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玄焉知眼下劝他收兵无戏,只得作罢。
此时,无论周耀天能否兵胜,她只希望父母在青州不要出事就好。
毛禅负责镇守偃丘的乱民,然而力不从心,虽说圣旨中明确指到,“从乱者,格杀无论。”但他岂能滥杀无辜。那些人,可都是赤焱的子民啊,于是便不得不懈怠起来。
想着只将造反之人暂且关押起来,然而人数越来越多,直到现在都城里的牢房皆已装满了人,加之需要解决这些人的温饱问题,愈发变得棘手。没有办法,只得放出去一批,又抓进来一批。
知道毛禅处境为难,陵光便过来找他下棋,陪他解解愁闷。
两人谈及朝政,陵光表示:“大局已定,毛禅你又何必执迷不悟,再说周耀天是你的徒弟,索性倒戈立他为帝。”
毛禅闻听此话心中一振,四下看了看,忙阻拦道:“此话可不能乱说,我毛禅对赤焱忠一不二,断不会做那叛变易主之事。”
陵光笑了笑,无奈摇摇头。
天色渐暗,远方山影笼罩在嗜血的夕阳下,沉重的可怕。
两人对弈到一半,毛禅见陵光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不由道:“在想什么呢?”
陵光轻声一叹:“这些天来我失去法力,什么忙也帮不上,就连她在宫中怎么样我都不知道,真不知如何是好。”
毛禅语重心长的一笑,话中有话道:“看来,清玄这丫头真是惑人不浅啊。”
陵光微微一愣,抬眼莫名的看着他,道:“此话何意?”
毛禅没有直接戳破他的心思,只道:“一切自有定数,因果轮回,缘孽犹生,神君比我懂。”
陵光明白他的意思,亦释然一笑:“即便我懂,却还不是自陷其中,有时候,我倒希望自己什么都不懂,不清醒。”
“不由自已,岂不很累?”毛禅眉梢一挑道。
“再累,还不是自己选择的路,怪不得人。”
毛禅了然于心,微微点头,不再接话。
数日后,王泊温匆忙入宫急见阴亥。
阴亥卧病在床,王泊温称毛禅违抗圣意,固执己见,如今乱民人数庞大,已无法控制。
阴亥勃然大怒,刚欲下旨治他罪名,下一刻,只见有斥候快马加鞭赶到殿外。入殿时,手上端着一只遮布银盘。
斥候急急回禀道:“启禀大王,三军败了,二十万士兵如今死伤无数,其余人等全部归降了。如今敌军已经攻入城下,请大王早做打算!”
“一派胡言!”阴亥情急之下坐起身来,捂住心口怒称道:“那贼子最多不过五万人,如何能胜过寡人二十万大军!”
斥候道:“大王,对方的确不过五万人数,然而短短几日功夫,便有十几万的奴隶和百姓加入到其中,沆瀣一气与我军为敌,加之对方有撼动山河的神器在手,三军很快便被击垮。”随即又道:“大王若不信,看一看这盘中之物便明白了。”
阴亥早已面色惨白如纸,命其揭开黑布,不料,布一拿开,露出一个血淋淋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