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务眼睛一翻,又昏了过去。
这一下能安分小半天。江一鸣说道,看了眼边上散开几米远的围观群众,也就一个于明浩还站得近些。
他挑挑眉,招呼人过来:你来帮我打个灯,晚上光太差,照好这血口子,看看有没有东西出来,再帮我拿个透明杯子过来。
什么东西?于明浩问,递给江一鸣一个玻璃杯。
片场上一个工作人员跑去拿来一个照灯,灯一开,晃得人一瞬间有些眼晕。
江小少爷蹲得都晃了一下,伸手挡了挡眼睛,眉头微一皱。
于明浩有眼力见地立马把那个照灯挪开了,嫌弃地让人拿走:这添乱的,拿走拿走。
他说完,立马狗腿地翻出手机的手电筒,对在那人的伤口上,问:这个光还行吧?
江一鸣点点头,用美术刀往外扒开一点伤口,里头发脓的液体混着血水往外细细地流,他看起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于明浩屏着气在边上看,蹲了两三分钟,也没看见什么东西,他有些蹲不住了,换了换脚,灯光微一晃。
江一鸣抬头看了眼他:这就蹲不住了?
于明浩立马讨好一笑:没没,我就换个脚。
周围围观的,或是群演,或是工作人员,或是导演组的,都嘴角抽抽,有些没眼看堂堂顶流大明星,居然那么狗腿子。
唐先礼捂着眼,就这样,还没那什么沉江底的意思?
说起来,我们这到底是在找什么?于明浩小声问。
江一鸣嘘了他一声,懒洋洋地道:别吵吵,等。
于明浩立马噤声,不敢说话。
其他人见状,也一个个安静下来,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直愣愣地盯着场务手上的伤口看。
到底在等什么呢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所有人心里都在想这个问题。
再看看江一鸣,懒洋洋地好像也不紧张,看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江小少爷是有些困了,眼皮子都快搭下来了,得益于长发公主和自家保姆保镖的严格督促、以及唐导的积极配合,他进组以来,就没有晚于凌晨十二点睡觉过。
现在这个时间点,已经严格超标了。
冷不丁地,本来快要打起瞌睡来的江小少爷忽然睁开眼,伸出一只手,出声道:要出来了,杯子。
给你了啊哦哦在这儿。于明浩低头一找,就看见玻璃杯子倒在地上晃来晃去,他连忙递给江一鸣。
江一鸣将杯口朝下,半抵在伤口那儿。
伤口的地方不知不觉里,已经几乎不流血也不流脓了,边上溃烂的腐肉,也因为刚才那一下着火的三角包,一块儿给烧没了似的,干干净净。
就在江一鸣这话说完不多时,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见了一条黄褐色的、像一滩软泥似的虫子,长着无数只小脚,慢吞吞地翻开伤口的血肉,从肉里爬了出来。
围观的人里,已经有人忍不住恶心,跑到边上去干呕了。
等虫子完完全全脱离出伤口,从伤口里爬出来后,它的动作立马变得迅捷起来,滋溜一下就要蹿出去,被江一鸣冷不丁盖下玻璃杯,困在了里头。
这是什么东西?于明浩嫌恶地皱着鼻子,赶紧让自家助理接手。
草蜱子,没壳板的那种。旁边动管局的人一眼看出来,说道。
江一鸣抽抽嘴角,当是默认了。
这东西和黄皮子像是附生灵一样的关系,被这东西寄养了的人,就会从外貌开始变化,渐渐趋向黄皮子,然后再渐渐地,就连行为举止生活习性,也都完全变成黄皮子。
随便一问东北老林子里的老猎户,十个里面总有七八个会说起黄皮子,会说黄皮子这东西邪得很,一被缠上,就是以命换命。
这所谓以命换命,其实就是变成了这副模样。
场务这样子还算发现得早,这是外表渐渐出现了变化而已,还能遏制。
江一鸣让人把那草蜱子连同玻璃杯,一起烧了,玻璃杯在火堆里爆开的声音又清又脆。
他站在火堆边上,火苗映得江一鸣脸微红。
这虫子出来了,人就没事啦?动管局的人在边上问。
江一鸣闻言,偏头看了对方一眼,随意说道:再让场务醒来后,冲着那黄皮子离开的方向,好好跪一跪,道个歉。
他说完,手指一弹,一枚古钱啪叽丢进火堆里,好巧不巧地压在那只草蜱子身上,压得那玩意动弹不得,直到被火烤成一滩水,又干了,才彻底没了生息。
动管局的人以为江一鸣在开玩笑,在边上附和地笑两声:这就真没事啦?太奇了,难道就是这个草蜱子闹的?
我是认真的。江一鸣看了眼那人,然后再扫了眼火里的古钱,想了想还是没拿回去,太恶心了。
动管局:
道歉???
只有那天在场、看见场务怎么扯出那只小黄皮子的人,才心头一震,明白江一鸣在说什么。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江一鸣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
有个人大着胆子问:可是那事儿是小张他救了、救了那个
生拉硬拽,毫无对生灵的疼惜和怜悯,这也算救?江一鸣打断,出于道德仁义高高在上的施舍他顿了顿,嗤笑了一声。
黄皮子这东西灵性得很,分得清什么人是该报的恩,什么人是要报的仇。他说道。
旁边的人瞪大眼睛:你果然知道!可那会儿你又不在?
我说过,天底下没有我不知道的秘密。江一鸣啧了一声,牢记这句话,我没开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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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神弄鬼第二百三十六天
装神弄鬼第二百三十六天·江小少爷:你这个长发公主,坏得很。
场务睡了一个白天后醒了。
他看见外头天色昏昏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入夜似的,吓了一跳,立马就要从帐篷里冲出去。
急急忙忙要去哪儿?江一鸣算着时间差不多,便往场务的帐篷那儿走去,正巧就看见场务从帐篷里冲出来,边上两个片场的工作人员正拦着他。
他刚刚下戏,身上还穿着戏里的那身红袈裟染衣,手里捏着串念珠,顶着妆施施然走来,不急不缓地开口问道。
那模样,活脱脱就像是戏里的那个念生和尚走出来了。
你们不明白,快放开我,我没多少时间了!场务着急地喊,伸手扒拉那两个死死拦着自己的工作人员。
是关于你那点毛茸茸的小问题么?江一鸣走到他面前,站定了气定神闲地笑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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