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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里头没门路?鬼才信!!!

“贾琮就是圣上开恩科时,错过了殿试却反而被点为翰林的那个?啧啧,先靠外祖家后靠亲爹老子……这人呢,人比人气死个人!”

“兴许人家真有才华呢?”

“你信?就算那贾琮真有才华好了,甭管怎么说他都十六岁了,之前听闻在翰林院的差遣办得也不错,起码没出错,可那贾璟呢?听说了吗?虚岁才九岁啊!这还是因为他原本生日就大!”

“黄口小儿罢了,竟是能胜过一大批比他年长多岁的才子?听闻连礼部尚书家的三公子都没能考上。”

“谁知道呢?唉……”

虽说是有年龄限制,可却是只限制了上限,对于下限并无任何规定。也就是说,只要是未及冠并满足其他条件的人,就有资格参考。也因此,璟哥儿被自家坑死人不偿命的小哥拖着参加了考核,居然真就过了。等回头面对泰安帝时,一方面泰安帝看他年岁跟五皇子相仿又是个稳妥性子,另一方面泰安帝却是故意想给贾赦找点儿麻烦。

贾赦有点儿懵。

十二能考上是必然的,甚至在暗中调查过后,贾赦敢打包票,在未及冠的人中,十二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可璟哥儿是怎么回事儿?贾赦真的是糊涂了,哪怕是符合了参考条件,可璟哥儿……

“璟儿,你没事儿罢?”贾赦自打看到名单后,就暗叫不妙,一等到放了衙,不顾妹夫林海在后头深情的呼唤,只急匆匆的赶回家去哄他的心肝宝贝儿。

诚然,贾赦觉得自己是蛮偏心眼儿的,毕竟除了疼爱之后,他对十二还隐隐有些一份愧疚之心。问题是,十二那小子心眼儿大,之前人家都指着鼻子说十二是个盖了戳的废物,结果十二极为真诚的建议对方去死……咳咳,重新投个胎。

因此,十二是无需担心的,他早已习惯了被人认为是个废物。可璟哥儿呢?贾赦心疼坏了,他最怕的就是璟哥儿受不了打击,若真是这样,还不如不要这份前程了。

璟哥儿:“……呼呼。”

听到声音赶过来的迎姐儿,伸长了脖子看着屋里:“爹?”

“二丫头过来。”贾赦向迎姐儿招了招手,一脸忧心忡忡的道,“考核名单出来了,这事儿你们都知道了?唉,你同爹说说,璟儿当时是个甚么反应?”

迎姐儿一脸的纳罕,拿眼瞥了瞥睡得昏天暗地的璟哥儿,很是无辜的道:“反应?能有甚么反应?消息是小哥哥特地跑过来说的,他还没说完呢,璟儿就睡过去了。”

贾赦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故作坚强的道:“所以璟儿他还不知道自己要去上书房了?更不知道外头的人都说琮儿、璟儿是废物?”

“废物?”迎姐儿愈发的纳罕了,“他俩是废物,那政二叔叔是甚么?对了,政二叔叔又晕过去了,急慌慌的给唤了大夫,不过大夫说,他就是老毛病了,晕着晕着就习惯了,叫我们不用担心。”

“贾政那蠢货……”贾赦在无奈的同时,不得不赞同迎姐儿的说法。如果连十二和璟哥儿都是废物的话,那贾政呢?废物中的废物?最最顶尖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废物?

最终,贾赦默默的将这想法按了下去,这旁人也就罢了,迎姐儿是个出了名的爱学说话的,要是听他这么一说,回头一不小心将原话给传了出去……贾赦倒不怕贾政找他对掐,他比较害怕的是,直接把贾政给气死了。

到底是嫡亲的兄弟,还是盼着贾政点儿好罢。

等回头,好不容易将璟哥儿弄清醒了,贾赦又是忙忙的安慰他。可惜,璟哥儿睁着他那双睡眼朦胧的眼睛瞅了贾赦许久,这才道:“爹?你睡糊涂了?”

你才睡糊涂了!!

也亏得贾赦是真心疼璟哥儿,要是说这话的人是贾政,贾赦保准喷他个狗血淋头。可谁让对方是璟哥儿呢?贾赦强忍着的吐血的冲动,尽可能的安抚璟哥儿:“虽然是去宫里念书,不过上书房是在前头,爹素日里也能去瞧瞧你,还有你三哥哥也在,咱们璟儿不怕哟。”

“宫里?上书房?三哥哥?”璟哥儿挑重点词汇复述了一遍,旋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起身跳下了床榻,“我饿了,爹,咱们回头再说罢。”

你个贪吃贪睡的小混蛋!!

