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乐,你倒是能耐。施恩择咬牙切齿。
不这样又怎么骗得了你?楚心乐大方地回他。
青竹小心翼翼地摸摸玉莲的腰,虽然脸上的伤是假的,刚才自己是真踩了,而且还踩得狠,她有些懊恼,细眉紧皱,紧张地看玉莲,小声说:玉莲......我......你疼不疼啊......
玉莲看她那副紧张兮兮地模样,笑着摇头,伸出拇指替他拂去脸上的水,安慰道:没事,不疼。
青竹点点头,紧紧抓住玉莲的手。
马蹄声渐近,尘凡霍刚他们冲进来,身后跟一群施家兵。
施恩择瞧见霍刚怀里坐着的施林玲,双眉紧蹙。
想知道我在哪找到的吗?明明藏得万无一失,连施郝铭都找不到,可我还是找到了。楚心乐一副要他夸的模样,得意洋洋,父亲开心吗?
呵呵......施恩择气得脸青,他磨着牙说:我开心,我开心死了。
楚心乐点头,应和道:没错,我觉得父亲也快死了。
......
按照主子的吩咐让刘台牛他们护送邢公子,这时辰应该已经快到城门口了!尘凡杀起性来,他朝楚心乐大喊。
暴雨淋湿楚心乐的红衣,几根发丝贴在脸上,显得他越发秾丽出众,他神情淡定,朝尘凡投过赞扬的目光。
楚心乐!你以为邢雁鸿真能活着出去吗!他身上有我下得毒,你知道是谁下的吗!就是你这个好弟弟,他倒戈这么多次,你就不怕哪天他再捅你一刀?施恩择疯狂地大喊,他全然顾不上自己的命,狰狞的疯癫在闷雷里越发清晰。
施恩择是一个疑心极强之人,他决不可能不做万全之策便让自己处于悬崖峭壁之中,他有后路,而这条后路就是邢雁鸿,自邢雁鸿来到汝南那一刻起,施恩择便命令施郝铭每日都在其饭中下药,药量不大,但日积月累,这几乎两年的时间里,邢雁鸿体内的毒早就不少。
厮杀声充斥着施恩择近乎癫狂的大笑,他抑制不住想要看楚心乐疯狂的神情,这比他在楚府放那把火时还迫不及待,略显浑浊的眼珠看向挣扎着看向一旁的楚心乐,他正温和地笑,显然没被这件事干扰。
你要郝铭放他便会放吗?楚心乐歪头反问,游刃有余地模样让施恩择近乎崩溃。
他似乎意识到什么,这个三儿子他从来都没放在心上,以为只要有施林玲便足够能控制住他,可惜他比自己想得要更有主见。
你!施恩择大喊。
你将我和林玲生下来管过什么!只是大发慈悲的施舍给我们一间破院,可那也不过是困住我们的牢笼罢了!施郝铭抵在他脖间的匕首又靠近几分,一道血丝渗出来,你和施甄冥什么都没给过我们!!!
思绪纷飞,回到今日一早,施林玲还没找到,楚心乐怕霍刚担心,把人骗去永宜山,又让尘凡把青竹玉莲和施郝铭喊过来,施郝铭很明显魂不守舍,他与施林玲一个母亲,又从小在一起,自然感情最好。
楚心乐这人在自己人的事上喜欢开门见山,因此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施家和侯府上下都找过了,没见着林玲的影子。
他瞧见施郝铭握紧拳头,抿起嘴隐忍着不吭声。
楚心乐眸色深下来,他慢悠悠地开口:但我知道在哪。
果不其然,施郝铭倏的抬头,他瞪大双眼,想要张口说话,可欲言又止,眼珠朝一旁的两人瞥一眼。
青竹和玉莲自然也关心这个问题。
但我不喜欢有人骗我,更不喜欢是身边的人背叛我,我说,或者你们自己说。楚心乐常勾起的嘴角沉下去,面上的温和瞬间消散,那股阴冷让人觉得森寒。
然而并没人说话,他们都在迟疑。
不说就罢了,林玲那里我会救,毕竟是我弟弟,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也不能让自家弟弟受委屈......楚心乐一个挑眉,拿起桌上的茶喝一口。
他们好歹也是相处将近两年的人,楚心乐待他们的好,他们谁也不敢忘,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楚心乐有的是招。
可这几个人不同,他们本就无依无靠,没人待他们好,只要有个人,他们定会尽心尽力地服侍,至于为何会背叛,楚心乐心里也清楚许多。
他还未回神,只听施郝铭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痛心疾首地说:是,是我,当初雪林是我给施甄冥通风报信,还有......二哥没有吃药......还有尘凡给云段目传信!施郝铭抱着必死之心把一切交代清楚。
青竹也缓缓跪下,说:当年撺掇主子跳河,不只三公子一人,还有我。
玉莲见自己左右的人跪下,她们相处那么久,谁能想到现在看起来竟然如同陌路,你们......
说吧,苦衷。楚心乐闭眼呼出口气,懒得废话。
我......没有苦衷......施郝铭悲愤道。
三公子!青竹对施郝铭的回答愤愤不平,她不顾阻拦,将一切全盘托出:主子,您身为施家人也知道那病发作起来的痛苦,施恩择不给三公子和四公子血丹!三公子为了四公子只能去求施甄冥,他拿血丹做威胁让三公子替他做事,而施恩择又拿施林玲威胁......
青竹说得太快,凡事不过脑子,说到这立马住嘴。
楚心乐本来按摩太阳穴的指尖顿住,猛地睁开眼,狠狠瞪向青竹,森然道:接着说。
青竹不敢看楚心乐,与施郝铭对视一眼,全然没了方才的气势。
施郝铭不愿让她为难,便接过话说:施恩择拿施林玲威胁我给邢雁鸿投毒。
什么?楚心乐坐直身子,微微前倾,他模样可怖,像极了将要发怒的猛兽。
施郝铭说:毒量很小,放进饭里神不知鬼不觉,施恩择想利用邢雁鸿从而控制整个邢家。他抬起眸子,镇定道:我没放,我一次都没放过。
楚心乐微眯起双眼,显然在权衡他的话是真是假。
施郝铭瞧出他的心思,认真诚恳地说:施恩择给我的毒都被我埋到院子里那棵槐树下,从第一次到现在。
他们四目相对,审视撞上坚定,一瞬间崩开,楚心乐松口气,身子又直起来,说:我信你。
郝铭自知所犯过错无法弥补,只有以死谢罪,还请......请二哥......施郝铭几乎无脸再说这种话,可依旧硬着头皮说:看在我们还是兄弟的份上,救林玲一命吧!他说罢磕下一头。
青竹也顺势磕下:奴婢愿以死谢罪!
玉莲见他们这样,再看楚心乐面无表情,有些慌张,她立马跪下替两人求情:主子,三公子也是为了四公子好,青竹,青竹她性格豁达,她
够了,楚心乐被他们吵得头疼,堵住他们的话,眼眸挑起来,说:都起来吧。
啊?三人纷纷看向楚心乐,有些愣神。他们以为自己死罪难逃,可谁曾想楚心乐竟连罚都没罚。
看他们没反应,楚心乐又说一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