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鸿唔了一声,心想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徐瑨也会给人代笔?不过自己没早出看来的事情多了,以前打死也不会想到徐瑨会跟自己借那种书。
他仍处在震惊之中,见祁垣揣好纸条就要往号房跑,赶紧一把把人拉住了徐瑨才拿了神书回去研究,祁垣现在过去,万一撞见了什么多不好。
祁垣身上熏的都是柴火和香料味,着急回去换衣服,见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干嘛不让我回去?
监丞今天查号房呢。阮鸿撒谎道,你也不差这半天了,先过来背书。他说完又吆喝方成和:是吧,方兄?祁小弟是不是该背书了?
是。方成和头都没回,淡淡道:你也该练字了,一人一幅,练完再回。
阮鸿:他忍不住发牢骚,但见祁垣看着自己,只得也拿出字帖。
俩人都是偷懒偷惯了的,祁垣前阵子让徐瑨帮忙临字,自己许久没有动笔了,这一下午便临的漏洞百出,被方成和圈了好多字出来。错字改好,再吃完饭回去,天都要黑了。
三人一块走着回号房。祁垣累的够呛,一路上不停埋怨,阮鸿在一旁帮腔。方成和面无表情地在前面走,直到几人进了退省门,祁垣往另一边走了,他才转过头眯着眼打量阮鸿。
阮鸿被瞧地心里发虚,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想了想自己这两天也没干什么,又重新来了底气,瞪着眼问:干什么,这眼神看着我?
方成和笑笑,颇有些不怀好意地问:慎之可知这退省门是何意?
阮鸿;他警惕地斜眼瞅瞅门上的三个字,又瞅瞅方成和,不敢答话。
方成和嘴角噙着笑,温和道:看把你吓的,退省门,退而自省之意啊
阮鸿:
哦,挺好的。阮鸿眨了下眼,自觉回道,我这两天没什么要自省的。他因为有求于方成和,这两天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没干。
是吗?方成和笑呵呵地凑过来,却是勾着他的脖子,压低声问,那你为什么不让祁贤弟回号房?
阮鸿:?!
说说,方成和道,徐子敬在号房干什么呢?这么怕让人看见?
我不知道!阮鸿忙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声音顿了一下,又悄悄低下去,我就是给了他一本书
什么书?
阮鸿嘿嘿笑:前代骚人所作的神书
如意君传?方成和纳闷,你从哪儿得的?
我阮鸿回神,大叫起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此书才被送到他手中,国子监里看过的肯定不超过三个人。而且方成和这意思,是早就看过了?
阮鸿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另一边的徐瑨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下午至看过那书之后后悔不迭,那上面对床笫之事的描写,从对话动作到神态,过于细致,他虽匆匆把书撇开,但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又在脑海中替代上了祁垣和自己,所以直到现在,满脑子还是各种不宜的画面。
这种事他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的,再一想,祁垣毕竟年幼,大概是受这种艳书影响,才过早贪欲,误入歧途,他此时作为同舍好友,哪怕多费些心思,也应该教导祁垣回归正途才是。
徐瑨暗暗琢磨了半下午,终于等到祁垣回来,俩人才一对视,他便忍不住先红了脸。
幸好天色昏暗,祁垣进门后便嚷嚷着去换干净衣物,没注意到他的别扭。
徐瑨只得继续暗暗给自己做些暗示,然而不知道是祁垣身上的香味太浓,还是少年的身体一举一动都有着别样风情,他竟不自觉地追着祁垣的背影看,等到回神,整个人更是轰的一下,全身都燥热起来。
祁垣匆匆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才回身点了灯,找徐瑨说话。
徐瑨的脸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
祁垣有些意外,关心地凑过来问:徐公子怎么出汗了?是这里面太热了吗?
徐瑨抬眸看他一眼,却道:祁公子请坐,徐某有事相商。
祁垣看他似乎有心事的样子,便乖巧坐下,瞪大眼看着他。
徐瑨仍觉羞臊,眼波转开,却问:祁公子可知道如意君?
他实在没有勇气直接开口叹男女或者男男之事,只得委婉一些,先看看祁垣的态度。
祁垣愣了下,似乎回想了一下,却道:如意君啊,我知道啊!
徐瑨一怔,看了祁垣一眼。
祁垣的眼睛却十分澄澈,带着笑意。
不就是坡翁的故事吗?祁垣嘻嘻笑道,我听我爹讲过。
徐瑨大惊:你爹讲过?!
对啊。王安石三难苏学士嘛,我早就听过啦。京城何家家主喜爱坡翁,齐老爹挺瞧不上何家家主,认为他附庸风雅,所以平日里也给祁垣讲些苏东坡的小趣事。也就是这些时候,祁垣才不会乱跑,他爹也不会气他不成器。
苏东坡想考察王安石,从他的书橱里抽了本书,问王安石如意君安乐否?是什么典故,王安石答妾已啖之矣。祁垣摇头晃脑地说完,见徐瑨一脸茫然,反倒是诧异道,徐公子不知道吗?
徐瑨还真是没听说过,心想薛敖曹哪来的妾?那本书没有写啊!
祁垣看他似乎真的想不起的样子,心中难得得意一回,拍着大腿道:哎呀,就汉末全书里的小故事呀!一个狐狸洞里有俩狐狸精,撸了个男的回去,天天求欢,还给那男的取外号如意君。有一天大狐狸出去打吃的,小狐狸留下跟如意君玩,如意君没让她满意,小狐狸就把他给吃了
徐瑨懵了一下,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祁垣嘿嘿笑道:后来大狐狸回来了,问如意君安乐否?,小狐狸说妾已啖之矣。大狐狸就恼了,俩狐狸开始打架,满山头的边打边骂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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