有那么一瞬间,贾赦还真是挺赞同外头的看法的。旁的不说,璟哥儿真有这番能耐?跟十二小时候得了所有人的赞誉不同,璟哥儿打小的评价就只有俩,能睡,好福气。

甚么玩意儿嘛?!

带着满心的纠结,贾赦一个没忍住就将琏哥儿拖过来喷了一顿,重点在于,琏哥儿没考上!

琏哥儿都懵了,他一个早已成家立业、有个大闺女、在年中过生辰时就已及冠的成年男子,他压根就没资格参加考核!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琏哥儿试图证明不是自己废物,而是自己已经超出了考核范畴。

没曾想,贾赦却依然喷道:“你去考了也一样考不出!!”

道理还是有的,毕竟琏哥儿也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可就算再怎么占着理,这话听着也太强词夺理了点儿。然而,谁让对方是他老子呢?居然还是亲老子,真的是太悲伤了。

回头,琏哥儿就冲到十二的院子里去喷他:“肯定又是你小子干的好事儿!打小就这样,你闯祸我背锅!我何其无辜啊!”

十二看琏哥儿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一般无二,他还极为怜爱的安抚道:“乖啊乖啊乖,有这个空闲跟爹顶牛,哥你还不如去跟嫂子多生几个。”

“有道理。”琏哥儿坦然接受了十二的建议,决定多弄几个哥儿姐儿出来玩玩。像他家的鑫儿就很好玩,白白嫩嫩的一团肉,素日里也不爱哭闹,只老老实实的躺在暖炕上,谁去逗都是个笑面,多有意思!

可怜的琏哥儿,全然忘了一件事儿,就算可恶如十二,婴儿时期也是很可爱的。关键是,贾家的孩子普遍都相貌不错,若是再有个不哭不闹的优点,简直就是小仙儿一般的存在了。可那又如何?等孩子长大了,小仙儿就变成了小恶魔。

以琏哥儿的脑子,尚不足以支持他想那么多的事儿,在丢开了贾赦喷他一事后,他除却白日里在户部帮着做一些琐碎的事情外,就只剩下了陪着闺女鑫儿玩了,偶尔他还会带着鑫儿去寻年长半岁的五儿,看着也没差多少的俩孩子,琏哥儿觉得也是怪奇特的。

五儿是贾赦和那拉淑娴的幺儿,鑫儿是琏哥儿和王熙凤嫡长女,然而这俩就差了半岁不到,回头却是叔叔和侄女的辈分,这简直比当年迎姐儿和蓉儿还要神奇,毕竟这俩还差了近两岁,且也不是嫡亲的。

不过,琏哥儿对此还是蛮庆幸的:“虽说只差了那么一小点儿,可我瞧着五儿挺老实的,应该不会发生二丫头跟蓉儿这种情况。凤姐儿,你是不知晓哟,小时候二丫头跟蓉儿打得有多惨烈,也亏得珍大哥哥没亲眼瞧见,不然得心疼死。二丫头下手可狠了,不把蓉儿打哭她就不甘心呢!”

王熙凤对此深表沉默。

——总觉得大房是养不出老实孩子来的。

这荣国府大房能否养出老实孩子来,的确是个问题,可金陵那头传信过来,却是有个不老实的惹下了大祸。

信是从金陵薛家过来的,写信的人是薛家太太,看信的却有俩,王夫人和王熙凤。其实,王熙凤是不愿意去看信的,主要是她忙碌得很,哪里有这闲工夫管旁人的事儿了?不过,薛家到底是例外,一来薛家太太是她小姑母,二来薛家有钱呢!

就是冲着最末的那一点,王熙凤也愿意抽空去瞧一瞧信函。

结果这一瞧,还真就瞧出问题来了。信上说,薛家哥儿为了争抢一个婢女,闹出了人命来,偏生死的那个还不是卖了身的婢女,而是一个正经的良人公子。这事儿,可不是闹大了。

对此,王熙凤的意思简单而明了,她没法子。而王夫人则是先深刻的表示了一番对妹妹的想念和对外甥的担忧,之后才委婉的表示,她也一样没法子。

既然都没法子,那就该干啥干啥去罢。王熙凤很是心大的回东院抱闺女去了,她如今就三个事儿,其一捏着中馈不放,其二照顾闺女鑫儿,其三争取早日再怀一个!而跟着三个事儿相比,薛家那头自是无所谓了,左右薛家的钱就算再多,也不会分给她。

可王熙凤年轻想的事儿少,却并不代表王夫人也一样。虽说京城和金陵相距甚远,可这些年来,她却是没少跟薛家太太通信。据她所知,因着她妹妹看得紧,她那妹夫统共就一儿一女两个孩子,若人还在倒是无妨了,偏她妹夫早几年就没了,若是连这唯一的独苗苗都保不住了,薛家岂不是断了传承?这般想着,王夫人还真就活络开了,把尚有的关系都撸了一遍,按说薛家出事,身为姻亲的王家不能不帮衬一把,可谁让她那好二哥如今自身难保,她大哥又是个万事不理的性子,思来想去能指望的也就只有贾赦一人了。

