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只是大娘有所不知,目前这个天气下,一场大雪后就有可能封江。没人敢打包票自己去了还能及时赶回来。若是滞留于姜城,船回不来,人也难以返还。届时,船家整个冬天与船为伍,远离家小妻儿,连过年也不能团聚,过于困苦了些。

林娘嗫嚅了一下,可还是向肖涟投射来了求助的目光:话虽如此,真的不能通融了吗?我家主子有急事,只要及时把我们送到姜城,我们可以再加钱的。小哥,你能帮帮我吗?

肖涟还没回答,追出来的龟青就插嘴道:肖涟,你可别心软答应啊,你现在不是会算账了吗,该知道这笔买卖到底划算不划算。

是啊,划算不划算自己能不知道吗?眼前的林娘有着让他无比耳熟的嗓音,面目比之十六年前苍老了些许,那举着伞的左手手背上的烫疤,正是那年为了护着自己不掉进火盆,才被烫出来的。

阔别十六年,临死前,能再于她所在的地方过一次年,又怎么会不划算呢?

况且,找到母亲,还了生养之恩,叫自己再也不欠她,不正是自己最后一个心愿吗?

母亲这么多年定是过得不好,才沦为别人的奴仆,若自己能向她的主子买下母亲的卖身契,还母亲一个自由之身,想必也能还母亲的恩情了。

好,我送你们去。肖涟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道。

肖涟!你别忘了老大怎么说的!谢白也在一旁反对。

在场之人,谁不知道老大不叫肖涟远离他的视线?

第19章

我会跟他说的。肖涟道。

哎哎哎,哪能那么随意,这冬天那么冷,那种都是洞,太破的船我可看不上。你的船在哪?想拿我的金子,我还得看看愿不愿意坐你的船呢。江辰不干了,怎么没人问他的意见。

肖涟闻言未恼,便领着二人走向他的船。

他的船虽旧,可是他与爷爷保养得极好,冬暖夏凉。哪怕是比姜城更远的地方他也划着它到过。

谁料,江辰叫了起来。

这么破的船,得是一百年前的老古董了吧?不成,谁知道会不会沉船,我不坐。江辰心目中侯爷该坐的船,应该是那种大的画舫,悠悠荡荡地行驶在江上。他就坐在画舫里,与他人一样,也叫几个姑娘,好好快活个几天几夜。绝对不该是这种破船。

少爷。林娘哀求着他。

江辰僵了一下,而后跟她说:不成,我可是侯爷,侯爷不该坐这种破船。

听见他这么大放厥词,周围的人早就忍不住了,忍不住骂。

带着你臭钱滚!

当谁稀罕!

敢在这里闹事,活得不耐烦了吧!

敢在我的地盘闹事,活得不耐烦了!

一道嚣张得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声音从远处响起,等到最后一个字落地,白骄的身影已经来到了肖涟的身边。

来几个人,把他们轰出去!

白骄随后一把抓住了肖涟的手:我不准,跟我回去。

肖涟眼见白骄的两个手下大手抓着母亲,忍不住叫道:你们别碰她!

他甩开了白骄的手,往前几步,将母亲从那两人手下解救出来。

而后,肖涟看向白骄,求他:我想去,你让我去吧。

白骄眯了眯眼,看向那个妇人。

她正揉着自己被抓痛的手腕,左手手背赫然是一大片的烫伤。

白骄霎时明白了。

可正是因为明白了,他才更生气。

十六年前,他可是看得分明,这个女人狠狠地将那个小孩子推进了水中,全然不顾他的求救。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么狠的母亲,肖涟还认?

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肖涟不是想找她吗?这不是找到了?难道还想上演一出母慈子孝?笑话!

真是掉钱眼里了,我缺过你的金子吗?就是不准!白骄气得脸都红了,恶狠狠地道。

求你了,只要我去了,回来的时候,我自动把那个东西给你,不会连累你动手的。肖涟无奈,只好做了最大的让步。

因为,还母亲的恩情是他仅剩的心愿了。

白骄听了这话,都气笑了,当真?

当真。肖涟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

好,你现在赶紧给我滚!保存好我的东西,明年一开春,就立刻给我滚回来还我!白骄看着他,手指向江面骂道。

真的?虽然被骂了,可得到许可后,肖涟还是不可避免地高兴了起来。

我们走吧。肖涟高兴地看向林娘。

林娘被这一通争吵吓得不轻,也没说话。

倒是江辰,明明缩着脖子,可还是固执地道:你这船配不上侯爷,我要坐新船。

肖涟很是无语,可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新船有!

他转头看向仍自暴怒的白骄,道:能借我一艘好点的船吗?

龟青,让他用那锭金子买!买不起不给,我白老大不做菩萨生意。撂下这句话之后,白骄怒气冲冲地走了,速度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快。

见状,肖涟有些讪讪,可还是期待地看向归青,希望归青能给他找一个稍好点的船,好堵了那江辰的嘴。

龟青瞥了他一眼,万分不情愿办这个活计。

可老大已经发话了,他又不得不做。

他给肖涟留下了一句话,安顿好你的雇主,别让他们四处乱跑。

而后,便快速消失在众人眼前。

肖涟看他消失的方向是江边,心下有些纳闷。

他也在白骄手下办了好几天的杂活,没少东跑西跑,倒没见过专门储存好船的库房。若归总账是去江边随便找来一艘船,自己倒是不介意,只是这个江辰就不好打发了。

纳闷归纳闷,他还是按照龟青说的那样,着手先安顿母亲和江辰。

此地人来人往,确实不能让江辰在这儿闹腾,既有碍观瞻,也累得母亲赔罪道歉。

龟青方才见了整个情况,琢磨了一下,还是没琢磨透,只好去搬救兵。

摆脱众人视线后,他来到了白沙江边。

白沙江此刻未结冰,就是江水冷得叫人骨寒。

不过,他倒是习惯了。

他心神一动,化为一只巨龟,慢慢爬进江中。

巨龟刚一隐没在水面之下,便再不复那慢腾腾的模样,快得像离弦的箭一般往下冲去。

没多久,他就来到了白沙江下的珍宝园之前,刚一落地,就又化为了人形。

虾白正巡逻到门前,见龟青在此,便迎上前来。

老龟,今天又有多少宝贝要入库?

龟青摆摆手,我今日前来是取东西的。

哦?取什么?可曾禀报二殿下?

这是自然,正是奉了二殿下的命,只是二殿下的心思叫他猜不透啊。

只是什么?虾白起了兴致。

是这么回事想起虾白虽然会醉酒误事,可不醉的时候却是个眼明心亮的,他索性将发生的事说与虾白,兴许他能出个主意。

原来如此。虾白听完笑了,他道:老龟,你便宜卖给肖涟一艘中等大小的画舫就成。我看这船上,还得添人呢。

第20章

gu903();龟青纳闷,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