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五章(1 / 2)

谢之容似乎并不想让他睡太久。

这种药见效很快,失效也很快。

萧岭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但听到床上衣料擦磨的声音,就知道应该没多久。

他睁开眼,眼前还是一片漆黑,隐隐有光透过来,告诉萧岭,他的确醒着。

缠绕过双眼的,是一条绸带。

萧岭想伸手将绸带取下来,腕上却一紧。

和缠绕双眼同样料子的绸带,正紧紧地圈住了他的两只手腕,打结方式刁钻无比,萧岭越是挣扎,勒得越近。

一道热贴近。

谢之容伏下身,贴着萧岭的唇瓣笑道:“陛下,这是拿来捆战俘的结,您还是不要挣扎为好。”

萧岭深吸了一口气,“我也算战俘?”

一个濡湿的吻落在萧岭的唇瓣上,谢之容的声音沙哑缠绵,“算阶下囚。”

萧岭压抑着身体因为亢奋而产生的微颤。

他想见谢之容,但不想以这种姿态见,况且,他并没有见到。

明明身体因为危险的靠近本能般地紧绷,然而心中却无比放松。

在面对谢之容时,他总是放松的。

萧岭潜意识里就笃定着,谢之容他不会伤害她。

“我好歹也曾是帝王,”绸带下萧岭的双眼半眯着,“含章何不给我些体面?”

谢之容轻笑。

笑声入耳,引来阵阵战栗。

萧岭喉结滚动了下。

“臣给了。”谢之容哑声道。

萧岭的声音也不复平日那般清明,“在哪?”

带着薄茧的手指爱怜般地擦过萧岭的脸,“突然出现在未央宫,行迹鬼祟,有行刺之嫌,臣本该将您送到刑部去,可您身份特殊,臣不愿意令他人辱您,只好将您束缚在未央宫,好生拷问。”

拷问两个字被刻意加重。

萧岭能感受到自己的双颊在变烫。

也不止双颊。

在上次两人捅破那层岌岌可危的窗户纸之后,萧岭就已经非常习惯适应谢之容的触碰。

虽然习惯,但是吃不消。

即便事关尊严,萧岭还是不得不承认,两个人在体力方面的巨大差距。

萧岭微微仰头,“那含章,要如何问?”

回答萧岭的不是谢之容的话语,而是一个深刻热烈的吻。

唇齿相贴的那一刻,萧岭忍不住喟叹。

我的确,很想他。

这种滋味太好了。

仿佛数月以来的思念与欲望都融化其中,纠缠交换,辗转厮磨。

待二人分开,谢之容咬了咬他的上唇。

萧岭轻嘶一声。

谢之容的吐息尽数落在萧岭的唇上。

他笑道:“就这样,问。”

萧岭弯眼一笑,“那含章,想问什么?”

谢含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躺在床上的萧岭。

不同于他的想象,萧岭醒来之后并无半点恼怒,更无恐惧。

谢之容并不热闹萧岭,却很想看看萧岭因为恐惧落泪祈求他的样子。

非常可惜的是,即便谢之容现在想杀了他,会比捏断一支花茎更为轻易,萧岭好像还是半点也不怕自己会对他做什么。

这算是信任吗?

“臣想问,”谢之容有许多话想说,手指擦过皮肤,他的语气在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慢慢放柔,“这么久了,陛下为何不来看臣?”

这话,竟不知是程序中的谢含章想问,还是现实中的谢之容想问。

萧岭愣了下。

半晌,才回答,“公务繁忙,难以见面。”

这个答案毫无新意。

谢之容低声道:“陛下,臣看得出来。”

看得出来您在撒谎。

在谢之容面前说话,实在不算是一个明智之举。

萧岭一怔,还没等他想到说辞,下一刻,又一个吻落了下来。

这个吻比方才那个更为炽热,也更为凶狠。

像是一种惩罚。

萧岭的处境十分被动。

显然谢之容这个学生太聪明了,有了萧岭一两次的教授,就学来了精髓,甚至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思。

他这个姿势也很不利,若能换个姿势,说不定能掌握一点主动权。

唇角有湿润淌下。

萧岭面皮一红,顿觉丢人。

分开之后,萧岭连擦拭唇角都做不到,一切都需要谢之容代劳。

而谢之容似乎对摆弄他乐此不疲。

萧岭知道自己被换了衣服,不止是被脱了衣服,还被换了。

谢之容很喜欢这些在细微处的掌控,若非现在已是晚上,谢之容大约连他的发冠腰带靴子等物都能全然换一遍。

“这是惩罚?”萧岭问道。

手指轻轻擦过他的唇角。

萧岭忍住了一口咬下的欲望。

谢之容含笑道:“是。”

是说谎的惩罚。

“说谎有惩罚,说真话,可有奖赏吗?”萧岭问。

手指停在萧岭的唇瓣上。

谢之容的声音比方才更哑了,“陛下是在和臣谈条件?”

萧岭轻轻吻上谢之容的指尖,“如今含章大权在握,朕不敢。”他含糊笑道。

他用了朕这个自称。

如果萧岭能看见,就会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因为此刻谢之容眸光发沉,而深处,似乎焰光。

这个吻无比轻柔。

谢之容甚至能感受到,这个吻里流露出的珍重。

像是被烫到一般,谢之容第一次想要躲闪。

然而又硬生生地压抑住这种闪避的欲望,而是压下。

萧岭觉得自己现在不大正常,也不大正经。

他和程序中的谢之容,到底是怎么成了这种关系的?

薄茧蹭过柔软的嘴唇,带起一阵痒。

“怎么不回答我,”萧岭含糊问道:“有无奖赏?”

谢之容伏下身,“陛下想要什么?”

萧岭眼珠一转,反而是沉默了许久。

这种沉默落到谢之容眼中无意增加了不少不确定性。

明明谢之容才是掌握一切的那个,可偏偏,仿佛引导全局的人,是这个此刻连动弹一下都不能的萧岭。

谢之容讨厌受制于人,却不厌烦受制于萧岭。

想要什么呢?

萧岭是心甘情愿,还只是为了脱身在与他做戏?

谢之容并不想,从萧岭的口中听到,类似于离开这样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