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gu903();小丫鬟一愣,点点头。

去!祁垣深吸一口气,把命妇冠服找出来!

寿和堂里,祁老太太看着跪在地上的彭氏,咬牙切齿道,贱妇!你说什么!

彭氏的左脸颊被孙嬷嬷扇的高高肿起,上面的掌印清晰可见。她如往常一样直挺挺地跪着,神色惨然,眼里滚着泪水。

我说,休想!彭氏直勾勾地盯着上面的人,颤着声音道,你们若敢逼亲,我便是撞死在这,让岚儿守孝三年,也绝不如了你们的愿!

祁老太太气得半死,指着她半天,恨恨道:你还骨头硬起来了?掌嘴!

孙嬷嬷搓了搓手,正要抬胳膊,就听外面有人吵嚷,随后一个婆子慌里慌张地跑进来,老夫人,不好了!

话没通报完,突然听到外面哐啷一声巨响。祁老太太脸色一变,急忙站起,就见有个穿着玉色襕衫的少年提了一根棍子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祁垣冲进寿和堂,把手里的霞帔往彭氏身上一丢,自己手里高举着彭氏的翟冠,厉声道:我母亲乃朝廷命妇,瞎了你们的狗眼,竟敢冒犯朝廷,以上犯上!来人!

他身后跟了四五个小丫鬟和两个婆子,这会儿个个凝眉瞪目,按祁垣嘱咐的,大声喊:在!

祁垣大手一挥:给我砸!

那几个人是府上仅剩的几个对二房忠心的,刚刚得了祁垣的嘱咐,这会儿便趁着别人没反应过来,推桌子倒椅子,一时间屋里茶盏花瓶跌落满地,叮呤咣啷地摔砸声不断。

祁老太太急了眼,朝外大喊:来人呐!来人!

外面已经冲进了七八个健仆,这会儿个个盯着祁垣。

我看谁敢过来!祁垣仰起下巴,轻蔑地看了几人一眼,这翟冠今日有一丝不妥,你们几个,便是死罪!

他自幼养尊处优,本就有一股盛气凌人的架势,此时居高临下地怒目而视,那几人当真被唬地犹豫了起来。

有人暗自盘算着,老太太再如何磋磨夫人,她都是长辈,自然好开脱。自己不过府上的奴仆,倘若有了麻烦,真被拿去上刑抵命也不一定。

有人萌生退意,其他人自然也不肯做出头的一个,都转而去阻止摔砸东西的那几个丫鬟。

祁老太太咬了咬牙,往后直退了两步,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祁垣把翟冠递给彭氏,让她在后面靠着自己,随后掂了掂那根柴火棍子,深吸了一口气。

祁老太太正觉他眼神不对,要赶紧跑开,就听耳侧一阵疾风扫过,随后却是旁边孙嬷嬷惨叫一声。老太太脸色骤然一白,扶着桌子去看,就见孙嬷嬷抱着腿滚倒在了地上。

祁垣的手还有些发抖,他尤其虽然也跋扈过,但从来没亲自动手打过人。刚刚他用了浑身的力气,如果没猜错的话,孙嬷嬷的这条腿定然是要断了。

他心里有些害怕,此时却不敢表现出来。

而因孙嬷嬷的哀嚎惨叫,寿和堂的其他人也都不觉停了下来,惊诧地看向他。

祁垣把抖个不停的手藏到袖子里,背在身后,深吸了一口气。

你以白身冒犯朝廷命妇,当杖责二十,这笔账,我先给你记着。倘若你还敢打云岚的主意祁垣抬头看向老太太,一字一顿道,我便是死,也要带上你全家。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下一章就离府单过了。

第42章

祁垣平生第一次打人,也第一次吓唬人,话说的厉害,但实际上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抖地停不下来。

但显然头次遭遇这个的不止他自己祁老太太年轻时仗着老太爷宠爱,折腾死原配后,后面的几十年一直顺风顺水,如今上了岁数,又乍一见有人如此狠辣的对待自己,当即也吓坏了。

老太太露了怯,几乎要晕倒过去。祁垣便如杀神一般,逼着孙嬷嬷说出了忍冬和曲莲的下落,等人把俩丫鬟一块搜救出来之后,他便举着那顶翟冠,手持长棍,带着一众老弱妇孺杀气腾腾又闯了出来。

说起来也怪,平日里连忠远伯都不怎么怕的下人,如今看见祁垣却不自觉的带了丝惧意,竟无一人敢拦。

祁垣始终冷着脸,直到把彭氏送回房,他才稍稍松了口气。那件新换的襕衫后面已经湿透了,他打人时候自己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直到此时才刚刚察觉。

祁垣却顾不上这些。

忍冬和曲莲被打的浑身都是可怖的鞭痕,单薄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透着暗红的血迹。祁垣摸出身上所有的银子,让人赶紧出去抓药,又让小丫头去告知云岚一声,让她放心。

这天晚上,伯府像是翻天了一般,大夫一遍一遍地被请进来。

祁垣后来才知道,祁老太太似乎被吓出了旧疾,夜里寒噤不止,孙嬷嬷又断了腿,屎尿失禁,所以主仆两个你呼我喝,在寿和堂里闹了整晚。

当然,此时的他还不清楚这些。云岚知道彭氏回来后便也跑了过来,再见到彭氏肿起的脸颊,娘俩少不了一顿痛哭。

祁垣一直没看到周嬷嬷和虎伏她们,他心里纳闷,但当下又更要紧的事情,也只得暂时放置一边。

等母女俩情绪渐渐稳定之后,祁垣屏退左右的下人,径直跪倒在了地上。

退学的事情无法隐瞒,祁垣装了这么久,这次终于痛痛快快把事情都交代了。说辞自然还是当日跟杨太傅讲的那些,只说自己虽侥幸还命,但聪慧尽失,才学俱忘。他也知道如今家人处境困窘,自己应当考取功名,但自己苦读数月,仍不见成果,所以只能退学回家,再图别路。

这下一来,别说彭氏,连云岚都被吓住了。

祁垣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旁人对这种事情,除了震惊之外便是唏嘘,但彭氏不一样,她是把一切希望都放在儿子身上的。如今突然被告知然得知希望落空,会不会承受不住?

祁垣抬眼,静静地看着彭氏。

彭氏果真果真听的发怔,半晌后,她才缓缓闭上了眼,眼泪簌簌而下。

这天晚上,彭氏一言未发。

祁垣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也是辗转整晚,未能安睡。直到第二天一早,彭氏传话找他。

祁垣匆忙赶过去,发现彭氏少见的敷了粉,遮住了脸上的淤青。只是双眼红肿的厉害,显然是狠狠哭过。

他虽对彭氏感情不深,但见她这样,心里也有些不落忍。

彭氏却冲他招了招手,等祁垣走近后,心疼地摸了摸祁垣的脸,良久道,可怜我儿,这些日子,你都怎么过的?

祁垣一愣,不禁抬头看去。

彭氏轻轻抚着他的头发,哽咽道:当初你落水之后,昼夜神气不宁,大夫曾断你是离魂之症,说你身在床而神魂离体,需服用真珠母丸、独活汤,又开了摄魂汤让整日的养着

祁垣忽然想起自己刚醒来的时候喝的药汤,当初周嬷嬷说过什么肝虚邪袭的话,他当初听到邪祟俩字就心虚,便故意停了药,没想到那大夫竟真的看出来了!给他开的是摄魂汤?!

祁垣对药理不懂,但一听这名字就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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