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方成和道:季考的结果下来了。今早上大家在彝伦堂集合,祭酒挨个念的。他说到这顿了顿,才道,但没念你的名字。

祁垣原本含着蜜饯解苦,听这话忙嚼吧嚼吧把蜜饯吃了。

没我的名字?他哑着嗓子问。

怎么哑成这样了?方成和道,是,没念你的名字。倒有多嘴打听的,听说是教官收卷子的时候不小心把你那份污了,所以唯独缺了你的。

这事情太巧了。

祁垣想起那天的教官始终站在他的身后,眼眶一热,鼻子忽然就酸了起来。

那教官可受到牵连了?祁垣担忧地问,不会被罚吧?

听说祭酒把他训斥了,又罚他回家思过两天。方成和拍拍他的肩膀,顿了顿,鼓励道,你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我们去看看教官,好不好?

祁垣这人心软,又有些孩子义气,不愿别人因自己吃亏倒霉,所以方成和故意把教官回家休息,说成回家思过。

果然,祁垣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地点了点头,好。

方成和松了口气,他是借口出恭跑出来的,不敢多留,见祁垣答应了便转身要走。

祁垣却又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方大哥。祁垣抿了抿嘴,忽然道,我不想在国子监了。

第41章

不知是方成和苦求之后,太医终于下了重药,还是祁垣突然开了心结,阴郁尽除,百病自消。不过两日的功夫,他便又重新精神了起来。

徐瑨仍是不放心,干脆跟祭酒请了假,将自己的经书带了几本过来,白天自己在一旁看书练字,晚上则陪着祁垣睡觉。

天气一天天的闷热起来,为了让祁垣胃口好些,他又让人从酒楼买了吃食,整日的往里送着。屋里也堆了冰盆,消着暑气。好在号房后面临水,虽有些蚊虫,但清风凉水一**地卷走热气,使得这边竟比旁处要凉快许多。

几天下来,祁垣便觉得自己大好了。

那丸药气味怪异,祁垣觉得自己不用吃了,便偷偷把药丢掉。有时被徐瑨抓了包,他便当着徐瑨的面赶紧吞下去,有时徐瑨没发现,他便跟得了便宜似的能美滋滋一整天。

阮鸿偶尔来探望他,看他一日日的水嫩起来,不禁羡慕道:看你这样,我都想生场病过来住了。这边多自在,住着也凉爽,还不用去听讲,也不用练字,更不怕考试。

他说起考试来也是垂头丧气,祁垣一问,才知道这次广业堂的月课,阮鸿考的很不好,被助教竹笞了十下掌心。

对于阮鸿这种纨绔,助教管的松一些,竹笞时也没怎么用力,但阮鸿却觉得伤了面子,闷闷不乐了好几天。

同是学蠹的祁垣对此深表同情,问他:你怎么没让方大哥给你写?

这几次方成和和阮鸿都是分着来探望的,偶尔俩人撞一块,必定会有一个先走。再一细想,这俩人好像一直没说过话?

你们吵架了?祁垣问。

阮鸿脸色微变,没有。又问祁垣,方方成和跟你说什么了?

祁垣摇了摇头,方大哥什么都没说。

阮鸿松了口气,自己想了会儿,又犹豫起来。他到现在都不清楚方成和为什么突然来那一下。

这几日他仍住在号房里,便是想等方成和主动道歉或者解释一下。哪怕方成和说,那天自己嘴上有个虫子,他帮自己啃掉,自己都肯信的

可事实上方成和整日早出晚归,竟也不搭理他。

阮鸿本就存着气,又觉得那事太丢人,所以谁都没告诉,这下简直要憋死了。

现在祁垣问起

祁垣跟方成和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

阮鸿左右悄悄,见徐瑨不在,便轻咳了一声,以拳轻抵在嘴边,小声道:你过来些。

祁垣眼睛一亮,忙凑过来。

阮鸿支支吾吾,扭捏了半天道:我跟你说,你不能讲出去等祁垣连连点头,又发誓又赌咒的应了,阮鸿才道,就端午那天,他不知发什么疯,突然就就亲了我一下。

祁垣:!!

祁垣啊地一声跳开了。

方大哥,方大哥亲了你一下?祁垣震惊道,亲哪儿了?

还能是哪!阮鸿红着脸,又反应过来,叫道:不许说那个字!

哪个字?祁垣一愣,亲?嘴?

阮鸿:

祁垣:

阮鸿:都不许说!不许说这两个字!

祁垣:!!真的是亲嘴?!

俩人面红耳赤地对视一眼,都安静了下来。

阮鸿道:然后我就给了他一巴掌。

祁垣:!!哇

祁垣万万没想到稳成的方大哥会干这种事,他偏着头想了想,却又想不出来是什么样子,心底好奇地像猫抓一样。

你把方大哥打了啊祁垣小声问,那他是怎么,怎么嗯你的?

阮鸿不让说亲,祁垣只能用含糊的语气词代替一下。

阮鸿秒懂。

就这样。阮鸿嘟起嘴巴,正琢磨着怎么给祁垣演示一下,就听外面有人重重地咳了一声。

徐瑨才推开院门,便看到窗前的那俩人正靠一块说话,祁垣抬着小脸傻笑,阮鸿不知为何,突然嘟起了嘴。他心中一跳,想也不想地喊了一声,阮鸿!

阮鸿很少被人连名带姓的喊,听这一声还以为自己兄长来了,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慌乱间又碰倒了旁边的香几,上面的铜香炉滚落下来,香灰散了一地。

徐瑨提着食盒迈步进来,蹙眉看着他。

阮鸿抱着磕到的脚趾头哇哇乱叫,见是他进来,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子敬你突然喊我名字做什么?

徐瑨把食盒放在案几上,淡淡道:我听到鼓房敲鼓了,提醒你一下,你该回去了。

阮鸿不疑有他,道:我拿了牌子的,多待会儿也无妨。说完轻轻皱了下鼻子,眼睛倒是亮了起来,晚烟楼的造丝鸡?

祁垣刚刚也被唬了一跳,本来正遗憾着没听阮鸿讲完,这会儿闻到香味,注意力便全到了食盒上,欢呼了一声,就要洗手吃饭。

徐瑨道:阮兄若想吃,这会儿让杂役去买还来得及。他说完顿了顿,干脆挑明下了逐客令,逢舟爱吃这个,我就不留你了。

阮鸿嘿了一声,倒也不往心里去,边埋怨他小气边跑出去找人买下酒菜去了。

徐瑨看他走远,把食盒里的几样吃食都摆出来,又看了看这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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