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找了一块儿清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邱栩宁拆开小布丁,正要吃,一道影子覆上来,将他的眼睛遮住了,随即,眼皮上也传来了一阵子冰凉的触感。
邱栩宁僵住了,维持了好一会儿张嘴要吃小布丁的姿势,才开口说话:你买这个,是因为我啊?
贺知渊说:眼睛肿了,很丑。
邱栩宁脸颊鼓了鼓,不吭声了。
过了一会儿,小声问:真的很丑吗?
贺知渊低声说:应该拍照的。
贺知渊手法轻柔地滚动着冰凉的啤酒,邱栩宁感觉眼皮上的烧灼感也少了许多,他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安静地吃起了奶香浓郁的小布丁。
过了好一会儿,贺知渊才拿开啤酒,垂眼看他,问:怎么样?舒服了吗?
邱栩宁眨了一下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看了贺知渊一眼,又飞快地移开目光,小声说:舒服很多了。
他到这会儿,说话还带着鼻音,软软的,细细的,听起来平白添了几分软糯稚嫩感。
贺知渊打开啤酒,喝了一口,又扭头看了一眼邱栩宁,忽然说:我想吃。
邱栩宁愣道:吃什么?
贺知渊慢慢凑了过来,声音低沉,吃你的小布丁。
说完,他伸手抓住邱栩宁的手腕,略微举高,张嘴咬了一口。
邱栩宁呆愣地看着手里已经被贺知渊咬了一大口的小布丁,半晌都没有说话。
贺知渊离他还很近,邱栩宁能感觉到他吐出来的气息还带着些许的冰凉,有着小布丁的奶香味儿。
你、你怎么能吃我的?邱栩宁呆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说。
贺知渊没有说话,只是垂眼看他。
邱栩宁眼皮还红着,但浮肿已经消去了很多,叫贺知渊能清晰地看见他黑白分明澄澈透亮的眼睛里浮着浓重的慌乱和紧张。
他都能感觉到邱栩宁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贺知渊说:你嫌弃我?
邱栩宁哑了,过了一会儿,才结巴着说:不、不是嫌弃的问题,你要是想吃,你再去买啊,你吃我的
贺知渊说:哦,你嫌弃我。
没有!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邱栩宁巴巴地说着。
手里的小布丁略微融化了一点,滴在了他细白的手指上。
贺知渊收回了目光,随意地说:不吃就给我,我吃你的剩食也习惯了。
这话说的邱栩宁脸红了起来,有时候他吃不下的东西,贺知渊能面不改色地吃掉,但现在轮到他,却犹犹豫豫的。
邱栩宁吐出一口气,小声说:不要,我吃的,我不嫌弃你。
他说着,张嘴,将贺知渊咬过的小布丁含进了嘴里。
不远处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因为邱栩宁背对着路灯的缘故,因而他突然爆红的脸色能被轻易地遮掩在夜色之中。
邱栩宁心跳忽然跳得厉害,唇舌也跟着滚烫了起来,他吃到了啤酒的味道,是刚刚贺知渊喝过的啤酒,有点涩,也有点清冽的苦。
贺知渊迎着昏暗的光线,脸上露出了一个笑,那笑容看起来不像是看笑话,好像带了别的意味,有一种叫邱栩宁悸动的魅力。
似乎是光线作用,贺知渊那双眼睛灼灼的,像是燃着一簇火光,他盯着邱栩宁,声音低沉起来,好吃吗?
邱栩宁含着小布丁,他那张原本白皙通透的脸颊迅速浮现了一层浓重的红,即使背对着光线,贺知渊也能察觉,他现在已经脸、脖子、甚至耳尖都红了。
邱栩宁只要情绪激动,就会这样,哪儿都红,像煮熟的虾。
他只看了贺知渊一眼,就飞快地移开了目光,他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贺知渊无声地笑了起来,转回头,重新提起那罐啤酒,若无其事一般喝了几口,轻声说:吃了这根小布丁,回去好好睡一觉。
邱栩宁感觉嘴里的啤酒滋味渐渐消散,但胸膛里那颗心脏,却因为他的举动一直在躁动,安分不下来。
他很想大声问贺知渊,是不是是不是故意的?
第49章得寸进尺
今天仍然是下雨天,却比昨天多了一丝闷热,邱栩宁打开窗户通风,将昨天没有时间折叠而堆放在床尾的干净衣服一一叠好,放进了衣柜里。
他显然也没睡好,又哭过,所以双眼还略微有些浮肿,眼下也是一片淡淡的黑。
他叠好了衣服,又拿了垃圾桶里的垃圾袋,要去外边倒掉。
周明美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他像陀螺似的转来转去,随口问:你没事干?
邱栩宁啊了一声,抿了抿唇,小声说:我有点无聊。
周明美说:客厅的垃圾袋先别拿去倒掉,都没满,满了再倒。
邱栩宁轻轻地哦了一声,拿着剩下的垃圾袋,出门倒掉了。
回来后,他又找了拖把,开始拖地。
周明美注意到他这异常的举动,忍不住坐直了身子,你这是干什么?
邱栩宁抬起脸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移开了目光,回答道:我我看地有点脏,所以想拖一下。
周明美说:拖什么?我刚刚才拖过。
邱栩宁只好放下了拖把。
周明美对他招手,宁宁,你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邱栩宁顿了一下,小声说:等我一下,我去洗手。
他很快洗完手回来,搬了一条自己经常坐的板凳儿,坐到了周明美身边。
周明美说:宁宁啊,我想问问你,你心里是不是怪我?
邱栩宁呆了一下,怪你什么?
周明美说:怪我没让你姐念书。
邱栩宁知道她说的是邱海燕,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周明美看着他,说:你也知道我们家家境不是很好,你爸又没什么本事,其实一年也就赚个四五万块钱,你那会儿和昭昭一块儿念小学,你哥快小升初,学习一塌糊涂,补课费也花的多,家里负担也重。
gu903();邱栩宁没说话,他知道家里负担重,他头一次见到这么多子女的家庭,他以前最多只见过家里有三个孩子的家庭,但他们那个家庭很富裕,三个小孩都是很精细的养,谁都没有亏待,一碗水端得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