回头,王夫人就将这事儿跟贾政说了一遍,她的意思很简单,无非就是让贾政出马寻贾赦说说情。毕竟,贾赦这人也不是完全的奉公守法,只要好处给到位了,让他拉拔一把当是不难的。

偏贾政因着前头十二和璟哥儿一并考核通过,即将入上书房一事生了一肚子的闷气,其实他也不全是在生俩侄儿的气,毕竟对于那俩孩子,贾政也是很疼爱的。他在生自己的气,想着若是他有能耐有前程,是不是也能让宝玉去试试?

这想法……其实真的挺醉人的。

甭管怎么说,贾政最近这段时日心情格外得不好,偏因着年关将近,府里的事情并不少,可但凡是前来拜访的,十之八|九是来寻贾赦的,余下的一二分要么是寻珠哥儿的,要么就是寻琏哥儿和十二了,甚至连寻璟哥儿的人都有,偏就没有特地来寻他的。这让他如何还能开怀?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原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来寻我又有何用?直接回了罢!”贾政只听王夫人说了个大概,便一口回绝了此事。

且不说事情能否说成,单就是让他低头弯腰的去求贾赦,他就百般不愿意。况且,对于薛家那个小子,他虽不曾见过,却偶也有所耳闻,只能说相当得不喜。再加上这事儿也算是罪有应得,自是没甚么好可惜的。

可贾政能这般无情,王夫人却不能。一来,那是她嫡亲妹子和亲外甥,二来,薛家的钱财多如繁星,让人眼红。谁让她如今没得中馈可管,尽几年来更是冰炭孝敬全无,又因着元姐儿在宫里缺不得钱财,公中却被王熙凤和迎姐儿卡得死紧,弄得她只有舍出去的钱,根本没的进账。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迫不及待的想多个来钱的门路。

话是这般说的,可若是贾政不应允,她能如何?只不能让她这个当弟媳妇儿的,主动找大伯哥罢?

本朝有个不成文的习俗,这当嫂子的寻小叔子倒是无需忌讳那么多,可却没有弟媳妇儿和大伯哥在一块儿说话的道理。她若是想起贾赦帮衬一把,是必须央求贾政出马的。可一想到,贾政连“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话都说出来了,还有甚么指望?

思来想去,王夫人终究还是做两手打算,一面派人给王子腾的家眷去信,一面想辙儿拉王熙凤下水。

不几日,好消息传来,王子腾虽仍处于罢官免职之中,可总算归还了家宅田产,其人也早已归家休养。至于薛家这事儿,王子腾本人虽无权插手,可王湛王老爷子留下的香火情还在,只要薛家愿意出钱,这事儿一笔勾销也不是难事儿。

王夫人得了信儿总算放下心来,回头唤了珠哥儿替她写了一封信,诚挚的邀请薛家人来京城。这紫薇舍人薛公当年也在京城里住了不短的时日,直至今日,薛家在京城里还有好几座宅子,庄子田产铺面更是不少。让薛家人来京城,一来是为了避避风头,二来说出去也是有正当由头的,毕竟薛家好些产业就在京城这地儿。

薛家那头发生的事儿,并不曾瞒过荣国府,准确的说,是王夫人压根就没有隐瞒的意思。莫说大房了,就连婆子们之间都传开了,纷纷暗中嘀咕着薛家公子如何浪荡行事,又说薛王两家能耐得很,连杀人的大罪过都能轻易得掩饰了过去。

话是这么说的,不过因着已临近年关,金陵那头究竟是个甚么说法,谁也不知晓。不过,王夫人倒是心里笃笃定的,觉得但凡有她二哥出马,这事儿定能摆平,哪怕她二哥如今虎落平阳,可他是有真本事的人,总有一日定能官复原职。

亏得贾赦不知晓王夫人的想法,要不然必会跟她好生计较计较。这参王子腾时,他是领头羊,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这是变着法儿的骂他?

好在贾赦忙着安抚他那俩并不需要安抚的儿子,哪怕听闻了此事,也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待来年开春,薛家人入京了。作为难得来拜访的世交,于情于理都应当让贾母出面迎接,就算没指望她亲自出门迎接,这薛家太太携儿女拜访,贾母也不能避而不见。幸而贾赦很讲道理,他同意贾母见见故交,可同时也殷切的叮嘱了几句。

“老太太,您务必要记住一件事儿,少说话少说话少说话!必要的时候,您可以选择噤声。”