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gu903();尘凡在一旁道:主子让你们起来就起来,磨磨蹭蹭的主子才真要生气。

他们迟疑地起身,施郝铭小心翼翼地问:二哥不罚我们?

楚心乐忽然正色,严肃道:罚!当然要罚!

几人垂下脑袋,毕竟能留住一命已是幸运,他们怎敢奢求一点儿罪都不受?

罚你们一直待在我身边,罚你们以后有事必须和我商量。楚心乐说。

施郝铭倏然抬起头,他的鼻头有些酸。

楚心乐叹声起身,语重心长道:我只有你们了,都好好地待在我身边。

之后楚心乐去了邢雁鸿府里,回来将计划告知几人,便有了将计就计这一出。

施恩择大怒,他不断挣扎,显然只是徒劳。

若不演得像一点,你又怎么能那么快承认呢?楚心乐骑上尘凡牵来的马,青竹会骑马,她与玉莲同骑一匹。

他们向外冲,周围的厮杀还在继续。

施郝铭因为要上马,只能稍微松力,谁曾想施恩择袖中竟还有刀?!

他忽然挣扎,施郝铭稍不注意,便被施恩择划上腰腹,他还要再朝施郝铭捅刀,被施郝铭控制住,他松手翻身上马,而施恩择疯子一样拖住马尾也翻上来,青竹见状赶紧转过头上前帮忙,霍刚尘凡和楚心乐他们已经走到前面,等再注意到时已经很难再折回去,中间的兵将们太多,将他们的路全部挡住。

放箭!施恩择大吼一声,屋顶上的弓箭手齐齐放箭,施郝铭苦于与施恩择纠缠,根本没有闲心躲避,青竹绕到他后方拿起从施家兵那里抢来的剑,一连挡掉数剑。

快走!施郝铭发现施恩择意在拖延,他策马大喊,青竹紧跟在身后。

然而已经来不及,又是一波剑刺破雨珠射下来,数量实在太多,青竹抵抗不及,被箭射进手臂,手中的长剑陡然滑落,她只得用一只手揽缰绳,玉莲坐在她身后,用手捂住她不断流血的伤口。

楚心乐越过众人,他朝那边大声喊了什么,施郝铭他们听不清,雨太大了,盖过很多情绪之外的东西。

二哥!你们先走!我们随后就到!施郝铭大喊。

楚心乐并没听他的话,他一路封喉杀过来,大喊:不行!我的弟弟和侍女,一个都不能丢!

滂沱大雨淋湿了眼,施郝铭在这一刻想抹把脸。

他妈的......怎么就......怎么就不能再早点遇见他呢......

又有一只箭直直朝青竹的头顶飞过来,玉莲转身时看见,她瘦小的身躯在强劲颠簸的马背上拼命站起来,头盖骨被刺穿的滋味并不好受,玉莲觉得,太疼了......

青竹,我的好妹妹,一定......一定要活着出去......她说完便再也没有力气,直接滑下马背。

青竹本来还在一心策马,感觉身后的人攀住自己的手松开,她回头看时,玉莲已经在泥泞里断气,这个从小就一直照顾她,虽总凶她,但却将她当作亲妹妹的姐姐,就这样无力地躺在雨里,她的身子以一种无法描述的姿势躺着,那双眼还舍不得闭上,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停下马,沙哑的声音朝前方大喊:主子!三公子!我们没法送你们出城了,我和玉莲,祝你们一路平安啊!

