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2)

gu903();冯玉贞自然追问了一句:“下个月吗?”她只知道书院学业繁重,大抵是每个月要歇两天的。

余光朝庭院的西侧角落不动声色的睨了一眼,他脸上忽地浮现一个浅淡的笑意:“不,就在这几天。”

他们也忍不了多长时间了。

只要抓住一个契机,就足以获得极大的回旋空间。

尽管对方慌张拒绝,他还是执意送冯玉贞上了马车。钱永顺乍一瞧见他,直接吓得从车头一屁股摔到地上,满头是汗结结巴巴的连声喊他崔秀才。

等他再回私塾,却没有直接穿过前院,而是自园林绕道而行。明明四下无人,却隔墙传出一个少年的声音:“那是谁?”

“我的……”崔净空停顿片刻,“我的寡嫂。”

“看着不像。”那个声音接道:“他们已经把药弄来了,钟芸气的很厉害,最多五日内就要发难。到时候我只护着小姐,你记得按计划行事。”

崔净空轻轻笑了笑,不置可否:“好。”

他也快等的快不耐烦了,困在这个钟济德自得其乐的棋盘上,亟待一个理由挣脱。

在寡嫂之前,他只能谋求下下策,将本性压抑到极致,本不知要忍耐多少年,可她来了,他便不再需要如此苦熬了。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对他而言,寡嫂宛如每每火烧眉毛都恰好赶到的及时雨,甘泽、湿润、细腻。

他在心里细细揣摩了一阵,一遍一遍回忆起二人方才瞬间碰触时的甜头,已经等不及那天的到来。

第11章中计

学堂里的十来个学生最大的不过十六七,点蜡温习课业到夜半,晨起披星戴月而来。

整日正襟危坐于书堂,摇头晃脑念诗读书,偶尔精神不济犯瞌睡,立刻便要掐着大腿醒过来,还要提防念错答错了话,不然就要被板子打肿手心。

等日头上来,腹中饥肠辘辘,得了夫子首肯,才放下手里书卷,三五成群的去庭院吃饭。

除了大多数来自附近村落,自己带着吃食的农家书生们,个别舍生每月多交些束脩,和钟家在正堂摆两张桌子,用一样的菜色。

等拾掇完锅碗瓢盆,伙夫和奴仆们才安顿下来,几个人窝在后厨解决午食,每每这个时候,崔净空便到了。

他在钟府身份特殊,概因钟夫子对他特殊的重视,还偶尔出现在端午、中秋的家宴上,本来下人们也拿他当主子看,可崔净空平日里并不如此,每月往东厨间放几十文饭钱,和他们吃一锅饭。

今日是粉条菜配着馒头,油水不少,他正要如往常随手从桌上抄起一碗,却见一只手自上盖下来,半道截住了离他最近的那碗。

“哟崔秀才,对不住对不住,您吃另一碗吧!这是我给自己剩的,都喝过一口了!”

伙夫黝黑的脸上笑容憨厚,却强硬的拱起手背,强硬扣着碗面,崔净空抬眼一瞟,没有言语,只如他意端起旁边那只碗,回身向自己休憩的客房走去。

那个伙夫便不远不近跟在他身后,见他关上门后,赶忙跑去给正站在庭院湖边的钟昌勋通风报信:“二少爷,我亲眼见他进去了!”

钟昌勋知道崔净空已经落入了自己掌心里,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于是拿一对绿豆眼斜对面哆哆嗦嗦的瘦小同窗,不耐烦道:“张祥,你到底下不下?非逼爷推你?想想你爹的腿——”

他拉长音,威胁之意暴露无遗,张祥一咬牙,一个猛子跳进了湖里。

这个点儿,二姑娘正在西厢房亭子里喂鱼,见鱼群朝她游来,脸上就溢满了欢喜,她是个成天乐呵呵的痴儿,智力停滞不前。

勾心斗角统统离她很远,只有短发的少年护卫离她始终三步之内,不近也不远,默默守在她身后。

“有人落水啦!”

忽而,一墙之隔传来呼救声,本来还指着塘中一尾锦鲤给他瞧的二姑娘立刻换了天真烂漫的神色,不由自主惊慌起来,一手拽住短发少年的袖子,哀求似的摇晃起来。

“阿、阿缮,那人是不是要被淹死了!”

二姑娘心思纯善,同五六岁的单纯幼儿并无不同。少年见她急得要掉眼泪,望了身后伺候的婢女,遂放下心动身前去。

待他走后,原本老老实实的婢女却走上前,俯身对二姑娘耳语两句,把人骗得模模糊糊跟着她走了。

曲里拐弯绕了半天,那婢女紧张的四下环望,确认附近再没有别人,推开门,紧接着往里推搡了一把二姑娘。

那个婢女看清屋隐隐约约有一个男人站立的背影,心里一稳,从袖口里掏出,朝屋里撒了一把花粉,赶忙关严实插上门,鬼鬼祟祟跑开。

进展一切顺利,另一边,用完午食之后,钟芸照例来父亲书房说些体己话,她今日颇有些兴奋,心中不无自得。

最多只有片刻,崔净空就将身败名裂,不得已和痴傻儿成婚。

倘若两人明媒正娶,全无可供指摘之处;可这桩婚事根儿就是坏的,自然结不出好果子。

未婚男女苟合这类惊世骇俗的丑闻,若是叫人有意往外一宣扬,不仅崔净空的青云路将被拦腰斩断,而嫡母也只能捏着鼻子吃了这笔亏。

毕竟女儿家的名节已经毁了,还有什么好争辩的呢?这一对儿心不甘情不愿的怨偶,日后过的什么日子可想而知。

思及此,她为父亲打扇的手都不自觉扇快了,恰在此时,门外的管家含着“老爷老爷”跑进来,满头大汗:“崔秀才方才晕在学堂里了!”

钟济德没注意到女儿猛然僵住的胳膊,大吃一惊:“怎么回事?可是吃坏肚子了?快去叫郎中!”

“奴才见人来报,赶紧让人备马,现在已经快马加鞭带着他赶去了。”

钟济德屁股还没放下来,脚步声踏踏,又匆匆来了一波人,进来直挺挺跪在地上磕头:“老爷,厨房里好几个伙夫都好像中毒了,神志不清,二、二公子不知怎么落水了!”

这会轮到钟芸失声喊到:“什么!”

她爹已经没有去惊呼的功夫了,焦头烂额抬脚往外走。

钟芸连忙跟上,心忽地一颤,指尖几乎刺入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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