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自己人,投靠外来人都是叛徒,算哪门子自己人!圣尊糊涂!太糊涂了!
会不会是外来人故意为之,好让我等因此子与圣尊生嫌隙?
那就更不能留下此子了!
那些长老退下了大半,有的去请元老,剩下的守着重越,生怕谷主被有心人骗走。
祁白玉默默陷入沉思:我觉得有点怪怪的。可能是我一开始见到的是他,以至于我认为我跟他比较亲近,如果你跟他并不太熟稔,他为何要看在你的份上救活我,还亲自去接我呢他知道自己并不得你信任,他想以此得你信任?他想以我来制衡你?
重越摸了摸他的头,下棋之人,不在棋盘之中。
有时候,有些话烂在肚子里比较好。重越道,重点是你想出去,他能带你出去,以及你欣赏他的本事。
祁白玉如触电般表情古怪,也摸了下自己头顶被他触碰过的位置,道:我觉得你还是多考虑一下自己,走啊留啊什么的,其实关键还是看怎么对你最有利。
重越已经习惯了。至圣必须是无私的,岂能仅仅想着自己,所以这话听起来倒有些百感交集。
祁白玉被他注视得更是不好意思,继续道:不是说你出不去吗,总之如果最后都得留下,还是不要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折腾没了,那就算我留下,你也会得不偿失的
重越毫无留恋,他觉得自己好像一直都一无所有,人们能给与他的都是他得看淡的,荣誉、财富、名利、地位、威望他所拥有的都是他需要弃之如敝履的。
重越道:无论我走还是留,我喜欢的人都在我身边,怎样都对我有利,那自然是看怎样才能更开心一些。
祁白玉耳根发红,小声嘀咕:圣尊您这样的,若是存心要骗人,真是一骗一个准。
重越还是牵着他往外走,纵使那么多人说他吃里扒外投靠外敌,重越也还是不放手,道:方才没听清你说的
我说我收回我之前的话。如果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是一起呆在笼子里也挺好。只是,祁白玉很没辙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带你去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我就只要你这个人就够了。所以你,你是真的喜欢我吗?就是我那什么你,你都没关系的那种?
重越握着他手腕的手下移,和他十指相扣,并握着他的手举到眼前来,示意给他看,坦率得祁白玉恨不能咬牙,道:居然一直都没人收了你,你明明就这么容易到手的一人!
谷主是不是疯了,堂堂圣尊居然经不住美色诱惑,就这样被外来人给笼络!?
吵闹非常,话说得越来越难听。
这时,有个苍老的声音道:这个小朋友长得竟和白玉毒尊一模一样!
徐大元老!
徐之素颤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走出,眸光有种摄人心魂的意味。
在场众人忌惮他这位药师公会创始者身份,知他毒术超绝仅次于某位毒尊之后,而那毒尊听起来似乎正是白玉毒尊,也叫祁白玉!?
还真是一模一样!?
陨神谷是为谁所建,我等心知肚明。当年若没有白玉毒尊,也就没有今日的圣尊,圣尊若要送他走,老朽并无异议,只是不知圣尊这么做,是否对得起死去的白玉毒尊?
重越道:自是问心无愧。
徐之素冷哼道:好一句问心无愧,牵着替代之人的手,说着厚颜无耻的话!
祁白玉道:你这老头说的话才叫对不起你维护的那位。那什么白玉毒尊自己都舍不得指责重越圣尊,你不帮着他也就罢了,还倒打一耙,若是白玉毒尊在天有灵,估计会气活过来对付你这扯着虎皮做大旗的老不死的!
你!目无尊长,伶牙俐齿,倒是有白玉毒尊三分颜色。那老者道,但你终究不是他,奉劝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离圣尊远些,回到你的外来师尊那儿去,不然就把命留下。
重越护着祁白玉。祁白玉道:我是此地土生土长之人,我说了愿意跟随圣尊,你却偏要把我往别处赶,你这老头子安得什么心?
没脸没皮!
老倭瓜!皱皱巴巴。
徐之素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气喘吁吁,双目瞪得似铜铃,手指直哆嗦,挖苦道:有点本事,否则怎么勾引得了圣尊呢。
祁白玉:我有本事我光荣,轮得到您来酸?
重越这时候就听着,也不说什么不得无礼的话了,他能看得出来徐之素被骂得心情还算不错,毕竟作为开山元老消极避世这么多年,几乎没谁能像当年的祁白玉那样各方面压得他抬不起头,同时又觉得有他真好。
徐之素不说话了,微微躬身,让出一条道来。
祁白玉一脸无谓地走出去没多久,回过头来见他还在原地,大步回去拉他,竟然没拉动,惊道:你还不高兴了,想怎样!?
我没有不高兴。重越还挺高兴的。
那你怎么不走?
我好像,走不了。
很奇怪,重越只觉双脚仿佛粘连在地面之上,很艰难地和地面拉扯开来一道拳头仅有拳头高的小缝,那点小缝在衣摆下看不真切。
按照常理,他一步踏出便是万里开外,可莫名的他想到他要离开这片大陆,脚下像是被钉在地面上一样,说好的一步就是一步,仿佛每一步都带着丝,似乎底下有什么东西拉着他,不让他走。
祁白玉蹲了下来,重越扶他不及,衣摆已经被对方掀开,一看就愣住了:这是
神识之中,他脚下一无所有,可他竟清楚地看到了两道神光自他脚下延伸到下方地面,那两道光从他身上延伸向外,头顶四方也有同色霞光,仿佛他扎根在地里,是大陆的一部分。
奇了怪了,祁白玉抱着他的膝盖,拔也拔不动,却也不知道脚下有什么,暗叹那外来神医神机妙算,想必给他的那把剑就是为了此刻。
他慢悠悠地道:走不了了是吧,那你想不想走?
重越点头:想。但实在不行也不用勉强,你先走,我随后就到,不论多久,我会追上你的。
这么想支开我?好没诚意的。如果我有办法,但你得做件事儿,你愿不愿意?祁白玉抱着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冰晶色长剑,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什么?重越听后淡定的表情有刹那凝滞,在这里?不好吧。
我不管,祁白玉指了指自己的脸,道,连个章都没有盖过,就要我刀山火海都跟你,怎么想我都觉得自己挺亏的。
这里不行。重越摇头,居然一脸认真,此番尘埃落定,出去后我补你十个。
祁白玉心里乐,满脸怀疑:此番尘埃落不定呢,意思一下也不行?
重越万般无奈之下,双手捧着他的脸,蜻蜓点水似的,在他殷红的唇上啄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