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江延面色苍白,似乎是想将他弄醒,有气无力地拍了拍他的脸,咳嗽几声,道:醒了?
凌自初还怔了片刻,这才猛然想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正着急在客栈内给岳霄和沈清喻写信,忽而有人砸了他的脑袋,再醒来便是在此处了,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头上被砸出了一个大包,草草用布条绑起包扎了,那应该是砸出了血,凌自初忍不住低声骂上几声,江延扶他坐起来了,他方左右环顾,问:这是在那儿?
应该是个洞穴。江延道,我猜是他们口中那个进谷山洞的其中一个分道。
他说完这一句话,又低低咳嗽了几声,洞穴之内光线昏暗,凌自初却也能看得出他的精神极差,唇色隐隐发黑,像是
凌自初猛然抓住了他的手。
江兄。凌自初蹙眉问,你怎么了?
第50章
江延一怔:什么怎么了
他平日里寡言少语,可毕竟习武多年,内力深厚,说话时中气是足的,可如今他说了两句话,句句虚软无力,凌自初抓着他的手为他诊脉,神色却越发凝重。
江延中毒了。
此毒虽不算太过厉害,可中毒至今也有三四日,已拖得太久了,绝不能再拖下去。
此处并无药草,他也能察出江延先前是一直以内力压着此毒,可谁也不知道他还能再撑多久,他该想办法为江延解毒。
凌自初爬起身,仔细搜了搜自己身上的东西,他平日里随身的药包已经被那些人搜走了,如今他身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拿不出来,而江延见他如此举动,猜出他是想为自己解毒而东西被人搜走了,倒还咳嗽着与他说:你不必担心,这毒并不算太厉害,我能用内力压制。
他说完这句话,便见凌自初瞪了他一眼。
你可知你中的是什么毒?凌自初似有薄怒,一面不停在身上翻找,道,毒入心脉之时,起码要废你一半功力。
他说到此处,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干脆开始动手去解自己的腰带,而江延被他方才那一句话弄得有些发怔,如今见他如此举动,倒不由皱起眉,问他:你在做什么?
凌自初挑眉看他,道:自然是在找后路。
江延不解。
他凑过去看,方见凌自初的腰带内侧好似缝进了什么东西,而凌自初将腰带拆开,里面是他前几月缝进去的一颗药丸。
凌自初将那药丸拿在手上,几乎忍不住要为自己的足智多谋鼓掌。
我真是太聪明了。凌自初感慨,幸亏我早有准备。
江延蹙眉问:这是什么?
这些年我搜寻了无数草药,好容易才制出这么一颗药丹,虽没有解百毒那么神奇,可普通的小毒,已是足以应对了。凌自初不由又露出了极痛心的表情,这可是千金难得,本是留作自保之用的
他心一横,将那药丸塞到江延手中,闭眼扭头,不肯再看,一面催促道:你快吃了吧!
制作此药丸的药材大多金贵,不贵的又极难取得,当初岳霄为了求他给沈清喻治病,他令岳霄在雪山上住了数月的漱魂草也在其中,药材凑齐了,凌自初试了许多次,也才配出这么一颗药丸,却不想还未炼出来多久,便要送给江延吃了。
还是那个好似看他不爽,天天逼他练武的江延。
这么一想,心更痛了。
江延似乎是看出了此药珍贵,也难免有些犹豫迟疑,一时并未做出反应,凌自初又实在心痛,只觉江延要是再不将药吃掉,他可就真要舍不得了。
当下凌自初便猛吸一口气,闭眼捏住了江延的嘴,硬生生将药丸塞了进去。
江延中了毒,被容家人抓住的时候又受了伤,武功本就受制,又无防备,一时竟未反应过来,咕噜将那药丸吞了下去,他一怔,捂着自己的嘴呛得咳嗽了许久,再抬眼去看凌自初时,便见凌自初将心疼得将鼻子眼睛都皱到了一块,极委屈一般,显然是心痛坏了,嘟嘟喃喃地与他说:江延啊江延,你可是真欠了我一条命了。
他以往也说过不少这样的话,江延并不曾多想,他将那药丸咽下去了,还皱着眉,认认真真地回答凌自初,道:我会给你钱的。
凌自初本还在心疼,差点被江延这一句话气笑了,反正被关在此处也无趣,聊聊天还有意思意思,他便与江延说:钱算什么,命是钱能还的吗?
江延皱眉看他:你看病不就是为了钱吗?
拜先前凌自初百般纠缠他给他留下的不良印象所赐,他至今仍觉得凌自初就是一个贪财至极的人,这想法早已在他脑中根深蒂固,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改变。
凌自初朝他翻了个白眼,说:你也说了是看病,我看病收钱,救命可不收。
江延不懂他的意思,只是皱眉,问:那你想要什么?
其实凌自初也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心痛归心痛,救命的事,他本想没想要什么回报。江延问他,他还在想着要如何回答,洞穴牢门外忽而由远至近地响起一阵脚步声,凌自初吓得立即噤声,退后几步,缩到暗处,往外一看,却也只见一个端着饭食的守卫,将食物放在地上,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便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待他走开了,凌自初还过去看了看,那不过是几个冷硬的馒头,他虽然饿,可谁也不知道馒头里到底有没有毒,他不敢吃,便又退了回来,转头与江延说:他们抓了我们,可又不杀了我们,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江延淡淡道:作饵。
待送饭那人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后,他方再度上前,抓着那牢门,轻轻试了试力道。
凌自初小声问他:你要做什么?
解毒之后,我能恢复几成内力?江延问他,这牢门不算太牢固,若我能恢复一半,也许就能将门弄开。
那也得要时间。凌自初说,更何况,我们若是在你说的那洞穴中,就算开了这门,只怕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吧。
他思及此处,更觉逃生希望渺茫,又想那些人留他与江延的命在,想必是为了骗沈清喻与岳霄来救人,他们进了镇便很危险,若还跑来救自己与江延,只怕不出几日,大家就要一对快乐的狱友了。
我记得来时的路。江延忽而开口道,岔道口方有守卫,每日两班一轮换,除了送饭时,是不会到牢门前来的。
凌自初怔怔看着他。
换防后一个时辰内便会有人来送饭,若我们动作快一些,能有半个时辰的时间,逃到洞口。江延说道,洞外直通小镇,可我们不能从正路上走,有一面是断崖,崖下是荒林,他们应该也没进去过,从那里逃走应当是最安全的。
凌自初目瞪口呆。
江兄。他抓住江延的手,你是从哪儿看出来这么多的?
他们抓我进来时,又不曾蒙住我的眼睛。江延说道,我也不聋,他们什么时候换防,我当然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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