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傅清辉咽了口唾沫,抖着嗓子道:你愿意,愿意接受我们吗?

您所说的接受,是指什么程度呢?

听宴灯的语气很平静,没有负气什么的,傅清辉反而更心慌了。说实话,他宁可这孩子发脾气,打砸摔骂,指着他们的鼻子让他们滚出去,也不愿意看到对方是这样一幅平静到了毫无波澜的样子。

如果对方发脾气,那也是一种情感的宣泄,好歹证明宴灯对于他们这对突然出现的父母,还是犹存幻想,或者说期待的。

可如果平静成这个样子,很大的几率不是对方生性沉稳,而是对方真的对他们不存在什么期待,没有期待,自然就可以客气疏离。

但是,傅清辉不甘心。

儿子近在咫尺,他怎么能因为对方的冷淡,就退缩。

接受,就是你回家,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在一起三个字,已经变调了,带着清晰的哽咽声。

宴灯还没有开口呢,一直站在旁边装木头人的傅曜出声了。

我不同意!爸,我不同意!

他看了一眼宴灯,咬了咬牙,扛着谢辞声死亡射线般的视线,对傅清辉说:如果把宴灯认回去,曦曦怎么办?他要怎么面对这件事?您想过曦曦的感受吗?他

傅清辉自从大儿子开始说第一句话,腮帮子上的肌肉就抖个不停,听到儿子问他想过傅曦的感受没有,他彻底暴怒了。

再也顾不得现在还在别人家里,他一巴掌挥了过去,重重地将儿子打了个踉跄。

曦曦,曦曦!你让我们考虑曦曦的感受,那你有没有想过宴灯的感受?!他才是我的儿子,他才是你的亲弟弟!如果不是当初小人作祟,被我们捧在手心里十八年的人,应该是宴灯!

傅曜抬起手抹掉唇边的血迹,他恨恨地瞪了一眼宴灯。

长这么大,因为奉行平等教育,父母从来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可是,自从这个人出现,家里被搅的一团糟,母亲病倒住院现在精神状态看着就吓人,弟弟跟着担心觉都睡不好,短短几天时间眼睛里的红血丝看着就吓人,而父亲,居然第一次,对他动了手。

这一巴掌,真狠。

脸颊是麻木的,心口是刺痛的。

因为这个人,他原本温馨和睦的家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四分五裂。

有那么一瞬间,傅曜甚至想,当初这个人明明都已经被人贩子打成那样了,为什么他居然抗过来了?如果如果当初他直接死了,是不是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爸爸妈妈不会想要闹着认亲儿子,曦曦还是他弟弟,他们一家还是和和睦睦开开心心地在一起生活。

如果,这个人不要出现就好了。

如果,世界上没有这个人就好了。

谢辞声看到了傅曜的眼神,他直接上前飞起一脚,将傅曜踹飞了出去。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宴灯,把你那些恶毒的念头给我收起来,否则

谢辞声冷冰冰地说完,大步走过去打开大门,示意傅清辉可以带着一家子离开了。

现在,请你们离开这儿。

傅清辉看着艰难爬起来的大儿子,再看了看站在一旁眼含戏谑的小儿子,一颗心活似被砍成了两半。

宴灯耸了耸肩,道:其实,我觉得这个问题,并不需要我回答。

他指了指一旁的傅曜,道:您看,您家的长公子不同意呢。唔,家里还有一个养了十八年疼了十八年的小公子吧?那我觉得他更不可能同意了。其实,之前十八年都这么过来了,再过三五个十八年,也没有什么关系的吧。一家人和和睦睦地继续过日子,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好吗?

傅曜听到这句话,深深地看了一眼宴灯,眼神中颇有点算你识相的意思。

他赶忙接茬,对傅清辉说:爸,你听到了吗?他说就当做这事没发生过,他都不愿意回来了,你们为什么非要把他认回来?难道十八年的养育和朝夕相处,真的比不过那一点点的血缘牵扯吗?爸,求你了,咱们带妈妈回家吧。

傅曜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宽容慈爱的父母,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就像是两个失去理智的繁殖癌一样。

你抚育教养了十八年,一天天用心血浇灌长大的孩子,居然比不过一个突然出现的,有血缘的人吗?血缘就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让你们不惜去亲手往自己养大的孩子心坎上插刀子?

重要到让你们不惜亲手破坏原本和睦的家庭?

如果你们觉得亏欠了宴灯,他也表示愿意发誓赌咒,以后余生只要自己不死,一定会尽到一个哥哥的责任,去保护他,去为他保驾护航。实在还是觉得不够的,那把应该给宴灯的遗产折合成钱,都给宴灯,他也不会有一丁点反对的意思。

傅清辉气的浑身都在哆嗦,你兄弟情深了,那我和你|妈妈呢?

我们的心情,有谁考虑过?

明明我们才是受伤最深的受害者之一,不去迁怒傅曦已经是我们最大的宽容了。还要求我们像从前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一样,去疼惜呵护那个冒牌货,你到底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你们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们不认回属于自己的孩子?

父子俩的对峙,宴灯不愿意掺和。

若说之前还曾经被方珺珺一腔浓烈的感情冲击到,心智有所触动的话。

那么,现在看到傅曜,宴灯心中那一丢丢触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之前,他还想着,要不然就当成自己多了一门远亲,以后逢年过年见个面,吃吃饭,聊聊天。

现在嘛,他深深地庆幸,幸亏自己没有因为方珺珺和傅清辉而说出这样的决定。看这架势,傅家肯定要闹一场狗血风波,他还是离的远远的,再也不见面,不掺和的好。

宴灯走过去,在方珺珺的几个穴道上使劲揉捏了片刻,而后把人打横抱起来,走了出去。

方盛早已经接到谢辞声的传信,开着保姆车过来了。

gu903();看见抱着方珺珺出来的宴灯,他赶忙上前帮着,把人轻手轻脚地安顿在床上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