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当夜备了礼,安置好马车及随行的人。第二日清晨,看着马车走远,她摇头叹了口气,“他们小两口想逃就逃,了无牵挂,我是享不成这福了。”
贴身女使其芳道:“大小姐跪了一夜,想也是够了,侯爷这回真铁了心要罚”
田氏往内院走,低声道:“不是侯爷铁了心,是他们闹错了人,我跟三爷求情说话都没有用。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谨川已经知道,他不说话,侯爷就不会松口。”
“若川公子一直不理睬呢”
田氏想了想,无奈地笑道:“谨川不会的。”
她忽然脚下一顿,压低声音,“今日姑母要登门,你说,老三是不是在躲”
他哪里是怕三婶闹。
其芳顿时恍然大悟:“恐怕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诸恶莫作”“沉迷仙女”“熊熊殿”“流年”等等等等的营养液,总是忘记感谢,比心心。
第31章花言巧语
连着几日放晴,清早的金色光辉驱散正月里的寒雾和冷气。郊外的暖光中,一辆华贵雅致的马车辘辘驶过。哪怕是平民百姓,仅看马车上的雕纹和帷饰,就知是宴京城里的显赫人家。
出城后人家稀少,方才街道上的喧闹瞬间消失在耳畔,除了车轮转动声,就是偶尔几声孤独的鸟雀鸣叫。出嫁几个月后,姜沁言才从那朱门高墙中出来,用翟栩的话是“逃难”。
此刻她只觉得,郊外的空气和静谧都让她更有归属感,她终究还是个普通人。侯府锦衣玉食的生活,就好像做的一场梦一样,若不是看见身边真真切切的翟栩,她真要掐自己一把确认才行。
离烟云镇越是近,她越是知道什么叫近乡情怯。她迫不及待地想见阿娘,让阿娘看看自己;同时,又害怕回到那个家,害怕见到那些嘴脸,那里承载了她所有不好的记忆。
还好,他陪着她。
翟栩稍稍拨开寸许厚帘子,入眼之处空旷静谧,背光处仍有积雪。四下萧条一片,若是文人骚客见了,一定无端生出惆怅,舞文弄墨起来。
他瞧得兴致高昂,岂止是姜沁言放松,翟栩何尝不是被困到今日。上一回出来还是去年仲春,他被何鹊佗缠的没办法,上山替他采药,遇见了她。
他看了好一会,姜沁言怕他着凉,牵过他因掀帘子被吹凉的手,递过去一个手炉。再自然不过地唠叨:“外面风大,你别冻着。”
翟栩手被她拉过去时愣了一下,随即心中窃喜,被她这么管,他竟甘之如饴。他忍不住眉眼上扬,笑了笑,为掩饰失态似的,开口问:“你出嫁那天走的也是这条路吧”
姜沁言偏着头,仔细回忆了下,摇头道:“不知道,我当时哪里留意走什么路啊。”
“是了,女儿家在花轿上,都是想心事的。”翟栩温柔地看她,“那时候害怕”
当然,怕过得不好,怕夫家嫌弃,怕太快守寡。
姜沁言点了点头,浅浅地笑:“心里有些慌,不知道以后过得怎么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翟栩闻言很得意似的,翘着二郎腿靠在车壁上:“这不回了,还有我陪着。”
“是啊。”姜沁言眉眼弯弯:“所幸你要逃难,我沾了光。”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很是感激。翟栩身子初愈,就兑现了曾经诺言。从前翟栩跟她许诺时,她已然很欣喜,虽早早盼着这一天,却不敢表露,没想过他竟亲自作陪。
翟栩听了,笑容转的淡淡的,确实是逃难,逃的何止是翟锦兰惹出的烂摊子。
他曾有过一段掏心掏肺的时光,还好,及时止损。
他不想瞒她,可他们的感情还未稳定,她还没全心全意地相信他,喜欢上他。在一切皆未明朗之时,若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出现,只会让她胡思乱想。
为了那些人,不值当。
许是翟栩忽然沉默下来,又许是姜沁言今日心情太愉悦,她静了一会,破天荒地跟翟栩表露了心意:“三爷,沁言常常感恩,上天让我遇见的是你。我已知足了。”
翟栩一怔,心里无数道暖流划过,那感觉就像看到一直照顾的海棠,终于长出了花骨朵一般。他按捺住情绪,悠然道:“这就知足了往后日子还长呢。”
姜沁言终究是贪心,犹豫了下,忍不住问他:“往后还能如此吗”
“往后咱们会比现在更好。”翟栩的手被手炉暖的发烫,一面朝她笑,一面将手贴在了她的脸上。
姜沁言脸上暖暖的,翟栩身子好起来后,很爱同她笑,笑起来真好看。
“为
什么”她顺口问了句。
翟栩诧异地看她一眼,好像纳闷她何出此言一样,皱皱眉道:“咱们成了亲,我不对你好对谁好,自然要相互照顾的。你对我这般细心照看,难道不是因为我是你夫君的缘故”
翟栩动了小心思,拿话套她,其实想听她说一句“不是”。结果他单纯年轻的夫人,只点点头,笑着说:“是这样。”
翟栩胸口一闷,深觉任重而道远。
姜沁言乍听翟栩的这番话,很是高兴。翟栩不嫌弃她出身,哪怕他已经好了起来,也愿意承认她是他的妻子,愿意对她好。
可高兴之后,姜沁言又生出些莫名的沮丧来,忍不住想,难道他对她好,跟她这个人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他们成了亲。
若嫁他的是别人,他也一样对人家好。
可也没错,男人善待自己的妻子,本就很难得了,她难道还有什么不满何况自己对他好,也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夫君,既然如此,沮丧些什么呢
姜沁言极力地反思自己。
翟栩拉过她的手,身子倾向她那边,语气带着商量,“我今日觉得腿上很有力气,过一会到你家,我想自己走。”
“不成,”姜沁言听完毫不犹豫,一口拒绝:“大嫂交代了,你得坐轮椅。”
“大嫂素来小心,她的话固然有理,你也不必全听。”翟栩试图争取,他是她丈夫,哪有妻子不听丈夫话,听嫂子话的。
姜沁言摇头:“你在家里都只在屋里,那才几步路。这是你头一回出来,我不放心你自己走。万一劳损过度,岂不是白休养了许久。”
翟栩无奈,不过是走几步路而已,有什么好劳损过度的,这简直把他看成废人了。
他幽幽地想,难怪晚上睡觉,也不大肯让他胡闹,总是说:“等你身子好全了。”
gu903();翟栩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装病装过头,把自由和权利都给搭了进去。导致第一回陪媳妇回娘家,他堂堂侯府公子,居然离不了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