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被称为祁公子的人有张俊美无双的面容,村民感念他救死扶伤,千恩万谢。

祁白玉拜别了他们,还没走出多远,就发现有人跟着。

祁白玉!重越面色冷峻。

祁白玉立刻加快了脚步,身形融入虚空,正要消失。

你给我回来!重越闪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却抓了个空,干脆重新打开那处还没来得及闭合的空间裂缝,也跟了过去。

听到这个声音,祁白玉到底还是站住了。

重越道:我有话要问你,你跑什么。

祁白玉等他走到跟前来,这才苦笑道:你问吧,但我答不答得上来是两码事。

重越问:你当年与我一战,为什么不动用毒雾来对付我?

这原本在重越看来是个彼此心照不宣、不值一问的问题,他一向以此解释祁白玉本性并不坏。

祁白玉额上冷汗冒了出来:当然是因为我不想用阴险招数来对付你。

重越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祁白玉一阵心虚:我说的是实话啊。

重越目光如炬,一字一顿地道:要不要我告诉你呢,我已经知道了,其实我早就接触过那毒雾了,你之所以不动用毒雾攻击,是你知道它对我根本没用,我在疗伤的时候就已经接触过这东西了你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祁白玉转过身去,语速极快地道:是,我承认,上辈子扮成那样靠近你是我不对!但我真是只是为了给你疗伤,完全没想过换个身份来欺骗你的感情,我早就想到这地方会有此隐患,但我还没准备妥当,谁知道你会突然过来!

这真的很难坦白,说实话若被你知道我那样的一面,我不知道你会怎么看我,我只知道你肯定不会认我这个弟弟了,我就是不想听你这么说,才先走的

仅仅是认可兄弟关系失败,都让他们分开二十多年,祁白玉不知道自己一旦坦白他有非分之想,而且到了那等几乎疯魔甚至丧心病狂的地步,重越会怎么看,会不会因为怕他而再也不想看他一眼。

我谢谢你主动找上来,其实说开了也好,因为我就是这样一个无可救药的人啊,我自己都不敢保证会永远对你温柔体贴,你离开我真是明智之举,祝贺你。以后,我不会再跟着你了。

半天没动静,祁白玉也没敢去看重越的样子,径直撕开虚空,一步踏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他说话的时候能回头看一眼,他会看到重越瞪大眼睛震惊到无法言说的样子。

重越虽然天马行空地幻想着祁白玉和那医女的关系,他猜测那医女是他娘亲,是他姐姐,甚至是他各种梦中情人,或者手下亡魂,他都没敢想祁白玉就是那个人。

这简直,这他完全没敢深入去想!

他还以为如果梦境里有部分是真的,医女戴着面纱,但面盆里却倒映着祁白玉的脸,会不会那时候祁白玉就悬在屋檐上方?

祁白玉最后出现在房间里,说了那句阴森的话,弄死了那个医女,抢走了白雾,以此作为毒雾的基础,他曾被医女用类似的手段救过,所以白玉毒尊动用毒雾也毒不了他。

而这一世祁白玉早早得手了白雾,入主了这个地方,也就不存在医女一说。他以为祁白玉隐瞒的是这个,他只想不想被骗,只想祁白玉告诉他真相,他再相机决断

但如果说祁白玉不惜扮成女子的模样也要对他好,事后甚至正儿八经地找上他邀战,也没有动用毒雾,只是因为毒雾根本伤不了他,一用就会露馅。

祁白玉哪里算是个勇敢的人啊。

他隐藏了一辈子暗戳戳地帮他也不说,自以为活在阴沟里见不得光,到最后才敢出现在他面前,说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话,没有一句在点上。

想自己认出他来,又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回想起来。不过是故作坚强着。

重越倒吸凉气,心疼得无以复加,暗恨自己怎么就是不会看人呢,撕裂空间追了过去。

但那里一望无际,竟是片大草原,重越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那里无比开阔,景色很美,茵茵绿草间还有不知名的野花肆意生长。

神识范围内没有人烟,他坐着的是唯一一头圣兽,足以威慑此地地下生灵不敢冒头。

祁白玉!!!!

重越放声大喊,他重活一世好像从来没有用这么高的声音说过话。

啊!!!!!!

但是没有回应。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也永远找不到一个不想露面的人。

没有人是天生的勇者,每个人都有怂的一面。

他一直在担心有朝一日祁白玉会因为无法忍受而离开他,可当祁白玉真的离开了,他却突然发现,好像也不过如此,他胆怯的东西本身似乎也不过如此,这世道没有任何改变。

人也不会突然间变得狰狞可怖,只是有些人本身就是狰狞可怖的模样。

至圣药尊只是个特例,重府城主夫妇也是特例,只是戴上面具,他没有意识到那些人面具下的真实模样。

如今他看穿了,他连至圣药尊的嘴脸都能看得真切,他难道还能畏惧祁白玉隐藏着的东西吗,有些东西剥开了伪装展现出血淋淋的一面,而有的只是故作坚强隐藏着一个哭泣的小孩,亦或者一个蒙面的救死扶伤的女子。

他畏惧的东西本身,原来就是如此微不足道。

重越原路返回到双崖附近,跃过天堑,走向竹林。白妙跟着他,只听他道:我不走了,我等他回来。

白妙觉得也没什么,反正最近各有各的造化,华如真也好,聂云镜他们也罢,他们在哪住不是蹭住呢,只要别说咱们回重府隐居吧,它都很乐意接受,道:行啊,我陪你。

重越很感动地奖励了它一瓶神性物质。白妙高兴地蹭了蹭他的腿。

医馆里的药童见馆主亲自带回来的人又回到这里,热情地领他到客房里暂住,其实也是给后来的童子预备的居处,满是灰尘,药童们争先恐后地抢着给他收拾,很好奇他和馆主什么关系。

之前那个拉着祁白玉衣袖还给他见过礼的药童,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噘着嘴不高兴地对他说:这还是馆主头一次带人回来,还亲自在自己卧房里给人治病。

重越一听那是祁白玉的卧房,差点没把含入口中的茶水给喷出来,手里捏着的茶盏都快不稳了:你们任务做完了吗?听说你们每日都有炼药任务的,我闲来没事,可以尽督促之责。

药童们迅速收敛了八卦之心,一窝蜂逃离了重越的居处。

祁白玉不在,主竹楼大多数时候都空着,每隔段时间就会有人打理,重越偶尔会进去看看,发现里面有祁白玉的墨宝,写了一半的药方,及画了一半的人像。

还有一幅图,上面一片绿草青青,像极了重越之前追着祁白玉去的地方,他把那片草原翻遍了也没有找到祁白玉留下的蛛丝马迹,可见祁白玉对那片地方很熟,应该不是第一次去,那里没人作为空间跳跃的过渡之地倒是很熟悉。

画上有蝇头小字,大致意思是我路径此地,见景色很美,就想到了你,想让你也看看。

重越不知道这个你是指谁,该不会祁白玉心里有人了吧

重越住在这里,让狼王带话给华如真,让白妙回去带了一副祁白玉的画像来,他要找人,说起祁白玉的大名,别人只会觉得他是疯子,但带上栩栩如生的画像去,能认出此人是谁的却几乎没有。

不知为何,从那日之后,祁白玉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就连徐之素也不清楚,整个毒师公会都没有他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