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简淮艰难地找到自己的声音:那会是谁?
沈向恒不是很想把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简淮,但是七年前他就隐瞒欺骗了简淮,七年后,他不愿意再重演。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沈向恒说,应该是她自己动的手。
简淮瞪大眼睛:为什么
不可能三个字在喉咙间哽住,他忽然又没有那么坚定了。
沈镇掐灭了烟:早知道那个疯婆娘会拉着他一起死,真遗憾没除了她。
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留了阿凝一命,如果早知道代价有这么惨重的话。
当然沈镇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之所以不动手也是有理由的,他忌惮简黎川会因此跟他闹翻,那两个人本来就是封建婚姻的受害者,为了孩子才一直拖着,本来就协商好了,等孩子高三毕业之后,不影响学业了,再和平离婚,各自寻找自己的幸福。
那份离婚协议是早就准备好的,简黎川对阿凝一直很尊重,即使是包办婚姻,即使当年阿凝酒后设计他有了简淮,也一直尊重她。
强扭的瓜不甜,强求来的幸福也不会长久,纵使阿凝想要长久,可简黎川的心从不在她身上。那场酒后设计似乎斩断了所有情分,简黎川从不碰她,也不同床,两人貌合神离,他们约定好,简淮高三毕业后,就和平离婚。
随着简淮越长越大,阿凝开始慌了,因为她发现简黎川似乎有了人。以前她还可以安慰自己慢慢来,简黎川说不定有一天会回心转意。
可是自从她发现他可能有人后,她一天也坐不住了,恐惧越来越大,她不想离婚。
所以她选择了最偏激的方式,如果不能活着长相厮守,她宁可一起死。
沈向恒心里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说:她在车上跟你父亲提出不想离婚的事情,两个人发生了争执,那天的雨下得很大
简淮睫毛微颤,急促地呼吸几下,眼里闪过一丝无助和迷茫,他浑身都在颤抖,靠在沙发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所以,他们是自杀。简淮的声音几乎有些撕心裂肺,我是被抛弃的那个,没人要的那个
他好痛啊,心脏仿佛被掐住一样痛得他喘不过气来,即使用力呼吸也沉重到恨不得下一秒就死去。
原来如此。
难怪如此。
怪不得父亲一直对他很严厉,说不定对于父亲来说,他只是个累赘而已。如果不是他,父亲怎么会被母亲困住那么多年,他的出生是错误的,一开始就是错的。
所以,他被丢下也是活该,他还以为至少前半生的童年是幸福的,原来全是假的。
沈向恒皱了皱眉,看着简淮苍白的脸色,此刻,他居然更希望简淮能哭出来,也不希望看到他这副失了魂的模样:简淮
简淮下意识地退后半步,他浑身颤抖,浓烈的悲伤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急促地呼吸几下,想要开口说自己没事,却是气血翻涌,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第80章我有什么病?
几天了?
三天了
还没醒吗?
不知道啊。
简淮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迷糊间听到这断断续续的对话,有些吵,他皱了皱眉,鼻间充满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他有了点活着的感觉。
昏睡的时候,脑子里面全都是过去的事情,童年时期的很多事情他以为早忘了,没想到记得比谁都清楚,一桩桩,一件件,回忆起来全都是痛苦,再也不是梦境里面幸福的幻象,所有人的态度都变了:
小淮,妈妈对你这么好,你快去给爸爸打电话,让他回家。
爸爸跟你说了他这次出差去哪儿了吗?
小淮,我们一家很久没出去玩了,你去跟爸爸说,这周
很多事情,他以前不懂,现在梦境之中慢慢地,所有人的态度都变了,一切都变了。
他好害怕,蜷缩起来,却也抵挡不住四面八方涌来的恶意。
直到有熟悉的气息从背后环住他,沈向恒的声音低低地传来:简淮。
简淮
有人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清晰而又深情。
简淮睁开了眼睛,有一瞬间,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模糊的一切慢慢变得清晰。
简淮。耳边传来梦里熟悉的声音,简淮侧头看了过去。
沈向恒伸手为他抹去眼角的眼泪。
简淮哑着声音:哥
你想吓死你哥吗?沈向恒英俊的面上也长出了胡茬,干脆带我走算了。
简淮闷笑出来:哥,你说什么呢。
沈向恒搀扶他坐起来: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简淮很诚实,就是有点饿。
沈向恒终于放松了一些:我让人给你送些吃的来。
简淮说:好。
男人去外面打电话,简淮就靠坐在床头歇着,沈向恒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靠在枕头上发呆。
沈向恒走近:让家里的厨子送了些补身子的过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简淮摇了摇头:没有。
他很饿,但是一点也不想吃东西,不过是为了让沈向恒安心罢了。
外面很快有人送东西来了,来人不敢擅自进来,还是敲了门才被放进来的,借着余光,简淮发现门口站着两个保镖,似乎后面的走廊也有。
沈向恒把东西接过来:自己走得了吗?
简淮说:可以的。
他并不是瘸了,刚刚缓了缓,可以下床走路了。这间病房是豪华的单人套间,一室一厅,从卧室出来,外面有单独的小厨房和餐桌。
简淮刚刚坐在床上看不到外面,这会儿离得近,坐下的时候问:外面怎么那么多人?
我派来守着你的。沈向恒将手中的餐盒打开,又对简淮言简意赅地说了情况,集团出了点事情,现在基本在分家,沈镇这么多年有点底子,但是你父亲那事闹得不小,加上有录音在,这事一旦爆出来,沈氏的股票一定会受到影响。
简淮拿着筷子的手不动了。
如果说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些想要沈镇伏诛的想法,现在则是完全没有了。
这事情怪得了谁呢,谁都有错,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这么多年了,是他自己非要把真相挖出来,这些罪也活该他一个人受着,还追究做什么呢?
沈向恒夹了棵菜到他碗里:又胡思乱想什么?
没。简淮把菜放进嘴里,食之无味,却依旧道,哥,我已经放下了,这事没人对不起我。
沈向恒嗤笑一声,看着简淮苍白的脸,气不打一处来:你睡了一觉,脑子睡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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