她调转马头,迎着箭雨,再一次骑到玉莲身边,力气不剩多少了,是掉下马的,身上连中数箭,像只刺猬,她狼狈地爬过去,与玉莲已经僵硬的手十指相扣,青竹想拥抱她。她们都没有家人,生下来就被卖到施府做奴婢,从小两人相依为命情同姐妹,她受罚挨饿,玉莲会在深夜时钻进她被窝把自己没舍得吃的馒头给她,还会在她做错事时替她担责,玉莲总凶她,说她笨,说她什么都做不好,可青竹知道,玉莲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没擦干净的茶杯,玉莲会偷偷再帮她擦一遍,她没洗干净的衣裳,玉莲也会在深冬的夜里再帮她洗一遍,青竹想把这个一直护着自己的姐姐在这最后一次护在怀里,让雨水不能欺辱她,可惜青竹却不能,她身前被刺得模糊。

怎么办呢......到最后都没能抱抱你......

青竹看向她们十指交握的手,闭眼的时候唇却勾起来,断气的那一刻,她是开心的,能握住玉莲的手,她也算满足了。

下面冷......玉莲......姐......你等等我......我来找你......

施郝铭红了眼,他看向不断纠缠的施恩择,想要抬刀把人一刀杀了。

你敢杀我吗!施郝铭,你和楚心乐施林玲一样,还真以为是什么施家生来就有的病?错了!那是我下的毒啊!血丹不过是延缓毒发罢了!就算喝了人血,也只有前几次管用,杀了我!你别想拿到解药!施郝铭抬起的手顿住,他的迟疑被施恩择一丝不落地看在眼里,他脸上满意的笑更可怖。

然而下一秒,便被一把长剑抹了脖,连施恩择自己都没想到,他竟然会这般轻易地就死了。

楚心乐的牵黄上是向下滴的血污,他甩了把剑,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已经断气的施恩择,他面上依然是死前的不可置信。

你该死了。

随后又看向施郝铭,镇定的声音在惊雷暴雨中仿佛一瞬间让人平静。

命数未定之前,我命由我不由天。

第61章回家

邢清章背上包袱,今日的空气没有往日燥热,或许是他心灰意冷的缘故。

他一手牵过平安,两人趁乱跟随流民出城,城门几乎没人把守,所有人的注意都在云家。

邢清章二人顺利地出城,在急切的人海里,只有两人停下脚步,显得格格不入,邢清章转回头,这一刻的眼眸里,漆黑得像深渊,所有的光亮似乎都随他师父死去,以往萌生出的情爱,这一刻被他全部掐灭,他把包袱里的那株干丁香拿出来扔地上,丁香花瓣随践踏而四分五裂。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邢清章转回身,决绝地抛下身后这座临安城,把过去一切掩埋。

这个秋结束了,云长洲,我不等你了......

危机四伏的汝南里,箭如雨下,遮天蔽日,他们卯足劲要给邢雁鸿致命一击,他挥刀击杀,势如破竹,面前就是城门,就是生门!是他翱翔天际的最后一道枷锁!

城墙之上数以万计的施兵薛将,薛蛮立在上面,垂眸俯瞰他。

黑云压城滚滚笼罩而来,周遭风平浪静,双方僵持不下,一点湿落到邢雁鸿高挺的鼻梁上,停了没多久的雨又来了,瓢泼大雨瞬间浇灌而下,闷雷带闪贴着头皮炸开,邢雁鸿手握擎苍刀,一手勒住缰绳,赤霄鼻呼哧热气在原地烦躁地踏蹄。

高耸的城墙像铁臂,黑压压的人群如鬼疠,他们拦住鹰崽唯一能够飞向苍天的路,拿出弓箭利剑,要将之手刃。

邢家心怀不轨毁约在先,邢雁鸿,你当真以为自己能活着踏出这道城门吗!施甄冥骑马自后追过来,围住他们后面的路。

邢雁鸿牵马转过来,一排施兵立在施甄冥身前,他们手持护盾,身后是乌压压的兵,将施甄冥包围在中间。

身后铮铮锁链骤响,城门瞬间落下,震耳欲聋的声音与闷雷一同叫嚣,阻断邢雁鸿回家的路。

你如今大势已去,我们兄弟一场,若是肯投靠我名下,就留你一命。施甄冥模样得意,好整以暇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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