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2)

gu903();他垂着头,目光游弋,令她秀气的脚踩在自己大腿上,手指慢条斯理地顺着裸露在外的脚后跟勾了一圈,提着半褪的罗袜套上去。

女人的小腿还因为隐隐余痛在细微的颤动,一层薄薄的皮肤下,似乎能感受到温热的血液静静的流淌。

掌心停留片刻,贴在触感柔滑的小腿内侧攀上,指尖伸进裤管里勾住,沿着膝盖一路把堆积的布料拽下,绑好裤腿。

此时女人出了一身汗,侧头躺倒,碎发汗湿,径直黏连在雪白的颈子上。她眼神涣散,显然还没有从疼痛里缓过来。

所以,只好劳烦贴心的小叔子费心费力伺候她,任由他肆意抬高腿,任由他细致入微地为她套上罗袜、绣鞋,穿上所有他方才亲手为她脱下的东西。

第7章夫子责罚

腿上一波接着一波的刺痛还在叫嚣,涣散的瞳孔里映入一抹铜钱大的光晕。

冯玉贞眨了眨眼,罩在视野前的雾气徐徐褪去,原来是崔净空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捡拾一堆的枯枝落叶,在昏暗的山洞里生起了火。

身体恢复些微气力,手肘撑着地面,她支起上半身,小声向他道谢。

“谢谢……空哥儿。”

小叔子今天委实帮她良多,找簪子、躲雨、正骨,真要一声接一声板板正正谢下来,恐怕嘴皮子都要磨薄几寸。

方才形势所迫,现在回想起来不免忸怩。冯玉贞本就是新妇,腿脚之类的部位也始终只有丈夫崔泽碰过。

现在被他触摸过的皮肤长好似有蚂蚁爬过,痒麻麻一片,就好像小叔子湿热的手还握着她似的。

见人已清醒,眼神躲闪不敢看他,崔净空只波澜不惊地嗯了一声。

大抵是另一方的浑然不在意,冯玉贞原本不自然的情态也很快散去。

她打开包裹,翻找出中午剩下的一个黄面窝头,和崔净空两个人掰扯掰扯,冷冰冰地咽进肚里里,聊胜于无。

雨势愈大,活像是天上的神仙发怒,打穿了与下界的通道,细密的雨珠筑成一堵透明的墙拦在山洞外,犹如一个小型的瀑布奔流而下。

两个人围坐在篝火旁取暖,冯玉贞心思越发凝重。

也不知道下午雨能不能停,时候再推迟,就算云销雨霁也为时已晚,加上山路泥泞湿滑,恐怕今天是没法下山了。

可一晚上都待在兴许有虎狼出没的山林间……

“这里很安全。”

清冷的声音突兀传来,冯玉贞蓦地反应过来,她刚刚居然将心里的话默念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

话音戛然而止,崔净空熟稔的生火架势、石壁上隐约刻画的字迹冥冥中启发了她。

从回忆中扯出模糊的一角,只依稀记得崔净空被庙里赶出来,有很长一段时间独自于野外谋生,风餐露宿,夜晚便栖身在山洞里。

外界雷声大作,山洞里却弥漫着诡异的沉默。对于冯玉贞未尽之语,崔净空并未追问,两个人又相对无言。

不知道多久,冯玉贞昏昏欲睡、强打起精神,听见崔净空突然出声:“嫂嫂的腿,瞧着不像是天生的。”

这条腿——冯玉贞睡意全无,下意识将它缩回去。

两手抱住膝盖,整个人宛如一把被拉满到极致的圆弓,她不由自主向后挺直脊背,全身上下不遗余力地表明了强烈的抗拒。

但是崔净空不闪不避,直勾勾地迎上去,目光如影随形,就是要逼她亲手把愈合的陈伤重新割开,给他观赏自己血肉模糊的过往。

冯玉贞心下暗嘲,这几天两人相处下来,她对崔净空还曾有过些微改观,甚至对话本里的内容都变得有些将信将疑。

可是,现实如同一记重锤砸醒了她。

无论是现在的穷酸秀才,还是以后的奸相权臣,崔净空的阴鸷和疯劲儿都是切切实实凿进骨子里的,一有机会便争相渗出金相玉质的皮囊。

气氛僵持不下间,崔净空添了一把柴。

冯玉贞是很不愿意讲的,但是,但是。

扔进枯木碎叶,黯淡的火光猛然向上空一窜,青年的脸庞就在跳动的火焰中模糊变形。

有那么一刹那,自眉骨到鼻尖,锋利的弧度变得温吞、粗犷,居然闪过五六分崔泽的影子,她一下就被这个重合的影子狠狠攫住心神。

于是劝慰自己: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就算说了会掉两块肉吗?反正用这只难看的跛脚走了这么多年,如今把溃烂的伤口挖出来供人取乐,好像也没有多难。

或许是因为那几分相似,又或许只是被火光温暖,冯玉贞艰难开口:“我……我十一岁那年摔的。”

“怎么摔的?”

“我和五弟上山摘果子,他嫌我啰嗦。”

她声音很小,轻得落地也发不出半点响儿。

“是他把你推下去了。”

崔净空语气漠然,替她补上这个简短故事的末尾。

冯玉贞不再说话了,她再发不出声音。嘴唇抿成僵直的线,面容忽地很哀伤。

麻木的神情迅速笼罩了五官,寡嫂就抱着腿一动不动,像是一尊悲悯的泥塑菩萨像。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夜色降临,气温骤降,她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未知的原因,禁不住瑟瑟发抖,菩萨像上也有了人间的裂痕。

崔净空解开盘扣,脱下外层的薄袄,起身走到她身边,给她严严实实盖在她腿上。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