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栩宁也想过要一个哥哥或者姐姐,但没机会,要弟弟或者妹妹的话邱艳茹女士一直醉心事业,从年轻的那一次跟头后,她就再也没有找过对象,到邱栩宁穿过来的时刻,她仍然是单身,应该也不会有给他添弟弟或者妹妹的可能了。
到了这儿,他如愿有了哥哥和姐姐,但也和理想中的有些差别。
周明美说:你姐也不是特别聪明,初中成绩的确是不错,但高中哪儿是那么好念的?你知道谢军叔叔吧?他女儿初中成绩和你姐差不多,到了高中就废了,压根读不上去,白费了那么多钱。
邱栩宁忍不住说: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
周明美语重心长地说:你姐姐我还不知道,她就是不行,她不算多聪明,顶多只是勤奋而已,干别的可以,读书?她不会的,我也是不想她浪费时间,她现在要不是顶掉了养猪场,过的肯定不错。
邱栩宁突然很心累,脑袋都快垂到了胸口,语气也跟着沮丧了起来,妈妈,你喜欢夸我,你每次夸我的时候,我都很高兴,因为你是我的妈妈我被你肯定的喜悦,远远大于被老师或者同学夸奖,你明白吗?你很重要,不止对我,对姐姐也重要。
他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你是不是总是对她说这种话?如果是,我觉得你很不对。
妈妈,可能你不知道,我很感激你总夸我,总是肯定我,我不想辜负你的信任,想让你保持对我的骄傲,所以一直努力,不敢松懈,我现在中考成绩出来了,能考出这样的好成绩,和你也有关系。
他抬起脸,看向了周明美,认真的说:妈妈,如果我是姐姐,我听到你一直对我说,我不行,我不可以,我不会成功,那么久而久之,我可能就真的觉得我不行,连我妈妈都否定我,我还能干什么呢?我什么都做不了。
邱栩宁声音低了下来,妈妈,我觉得你这样很不对,你是不是也对昭昭姐姐说这种话了?
周明美语塞,半晌都没有说话。
邱栩宁看着她的表情,明白了,他脸色黯淡下来,有一种显而易见的失望。
周明美心慌了起来,嘴唇动了动,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听到邱栩宁说自己考得好,是因为她总夸她,她心里是高兴的,然而他其他的话,显然是在怪她了,而她听完他说的话,即使不想承认,但心底还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她还嘴硬道:难道她不行,都是我的错了?
邱栩宁没辩解,只是很安静地坐着,脸上透露出一种心灰意冷,竟是连话都不想说了。
过了一会儿,周明美败下阵来,说:好好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姐辍学,都是我的错。
邱栩宁说:妈妈,我现在不是在怪你,姐姐现在都二十几岁,是个成年人了,再说这些都没有用了。
周明美她实在看不得他这样没生气的表情,语气软化了许多,那你想怎么办?
邱栩宁终于抬眼看她,声音轻了许多,对她好一些,对昭昭姐姐也好一些,多夸夸她,肯定她,关心她,像对待我一样对待她。
周明美没说话。
邱栩宁说:我一直都觉得你是很好、很完美的妈妈。
周明美只好说:行,我都听你的。
邱栩宁这才咧了咧嘴角,露出了一个笑来,他很轻缓地说:谢谢妈妈。
谢谢她能听他说这些不成熟又逾越的话。
邱栩宁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家里每天都有电话打进来,有南阳高中招生办的老师、有二中、六中的老师,甚至还有乡镇的高中,想将邱栩宁挖过去。
全市前十的成绩,要是不出意外,板钉钉的清华北大种子选手,是活生生的招牌,所以这些学校一天打好几个电话过来劝,甚至有的出了奖学金五万、学费全免、包食宿的优渥条件。
江老师又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询问邱栩宁情况,他也是怕邱栩宁看着钱多,就错过了一中实验班的机会,所以打电话过来敲打。
虽然一中奖学金不多,但是老师好,你也知道去年一中一本线有多少,85%的一本率,一个实验班有半数以上985、211,你能进实验班,至少985打底,要是去南阳、六中你会被耽误的。江老师苦口婆心道。
邱栩宁认真的说:放心吧,江老师,我不会去别的学校,我哥哥在一中,我想和他一起上学。
江老师听了,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不管那些学校说的多天花乱坠,你都别答应,你也跟你爸爸妈妈交流好,要是你不会说,我联系你爸爸妈妈,我和他们说清楚。
邱栩宁笑了起来,虽然他跟江老师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能感觉到他对他的关怀,他抿了一下嘴唇,小声说:我知道的,老师,你不用担心我,他们都听我的话,都一心想我去一中念书的。
江老师听到这里,彻底放心了。
挂掉了电话,邱栩宁松了一口气,一回头,看见贺知渊立在身后,直直地看着他。
邱栩宁经常被他吓一跳,这会儿看到他,竟也习惯了,没多大反应,但嘴里还是要小小地埋怨道:你又故意吓我。
贺知渊说:我没有。
邱栩宁看了他一眼,说:你有,你就是有。
贺知渊没有说话。
邱栩宁脸颊鼓了鼓,睁大了眼睛瞪他,你以后这样吓我没用了,我耳朵很好的,能听到你的脚步声。
贺知渊说:我没吓你。
邱栩宁微微抬了抬下巴,说:你扪心自问,你说这个话,你自己相信吗?
贺知渊思考了一会儿,才说:信,我说的话,我都信。
邱栩宁被他的厚脸皮惊倒,张了张嘴,没话说了。
贺知渊看见他哑口无言的样子,唇角微微挑了起来。
邱栩宁看见他嘴角的笑,抿了抿唇,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那天晚上的事情,也过去很久了,邱栩宁现在都不吃小布丁了,他一看见小布丁,就会想起那时候的事情,有一种异样强烈的难为情。
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是想起来,好像再次重现当时的情景一般,羞耻得脸颊通红,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枕头里埋死自己。
也许这就是青春期,只是因为对方的一个举动、或者一个亲密的行为,就一直耿耿于怀,无法忘却。
邱栩宁很明白的,他除了难为情,还能感觉到兴奋雀跃,每次回忆,脸红着,嘴角不知道为什么,会弯起来,显得他很傻。
贺知渊到底是不是故意的,邱栩宁始终没有问出口,他不敢问,也从不觉得,贺知渊对他还能有别的情感。
从始至终,都是他心怀不轨,所以才会因为对于男生来说其实很寻常的举动疯狂悸动。
这样不好,但邱栩宁显然有一种沉迷的趋势,他自己还不知道,或者说,都还没意识到。
邱栩宁收回了思绪,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小声问:你暑假有什么活动吗?
贺知渊回答:没有。
顿了一下,又目光灼灼地看着邱栩宁的眼睛,你呢?
邱栩宁想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我想学游泳。
贺知渊微微挺直了脊背,学游泳?
邱栩宁点了点头,他抿了抿唇,浓密的眼睫毛颤了颤,说:我还不会游泳,我就想学一下游泳。
贺知渊略思忖了一会儿,才说:我会,我可以他停顿了一下,我可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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