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鸣点头,一时无话。
的确,想想那些因为他们而无辜沾上毒|瘾、被迫运货最后又白白死去的无辜人,好像这些人再如何痛苦都死不足惜。
如果不是数量极为庞大,柯家的上空也不至于有那样成片的冲天怨气。
这些人到底做了多少孽,又该怎么还,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江一鸣看看那两个孩子,他最担心的是这两个孩子,会不会因为今晚的这件遭遇而改变一生。
他们日后怎么走,走什么路,是他们的事情,再怎么样也和你没关系。钟晟一眼就看出了江一鸣在想什么,他强行掰回江一鸣的脑袋,让他看着自己。
你不能连他们日后的人生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都当做是一件与你有关的事情,这中间会出现许多未知变量,每一个变量都会改变他们。最后能对他们的人生负责的,也只有他们自己,你已经救了他们一命了,珍不珍惜是他们的事情,与你无关。
江一鸣难得看见钟晟摆出这样的架势、说这样的大道理,他稍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随后点头,郑重其事地拍开钟晟的手:知道了。
鲍启文看他们两人聊得差不多了,他走过来,挥了挥手机说道:信号也恢复正常了,我刚在一旁报了警也叫了救护车,我们就在这儿等一会儿,等警方的人来了,录了口供再走。
江一鸣点点头,尽管这一地的血腥着实让人不舒服,但也只能将就将就。
钟晟皱了皱眉,本想先带江一鸣回去,回头两人再去警署录口供,却被江一鸣抬手拦下,他说道:算了,反正我也有事情要和警方交代一下,就在这儿等着吧。
他说着,又四周围找了一圈急救箱,可惜没找着,问人吧,耳边尽是柯家其他人的痛呼,没一个人告诉他急救箱到底放在了哪儿。
钟晟拉住江小少爷,扯了扯嘴角:既然他们都不急着用急救箱给自己包扎急救,你就别担心了。他说着,顿了顿,冷笑了一声,何况疼痛有益,帮助他们痛省自我。
江一鸣发觉钟晟似乎对柯家人尤其严苛厌恶。
钟晟似乎看出了江一鸣的疑惑,他抬手揉了两下小少爷软软的发尾,淡淡说道:我生母是沾上毒|瘾死的,当然,致死原因并非这个,但是毒|瘾同样间接害死了她。
江一鸣一震。
他认识钟晟的时候,钟晟刚被接回钟家,只有十岁出头的样子,当然那会儿他自己也就只是个等喂奶的小婴儿。
那会儿也不许他有什么精力去打量钟晟,不知道钟晟十岁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长大后,他也没有兴趣去打探别人的过去和**。
直到现在钟晟自己主动提起,江一鸣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原因。
毒|瘾发作的时候,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谁都不认识,谁都不管不顾。钟晟说道,她只要钱,没钱的话就去偷去抢,她偷不到,就让我帮她去偷去抢,我不去,她就用绳子抽。
江一鸣第一次听钟晟说起这些事情,他下意识放轻了呼吸。
等毒|瘾过了,她恢复了神智,就又后悔,又心疼,像是变回了那个温婉怯弱的母亲。钟晟扯了扯嘴角,这种东西能轻而易举地毁了一个人,毁了一个家庭,做出这种东西靠此牟取暴利的人,死不足惜。
江一鸣没有说话,沉默地坐在他身边,伸出一只手握住钟晟的手掌。
难怪在靳风趁他不备、把柯羽珩丢向柯羽璜时,钟晟毫无反应。以钟晟的警觉,不可能没有发现靳风的意图,现在江一鸣明白了,钟晟只是不想插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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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神弄鬼第一百五十天
装神弄鬼第一百五十天·我看你俩是旧情新情一道上,干|柴|烈|火。
警方很快来了,紧随其后的是呜啊呜啊鸣着笛的救护车。
法医那边也到了,下车的却是几个生面孔。
江一鸣叹了口气,柯家今天遇到的情况交给几个面生的法医还真是不好解释。
录口供的小警员走到江一鸣和钟晟面前,刚想盘问,却被人打断了。
就见其中一个生面孔的法医走来,笑嘻嘻地对那个小警员说道:这里两个人先借我用用,你先去给别人录口供吧。
小警员见状点点头,没有异议地走开了。
江一鸣看向那个说话的法医,忽然眉头皱了起来。
这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可哪儿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江一鸣打量了一下后便慢悠悠地收回了视线,没再多看,但没想到那个笑嘻嘻的法医却是感觉到了。
他凑近在江一鸣耳边,小声说道:方法医说过你不一般,看来还真是。
江一鸣看了他一眼,这人的意思,算是默认了?
他没有开口,接着就听那人接着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知道怎么处理,我们是一路的。
认识方拾一?他们一路的?江一鸣挑挑眉头。
你叫什么名字?江一鸣问。
楚歌。那个笑嘻嘻的男人说道。
楚法医。江一鸣点头应了一声。
总是一副笑嘻嘻模样的男人闻言顿了顿,笑容像是被噎住了似的。
他抽抽嘴角说道:别喊我法医,怪别扭的,我觉得我这个姓氏和这个法医后缀配在一起,有点难听。
其实我是鉴定科的人,你喊我楚歌就行。那边两个人也是我们一块儿的,我们几个跟着方法医和应队做事,今晚他们俩在查别的案子,没法过来,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就跟我说好了,警方那边我们会处理好。楚歌说道,一串长长的话,说着不带停顿不带喘的,语速很快。
江一鸣闻言放心下来,这么一来再好不过,他最头疼的就是和警察那儿交代了,盼着方法医过来,有熟人和知根知底的人在,还能给他圆一圆。
江一鸣简单将事情和楚歌说了说,楚歌听见柯羽璜自爆,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咋舌:真是可怕。
江一鸣闻言又多看了他一眼,跟着方法医身后,仅是这点程度就嚷可怕了?
您别听他的,他胆子小,随便什么东西都能把他吓到。一个光头、看起来像是和尚又不那么和尚的男人走过来,我叫秦浩,那边那位叫竹青青,都是应队和方法医手下的人。
江一鸣和钟晟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这边的情况我们了解得差不多了,您和这位先生可以先回去了。秦浩说道,柯家的事情我们不会直接向大众公开,因此希望您和这位先生也能够保密。
了解。江一鸣说道。
和尚道了声谢,便拽着楚歌离开了。
隔天的早间新闻,便是播出了柯家一家疑似被寻仇的消息。
柯家好说也是一个圈里有名字的家族,一夜之间整个柯家都空了,总会被人发现,瞒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