

宴上官员皆大惊失色:厉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厉鸣悲转过身一笑,桃花眼尾上翘,眼里有寒光划过:自然是清该清的账。接着便吩咐道:抓起来。全、部。

是!

刀剑声和人声嘈杂,厉鸣悲一身白衣负手在一旁看着那些官员脸上交错着的震惊、心虚和愤恨的脸。

谢乔此时走进来,瞧着这场面一笑,道:都齐了?

厉鸣悲点点头:按那名单上的,还在任的,都齐了今日这宴,他是按言瑛写出的名册和账簿来请人,与当年事情有关的现在还在任的官员便几乎都齐了。

至于那些已经卸任的,自然也要慢慢抓。这桩事,牵涉了如此之多的人命,便必须清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不该放过的人除非如今已经入了土,否则,不管对方如今何在,都不该、也不能放过。

对,厉鸣悲眉头一挑,道:还少了苏大人。

谢乔一挑眉:你什么时候记性这般差了?说着他环顾四周一下子点破,道:我看是因为今日那个叫言瑛的少年不在,你才未抓人吧?

顾望此时正在兖州府衙做准备,厉鸣悲便将他送到顾望那处帮忙。

厉鸣悲只是一笑,也不答话。抓苏却伏法时,言瑛自然该在一边亲眼看着。

小王爷,大人,易桓此时上前行了个手礼,道:人已全部抓完,请小王爷和大人吩咐。

谢乔便道:压到兖州大牢,从今日起,本王和厉大人,要一个一个审、一个一个清。

是。易桓领完命便下去吩咐。

等到了这日晚上,言瑛从府衙回来,便见府外站着一列金甲士兵,人人手举火把,厉鸣悲和谢乔便站在那火光中,似乎是在等谁。

见着这场面,言瑛一愣。

谢乔意味深长看厉鸣悲一眼,又看向言瑛:顾望还留在府衙?

言瑛点点头:顾大人说他就在府衙里等您和厉大人,他要我先回来。说罢他看向厉鸣悲:大人,这是?

厉鸣悲看向他,只是道:你回来了,那我们便走吧。言瑛,跟上来。

说罢便转了身。言瑛又一怔,还是听话地跟上了。

走了一会儿,言瑛终于察觉到这是去哪里的方向,他睁大了眼睛看向厉鸣悲,厉鸣悲仍是看着前路,并不看他。他的侧脸在火光里白得发冷,下巴线条冷硬,言瑛看着看着,眼眶便红了。他紧紧攥了拳,拳背有青筋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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